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降雪眉眼如初,袖袍一揚,從納戒之內(nèi),取出來一張金絲楠木的矮幾,矮幾之上,擺著一張棋盤。
“你不會是想和我下棋吧?”穆千潼嘴角抿了抿,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她此刻被困在這劍域之內(nèi),又實在是心煩意亂,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竟然想與自己下棋,以此來表達這重歸于好之意?
穆千潼明亮的眸子輕輕的瞇了起來,仿佛只剩下了一條,帶著耐人尋味氣息的細縫,她一身如雪的錦緞長裙,搭配著那張傾城的容貌,以這樣的眼神看著肖降雪,將她此刻看著他,覺得他極其古怪的神采,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肖降雪被她這樣充滿一針見血的鋒銳眼神看著,眼底里的清幽神采,微微有幾分不自然。
“只要在出了劍域之前,你能勝了本座一百次,本座就與你重歸于好,如何?”肖降雪不疾不徐的說著。
端坐在那里的人,看起來俊美如行云流水的畫卷一般,白皙的面容好像一株被冰封的孤傲的白蓮,隱隱約約的深幽氣息,撲面而來,一雙清冷深邃的眸子,像是濃郁的化不開的墨,唇角微微揚著一個弧度,看起來,讓人忍不住的以眼神,針鋒相對。
“肖城主,你可知,我們什么時候從劍域出去?”穆千潼雙手環(huán)臂,居高臨下的站在那里,鄙視著他,“若是鳳楠他們?nèi)绱巳プ觯胍姷介L孫蕭漠,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時候,找到長孫旋,我們就能從這里出去。不過幾天罷了,這棋,你我能下到一百次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至于什么時候出去,能不能在出去這劍域之前,下到一百次,本座,并不放在心上。”
肖降雪淡淡的笑了,那悠哉的樣子,仿佛在說,他只管在出去劍域之前,給她這么一個可以重歸于好的機會,至于到底會怎么樣,就看造化了。
穆千潼想著自己那件衣服,心里被肖降雪氣得氣急敗壞,她已經(jīng)被困在了這里,又已經(jīng)和肖降雪決一死戰(zhàn)了,現(xiàn)在有機會能夠和他重歸于好,事已至此,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拿到那些稀有煉器材料。
或許,等出了這劍域,她就能夠完成了夢寐以求技能,擁有那些稀有煉器材料,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那些稀有煉器材料,早一點幫鳳楠煉制好那件衣服。
想著鳳楠那廝,穆千潼一甩衣擺,在肖降雪的面前坐下。也不知道自己這般為著鳳楠那廝著想,那廝會不會為了她的顏面著想,別的人其實也沒什么,可是長孫蕭漠這人,她可是很認真的告訴過他,她并沒有拿過他的傳家之寶,若是鳳楠那廝用了長陵的損招,她要解釋多少遍,長孫蕭漠才會覺得自己沒有偷他的傳家之寶。
頭疼!
穆千潼滿心悲傷的執(zhí)起棋子,落在棋盤之上,若是劍域的外面的封印,被長孫旋給打開了,她也要和肖降雪一直待在這劍域之內(nèi),直到她勝了他一百次,再從這里離開。
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她若是此刻失去了,絕對是氣死了不可,無論如何,沒有贏一百次之前,他們就在劍域這里待著了。
肖降雪瞧著穆千潼那氣勢洶洶的眼神,脊背一涼,“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座?”
“我只是覺得,你身懷劇毒,靈力只能用來壓制劇毒,劍域這里的靈氣倒是濃郁,你可以在這里好好修煉,若是我沒有勝了一百次,你倒是能在劍域這里,多留一段時光。”
穆千潼莞爾一笑,眼神危險的很。
“你是覺得本座此刻,身懷劇毒,靈力比不得你,若是你有心阻攔,本座就要被困在這劍域之內(nèi)?”肖降雪鄙視的看著她,落下一枚棋子。
那棋子落在棋盤之上,肖降雪是半點也沒有輸給她的意思,穆千潼面容如常,棋子隨意的落下。
一個時辰之后,兩人已經(jīng)在一起下了三十盤棋,穆千潼只勝了肖降雪十盤。為了節(jié)約時辰,穆千潼只要發(fā)覺自己必輸無疑,就直接上手,將下了一半的棋攪得天翻地覆,重頭來過,以至于,肖降雪下了三十盤的棋,也不曾認真的贏上一次。
穆千潼的棋下的快,落子速度簡直是前所未有,那焦急的氣氛,倒是十分的影響人的心情,讓肖降雪這個冷靜異常的人也忍不住心焦,而且每盤棋幾乎是下到一半,或是連一半都沒有下到的時候,穆千潼也不管他手里還捏著棋子,直接一袖子甩了過去,兩只白玉般纖細的手指,就直接將棋盤之上的棋子,毀的是亂七八糟的。
肖降雪就如傻了一般的捏著棋子,停在那里,本來想以此來平心靜氣,不曾想,更是心煩意亂,但是遇到穆千潼這個人,他也只能沒轍。
這棋勉強下到第五十盤的時候,肖降雪捏著眉心,拖曳在地的長袍快被穆千潼撕了不知道多少,她是個什么模樣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很,由著她將自己那長袍撕的仿若是狗啃了一般,從這劍域之內(nèi),出去的那天,他一定離她遠遠的。
不就是鳳楠在長陵說了計策之后,就一直再無任何聲音了嗎,她至于為此焦躁不安到如此地步?他還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在長孫蕭漠的面前,她就這般顧及自己的顏面?
自然是不能顏面無存的,這臉面在穆千潼這里也是分人的,鳳楠那廝到了此刻還不曾說一句話,怕是有了這樣的打算,穆千潼忍不住有些悲從心里來,睨了一眼棋盤,直接一拂衣袖,用手就給毀了。
肖降雪的臉,沉了又沉,一顆冷厲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
“穆千潼!”他聲音冷的刺骨,眉心此刻,凝聚著隱隱發(fā)作的怒意,那盯著她的眼睛,深邃的像是狂風大作的深淵,氣勢磅礴。
穆千潼揚了揚眉眼,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邪魅的小眼神睨著他深沉的容顏。
肖降雪,“”穆千潼,這個讓他萬劫不復的人。
“你是何人?”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穆千潼與肖降雪的耳邊,乍然響起。
穆千潼渾身一僵,眼睛瞪大的向劍域的上面看去。
肖降雪忍不住看好戲的笑了起來,涼涼的在穆千潼身邊說道:“看來,他們是又去了長孫府。鳳楠是絲毫不顧及你的顏面,不過,這回怕是能進到長孫府了。”
肖降雪的笑,很好聽。
穆千潼,“”
“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長孫旋早已死,他們就算費盡心計進了長孫府,也無長孫旋,將這劍域的外面的封印打開。”肖降雪將棋盤之上的棋子,慢條斯理的放回棋盒之內(nèi)。
穆千潼聽著他的話,將眼神向他看了過去。淡定的人,也不看穆千潼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模樣,緩緩的說道:“他們不知此事,若是在這尋不到長孫旋,勢必不知道又要去什么地方尋她,看來這劍域這里,你我不知道要待多久。”
“長孫旋是如何死的?”穆千潼咬牙切齒的從齒縫里吐出這幾個字。
“死于這把劍下。”肖降雪瞧著她猙獰的模樣,不咸不淡的說著,如畫的眉眼含笑,有著幾分嘲弄。
穆千潼驚愕難掩,“你說,未蘇箜錦劍?”
肖降雪的回答還沒有聽見,未蘇箜錦劍的外面,鳳楠說話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那漫不經(jīng)心的嗓音,邪魅妖嬈,聽著就令人神往。
“肖降雪,肖姑娘,是來還長孫少主的傳家之寶的,若是你不想讓長孫少主,將長孫府的傳家之寶拿回去,我們自然也是無話可說。”
這話音一落,穆千潼就見眼前,巋然不動的男人,拂袖而起,滿身肅殺的氣勢,幾乎是毀天滅地一般,他也不顧自己此刻身懷劇毒,滿身的靈力幾乎都在壓抑著劇毒,一掌就向劍域之上的封印結(jié)界,打了過去,然后,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模樣。
穆千潼,“”
欣長身姿的人,捂著嘴角,那憤怒的氣勢,在他的周身不斷的縈繞著,穆千潼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戾氣,銀發(fā)垂落,衣袍都散發(fā)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氣息。
穆千潼忍俊不禁的看著他,“肖城主,氣大傷身。”
肖降雪一個冰冷至極的眼神,霎時向她看了過來,那深邃的眼神,凌厲異常,好似說那些話的人,并不是鳳楠,而是她一樣。
穆千潼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落下一枚棋子,說道:“我就知道,鳳楠那廝,又怎么可能讓我顏面何存?長孫蕭漠是個什么樣的人,當初他與我一起在雜城的時候,自然是知道的。”
肖降雪一張俊美如畫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那銀發(fā)映襯著,將那神采,倒是勾勒的到多了一絲邪氣,不得不說,肖降雪是個世上少有的俊美男子,只不過,他們兩個,勢如水火,他在她眼里,就遠不是什么值得癡迷的男子了。
“幾位公子,昨天來時,為何不說?”劍域之外,那長孫府看門的人的聲音響起。
長陵沒什么溫度,沒什么情緒的聲音說道:“昨天肖姑娘還沒來。”
劍域之內(nèi),穆千潼聽著長陵煞有介事的說什么肖姑娘,憋笑憋的都快憋出內(nèi)傷,也不知道他們誰人去扮演這個來還傳家之寶的肖姑娘。
鳳楠他們幾個都已經(jīng)來過長孫府,想來,他們是另請高明了?
聽著外面說話的聲音,肖降雪一直在閉目凝神,剛才氣急攻心,身上的劇毒有些壓抑不住,此刻修為不穩(wěn),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陰沉的很。待他出了劍域的封印,必讓他萬劫不復,壓抑的慍怒在咆哮著,肖降雪的面容,是陰霾至極。
穆千潼饒有興趣的聽著劍域之外的聲音,也不急著再下棋,既然長孫旋已經(jīng)死了,想從這劍域之內(nèi)出去,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既然不用如此心急,她自然平心靜氣的聽著劍域之外,鳳楠他們的胡言亂語,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得了長孫府。
長孫蕭漠一直在找他們長孫府傳家之寶的下落,想來只要這個長孫府看門的人,肯將這件事情告訴長孫蕭漠,以長孫蕭漠如此急切尋找這傳家之寶的心情,定然會立刻出現(xiàn)。
鳳楠他們提到了長孫府的傳家之寶,看門之人看著他們的眼神,格外的嚴肅。
等在門外的時候,鳳楠似笑非笑的凝著他手里那柄劍,肖降雪那般心高氣傲的人,此刻怕是已經(jīng)被氣的吐血了吧。
如果不是他在魔花域的外面,將潼兒帶進了這未蘇箜錦劍這劍域之內(nèi),潼兒也不至于被哪個卑鄙小人,封印在了這劍域之內(nèi),出不來。他之前還想著,不管如何,潼兒終歸是在他的身邊,然而,如今才知道,這是何等的煎熬,肖降雪此刻,卻與潼兒天天在一起,想到這里,鳳楠的眼神就是異常冷酷。
祁嶸辰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只知道,鳳楠與長陵兩個人,一直在想著辦法,去找長孫旋,這般想進這長孫府里,也是為了長孫旋。
如今站在這里,瞧著鳳楠眼神冷酷,似乎帶著幾分譏誚的看著手里那柄劍,他忍不住有些詫異。
在他們身后,是一輛空著的馬車,那什么來還傳家之寶的肖姑娘,就在那輛空馬車里。
也不知道長孫蕭漠是不是會出來,倘若,讓這肖姑娘進去,到時候,該怎么辦?
外面又沒了聲音,穆千潼好奇的等待著,若是能出去瞧,必然是十分的有趣。
長孫府里,以數(shù)千根的百年冰蠶絲煉制的千絲橋,掛滿了積雪,順著千絲橋走去,雕梁畫棟,千奇百怪的煉器,布滿了整個長孫府。長孫一族,煉器師眾多,偌大的府邸,族里的人可以隨意用自己的煉器來裝飾,就如廊檐下的燈籠,是長孫府的大小姐去年新煉制出來的煉器,樣式頗為好看,大堂之內(nèi)懸掛的幾幅畫,是長孫府的二小姐煉制出來的煉器,眾人將各自的心思都放在了長孫府里,想到什么煉器,就點綴在長孫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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