聽見汪甲長的話，人群中有一個人喊道：“汪甲長你不生氣。你回去和天皇他老人家說我們現(xiàn)在頓頓高粱米飯窩窩頭，日子過得都不錯。讓他老人家別為我們擔(dān)心。”

    人群中一陣哄笑。

    “武老四，你放屁摻沙子！你信不信我讓人來抓你！”汪甲長吼道。

    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走吧”小寶對人力車夫說道。

    “這所學(xué)校叫什么名？”小寶問常大姑。

    “公立馬家溝國民優(yōu)級學(xué)校”常大姑答道。

    小寶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人力車來到遠(yuǎn)藤善造家的門前。小寶和常大姑兩個人下車。常大姑敲響遠(yuǎn)藤家的大門。

    遠(yuǎn)藤太太打開大門，微笑著向兩個人鞠躬致謝。她應(yīng)該是知道兩個人今天來的目的，轉(zhuǎn)身拿出一串鑰匙和一張寫著字的紙出來。

    遠(yuǎn)藤太太先把紙遞給常大姑。她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的名字”說著還在紙上的一個位置上點了點。

    常大姑的臉騰的紅了。她從小跟著師傅唱二人轉(zhuǎn)。依靠的是口口相傳，其實她和小寶一樣根本不識字。

    中國人雖然也有時要立字據(jù)按手印。但是更多的時候是憑著吐口唾沫是個釘?shù)男抛u。憑得是這個人不錯說話算數(shù)的這種信譽。而很少把紙拿出來在合同上寫下名字。

    朋友向你借錢，你拿出紙來讓他寫字據(jù)。你還不得讓人罵死！

    小寶和常大姑站在那里既有不會寫字的尷尬又有不被信任的憤怒。

    “我來寫！”小寶吼道。他的臉漲得通紅。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證件，翻到自己名字的那個地方。他知道那三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小寶讓常大姑捧著紙，他自己左手拿著證件，右手拿著遠(yuǎn)藤太太遞過來的鋼筆在證件上看一眼然后在紙上畫一道。當(dāng)這三個字寫完，小寶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

    遠(yuǎn)藤太太看著紙上快散架了的三個字很不滿的搖搖頭。也只能這樣了。

    常大姑交了一年的房錢。從遠(yuǎn)藤太太手里接過鑰匙。兩個人向新租的房子走去。

    “他媽的，日本人也太看不起人了。咱們會賴他們的房錢嗎？”小寶氣憤的說道。

    “小寶，你的腦袋轉(zhuǎn)得還挺快。又不是你，這一關(guān)還真過不去。”常大姑對小寶說。

    “我也是被逼出來的。”小寶答道。

    “算了，房子今天就不看了。反正那天也看過了。今天還有別的事情。咱們現(xiàn)在就去于浩然那里吧。”常大姑說道。

    小寶點頭。這一次兩個人沒有再坐人力車。于浩然給他們的地址就是離這里不遠(yuǎn)的地方。

    馬家溝河兩岸多是別墅，都是原來俄羅斯人留下來的。能在這里住的都是非常有錢的人。

    “不會是這里吧？”小寶看著眼前的別墅眼睛都直了。

    三層俄羅斯風(fēng)格的別墅，上面還有尖尖的屋頂。整個院子里面還有一大片草坪。樹木，涼亭，小噴水池應(yīng)有盡有。

    “于浩然進(jìn)賭場賭錢發(fā)財了？”小寶說道。

    “如果以后于浩然賺的錢少，他們就會坐吃山空。小寶，你現(xiàn)在一腳把于浩然踢出去，他就完了。光是這座別墅就是個吃錢的怪獸。”常大姑說道。

    “誰說不是呢。”一個聲音從兩個人身后傳來。把小寶和常大姑都嚇一跳。回頭就看見艷翠的媽李大嬸走了過來。

    “我也想開了，畢竟是自己的閨女。她過得好不是比什么都強？我以前什么苦沒有吃過？我就跟他們兩個說找一個小一點便宜一點的就行了。可是兩個人都不干。非要找一個這么大的別墅住。還要雇傭人，我一個人是照應(yīng)不過來這么大的房子的。”李大嬸搖頭說著。

    看來于浩然是靠著艷翠那幾年賣笑賺的錢才住進(jìn)這棟別墅的。而且以后還要不斷的往這個窟窿里面扔錢。

    他媽的，老子是請你來幫我做生意的，不是讓你來吞老子的錢的。

    “常大姑，以后生意上的事情你要對看著點。”小寶對常大姑說道。

    常大姑心領(lǐng)神會的點點頭。

    看來艷翠雖然死心塌地的要和于浩然在一起，但是也沒有打算過苦日子的心理準(zhǔn)備。

    小寶和常大姑都是心里嘆息著跟在李大嬸的后面向別墅里面走。

    客人基本上都到齊了。除了小寶常大姑和傻彪，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于浩然在于站東家的時候一起干活的傭人。這些人這些年來也沒少幫于浩然的忙。

    “錢老板來了。”于浩然身穿一身名貴的西裝顯得玉樹臨風(fēng)。他指著左右坐著的這些人對小寶說：“錢老板，這些都是我在于戰(zhàn)東家的時候一起在于戰(zhàn)東的商行做事的人。他們對做糧食生意都非常在行。有我們這些人一起干，你就等著數(shù)錢吧。”于浩然說得是臉上泛光。

    小寶真想破口大罵讓于浩然直接滾蛋。他從小在山上當(dāng)土匪，對拉幫結(jié)伙這一套非常敏感。在他的眼睛里，這些人就像糧倉里面的老鼠一樣討厭。這幫家伙要是合起伙來還有我的好嗎？

    小寶強壓心中的怒火擠出笑臉向每一個人微笑。

    艷翠在兩個漂亮姑娘的陪同下款款從樓上走下來。

    她腦袋上披著白紗巾，身上卻穿著紅色的旗袍。上面用金線繡著鳳凰。腳上穿著一雙紅色高跟皮鞋。土不土，洋不洋的。連小寶都看著別扭。

    常大姑把她那個幾千塊錢的粉色手包擋在身前。不聲不響的向艷翠宣戰(zhàn)。

    朋友妻不可欺。小寶的眼睛沒有放在艷翠的身上。他直勾勾的看著艷翠身后的兩個姑娘。

    這兩個姑娘不僅長得漂亮，關(guān)鍵的是那兩雙眼睛勾魂奪魄。像兩把小刀子一樣能在人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妓院里面的姑娘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旁邊有人小聲說道。

    小寶這次明白過來，原來這兩個姑娘是和艷翠在一個妓院里面的n。

    常大姑也聽見了。現(xiàn)在她和小寶一樣都有些后悔今天來參加于浩然的婚禮。

    人都要憑本事吃飯。如果你有本事還瞎胡搞，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不可憐吃軟飯的。小寶在一旁心里暗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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