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和烏里揚諾娃走出餐廳后并沒有走遠。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小寶把身上的軍服脫掉，露出里面一身半新不舊的棉襖棉褲來。又從懷里掏出一個氈帽戴上。

    “過一會雅克澤爾斯基出來，我一個人跟著就行了。兩個人目標太大，容易被他發(fā)現(xiàn)。”小寶對烏里揚諾娃說道。

    “如果你有重大發(fā)現(xiàn)就馬上通知我。咱們兩個就一起去關(guān)東軍情報部報告。這一次我一定要昂頭挺胸回到情報部去。”烏里揚諾娃說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餐廳里的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從餐廳里走出來。直到雅克澤爾斯基的身影從餐廳里出來。

    “去吧，多加小心。”烏里揚諾娃拍著小寶的肩膀說道。

    小寶點頭。雙手n袖筒里，習(xí)慣性的用袖子蹭了一下鼻子低著頭在離雅克澤爾斯基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不遠不近的跟著。

    拐了一個彎，小寶的身形迅速藏進路燈照不到的角落里。等了一會，小寶沒有發(fā)現(xiàn)烏里揚諾娃從后面悄悄的跟上來，他這才放心的快走幾步專心盯著雅克澤爾斯基。

    雅克澤爾斯基向鐵路宿舍方向走了三四里的距離后突然一百十度轉(zhuǎn)身向回走。

    看著迎面而來的雅克澤爾斯基，小寶微低著頭腳步如常的與雅克澤爾斯基擦身而過。

    又走出二三十米，小寶回頭看著在路燈下時隱時現(xiàn)的身影。到底還要不要跟他有些猶豫了。

    突然小寶笑了，如果雅克澤爾斯基發(fā)現(xiàn)有異常也好。最好他今天回去就馬上消失。

    這一次小寶離雅克澤爾斯基的距離更遠了，足有四五十米。只看見他的腳步開始踉蹌像一個酒鬼一樣走著。可是腳底下一點都不慢。直到雅克澤爾斯基消失在一個小巷子口。

    到小寶趕到巷子口的時候，雅克澤爾斯基已經(jīng)蹤影皆無了。

    小寶快步從巷口走到巷尾，走到另一條街上。可是還是沒有看見雅克澤爾斯基。他應(yīng)該就在巷子里的某一家門口消失了。

    這個時候，平常人家都已經(jīng)上床或者上炕睡覺了。小寶在巷子里只發(fā)現(xiàn)還有三家還亮著燈。

    小寶決定賭一把。他就躲在三戶還亮燈人家中間的那一戶門口不遠處的陰影里。不管雅克澤爾斯基從哪一個門出來，他都能知道。

    雅克澤爾斯基敲開一家住戶的房門后，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閃身讓他快步進去。

    “不是只能遇見緊急情況時你才能直接到我的家里來嗎？”那個年輕人問道。

    “我就是有緊急情況才到你這里來的。”雅克澤爾斯基說道。

    年輕人沒有說話，等著雅克澤爾斯基接著往下說。

    “我常去的一家餐廳半個月前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做服務(wù)員。她說話帶一些烏克蘭的口音，我聽著很有好感。”雅克澤爾斯基說道。

    “這個姑娘有時說話透露出一些對蘇聯(lián)的好感和向往，這讓我對她更注意了。我就想有沒有發(fā)展她的可能。”雅克澤爾斯基說到這里沉吟了。

    “我曾經(jīng)在這個姑娘回家的時候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所以我就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雅克澤爾斯基猶豫著說道。

    “那個女孩子住的地方有問題嗎？”年輕人緊接著問道。

    雅克澤爾斯基苦笑著搖頭說：“沒有，住的地方?jīng)]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人，我看見了一個我認識的人。”

    年輕人一下子站起來緊張的問：“誰？”

    “我到東北來的時候?qū)ν饷嬲f我的父親是烏克蘭東部的大地主。那里的一切我都說得真真切切，因為我真是從那里來的。不過我的父親不是地主而是一個農(nóng)奴。他只不過是給地主老爺種地的。”雅克澤爾斯基說道。

    “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那些地主老爺已經(jīng)被打倒了。”年輕人說道。

    “是啊，他們已經(jīng)被打倒了。有的死了，有的跑了。我在女孩子家門口看見的就是原來地主老爺家的小姐。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雅克澤爾斯基說道。

    “這么說你已經(jīng)暴露了？”年輕人驚聲說道。

    雅克澤爾斯基點點頭說：“昨天那個女孩子說有一個關(guān)東軍情報部的軍官在追求他時我的心里就覺得不妙。今天那個軍官故意到餐廳來接她時我就知道我可能已經(jīng)被注意上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到這里來？這樣我們都可能暴露了。”年輕人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

    雅克澤爾斯基遲疑的說：“我覺得未必。那個女孩子在我面前故意說蘇聯(lián)的好話，又帶一個關(guān)東軍情報部的軍官在我面前出現(xiàn)無非是想引我上鉤。其實他們并沒有什么真正的證據(jù)證明我是蘇聯(lián)派來的情報人員。”

    年輕人也平復(fù)一下心情，他覺得雅克澤爾斯基說的有道理。現(xiàn)在頂多說明雅克澤爾斯基是一個大嘴巴，喜歡吹牛皮。甚至連這一點都說不上。那個女人怎么證明她就是烏克蘭大地主家的小姐？

    “如果你真的去發(fā)展她的時候，她就有證據(jù)了。”年輕人說道。

    “如果我沒有認出她的母親就很可能這么干。這樣就能從側(cè)面得到關(guān)東軍情報部的情報。”雅克澤爾斯基點頭說道。

    “那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年輕人問道。

    “電臺在你這里，你要馬上把這里的情況向上級匯報。我等上級的指示。”雅克澤爾斯基說道。

    “好，今天晚上我就發(fā)報。是走還是轉(zhuǎn)移你等我的信號。”年輕人點頭說道。

    小寶在角落里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聲音是從左面?zhèn)鱽淼摹＿^了幾秒鐘，小寶悄悄探出頭來借著月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向巷子外面走去。

    小寶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雅克澤爾斯基離去。他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又過了一會，小寶輕手輕腳的走到那一家門前看了看就轉(zhuǎn)身從巷子的另一頭回家了。

    年輕人在晚上規(guī)定時間戴上耳機打開電報機想要發(fā)報時，得到了有重要指示需要接收的提示。

    他趕緊拿出紙筆。不一會一條簡短的電文傳了過來。

    青年人拿出密碼本把電文譯出后，看見紙上只有一行字：雅克澤爾斯基已經(jīng)暴露，趕快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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