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之又險地躲開白金的又一輪攻擊，祿存極其大膽地繼續靠近一大步，幾乎跟對方貼面起舞。

    臉的表情乖張狂妄，仿佛戴了嘲諷小丑的面具。

    “沒用的沒用的！”祿存大聲說道，“你有的，我都有！”

    他指向身邊的光束：“雖然不至于能贏，但是你也別想再用這個來對付我！”

    白金面色陰沉，化掌為刀向面前這個可惡的家伙劈去。

    咣當！

    金屬碰撞的清脆激鳴在兩人之間響起。祿存用他的義體手臂擋住這一擊。

    “這才像話，傀儡就該老老實實用這種招數。”祿存繼續說道，“但是很不巧，這個我也有。”

    ——他在故意激怒敵人。

    旁觀者清，凌星夜一眼就看出了祿存的目的。這夸張而略顯做作的語氣和神態，祿存借鑒了一些舞臺劇的表演技術，一舉一動間都在充分調動敵人的情緒。

    這是一種相當高明的挑釁技術，白金顯然也擁有相當程度的“人性”，所以對祂效果拔群。只是還不清楚祿存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找死嗎？

    白金被他激怒了，恨不得馬把他挫骨揚灰，轟殺成渣。

    可是祿存現在身負龐大的“信仰之力”，雖然他不會應用，但用來自保卻是綽綽有余。

    這就意味著白金的絕大多數手段都無法奏效。明明貴為傀儡之神，卻連一個神術都施展不出來，只能像底下的自動傀儡一樣，親自陣搏殺。

    打到最后，白金也干脆放棄了借助外力，直接親自陣，跟祿存戰作一團。

    “嚯，看不出來，這家伙還挺厲害的。”凌星夜在一旁觀察著。

    見祿存跟白金兩人有來有回，打得難舍難分，凌星夜也稍微放下心來。讓祿存先拖住敵人一會兒，好讓自己有機會好趁機休息恢復。

    正當凌星夜如此打算的時候，就聽到身邊女生們的驚呼聲。

    “臥槽！”抬頭一看，凌星夜頓時也驚呼出聲，剛才自己分心的那個瞬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一秒明明還打得熱火朝天，怎么一眨眼，祿存就被白金一刀捅進胸膛。整個人幾乎被挑起來，掛在敵人的武器，眼看著就是兇多吉少了。

    鮮血從傷口處噴射而出，在其身前身后畫出兩道凄厲的血色。

    所有人——甚至就連白金自己都感到驚訝，沒有料到祿存盡然這么突然就完蛋了。

    “呵呵，放手一搏，真是好膽量！”只有凌千機似乎知道些什么，一點也不驚訝。

    “你都知道些什么？這是怎么回事？”因為太過驚訝，凌星夜連忙追問道。

    難道祿存那家伙千里迢迢跑過來，就是為了送死？凌星夜絕對不會認同這一點，被自己認可的宿敵會是這么荒誕可笑的家伙。

    “祿存的具體計劃我不清楚，”凌千機說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一幕正是他故意追求的結果。”

    “他竟然真的是尋死來了？”凌星夜驚訝道。

    “準確來說，是他在逼迫白金親手殺死自己。”

    “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有什么意義？”

    “這就要問祿存他自己了。”凌千機說道，“不過應該不需要等太久，很快他就要親自揭曉答案了。耐心等待，然后做好戰斗準備吧——我也差不多修理完畢了。”

    凌星夜和凌千機兩人的對話在記憶宮殿中進行，在現實世界中轉瞬即逝。

    在此期間，祿存沒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應對措施，看來確實已經不行了。

    他就像一個壞掉的傀儡，掛在白金的武器。

    看到自己長期以來的宿敵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凌星夜心中也頗為感慨。

    祿存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回頭望去。

    然后，一道血光順著白金的長刀沒入其體內。祿存垂下腦袋，徹底沒了聲息。

    在很多地方的都市傳說中，自動傀儡也被認為是“吸血鬼”，因為它們需要人類的鮮血來維持活動。

    身為傀儡之神的白金自然也不例外。當然，到了祂這個層次，早已經不需要依靠血液來維持身體機能了；可是當遇到足夠強大的目標時，即便是祂也不會介意重溫一下“本能”。

    白銀之血對自動傀儡而言是劇毒，但白金卻可以分離提取白銀之血，留下純粹的人類血液，所以完全不在乎祿存白銀傀儡師的身份。

    吸干祿存的血，白金隨手丟掉他的尸體，雙眼熠熠生輝，隱約有攝人心魄的光芒涌出。

    之前被祿存分走的“信仰之力”也重新被祂奪了回去，籠罩在他身的光束前所未有得壯大。

    除去了心頭大患，自身實力又恢復巔峰，白金志得意滿，仰天長嘯。

    隨后，白金無視了近在眼前的凌星夜和祿存等人，一邊大笑著，又一次開始成神儀式。

    湛藍色的光束再一次轉化為圣潔的白色光芒，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圣光瞬間填滿了整個“顛倒世界”。緊接著，這個永固型領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仿佛隨時有可能被撐爆。

    但讓凌星夜感到奇怪的是，白金竟然真的無視了自己，直接開始第二次儀式。

    明明剛剛還不死不休地追殺自己來著，怎么現在突然忘記了？

    白金是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腦，還是祿存最后關頭的抵抗起了某種作用？

    凌星夜不得而知。

    不過很快，凌星夜發覺白金放過自己似乎也沒問題。

    因為這一輪的儀式進行得異常順利，或許是之前有過一次嘗試，再次展開成神儀式的時候，一切都水到渠成，勢如破竹。

    很快，“顛倒世界”崩解破碎，圣光終于突破這一道“盒子”的束縛，彌漫到外面的現實世界當中。

    神之塔，顛倒世界，最后再到現實世界，一層層的“盒子”被突破。

    這就是白金的真正目的——祂要利用“信仰之力”帶來的奇跡，像突破神之塔和顛倒世界那樣，乘勝追擊，最終突破現實世界這個最大的“盒子”，抵達盒子外邊的真實世界。

    圣潔白光蔓延開來，將浮空要塞的每一個角落都染成潔白色。

    凌星夜嘗試著再次阻止儀式，卻連靠近祂都辦不到——還不等他走近，就被圣光阻擋并推開。

    最終，無可奈何之下，凌星夜只得退下，跟不知火瞳她們匯合。

    “這就是你說的答案？”凌星夜在心底質問凌千機，“哪里有什么后手，祿存那家伙是徹底完蛋了呀！”

    凌千機也沉默了。

    “星夜，”不知火瞳靠過來，在他的耳邊說道，“我這里有些東西要轉交給你……”

    她稍微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是祿存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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