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接著說道：“所以幾乎從頭到尾都聽見了。”然后他喝了口啤酒，接著說道：“第一次槍響聲音很密集，再加上那時候我們在睡覺，是以只能說聽了個七八成準(zhǔn)吧，聲音比較密，但是卻很短暫，幾秒鐘內(nèi)就消失了。可是再過了幾秒鐘，槍聲驟然密集了起來，而且我們能夠聽出來，槍音不再是那幾把了，有其它另外一種槍支的聲音，還有長槍，不過最開始的短槍聲音依舊占優(yōu)。這個時間段，大概也是不到五六秒鐘，然后再次消失不見。”
田安借著端起酒杯的功夫，偷眼看了一下飯店內(nèi)的情況，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注意自己這桌。其實范克勤旁邊的華章一直沒說話，起到的就是警戒的作用。不過田安有警覺性是好事。
只聽他接著壓低聲音說道：“之后是五到六分鐘的平靜期，但是隱隱約約也傳來一些喊叫的聲音。我推測是有人在追擊，然后平靜期過去。槍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長槍的聲音也加入了進(jìn)來，然后短槍的聲音也響起，但是不如前一次那么密集，連續(xù)性也不算低，然后又是安靜了幾秒，最后又是響起了一連串的短槍聲音。之后再也沒有槍聲傳過來了。”
他說到這里，口中一邊笑著，說些“這幾年自己的近況，做生意的心得體會”手中卻在桌面上畫了個大致的不規(guī)則形狀。然后在范克勤這面點了一下，道：“這面是北。這整個是公共租界。第一次聲音傳來的大致地點大概在這里。第二次聲音，應(yīng)該是這附近。不過第二天我沒有讓兄弟們?nèi)ゲ榭矗且圆桓铱隙?zhǔn)確。”
范克勤看了看他畫的那個范圍，有了一個方向那就好辦，心中跟高力提供的情況一對照，發(fā)現(xiàn)還是沒有出現(xiàn)什么南轅北轍的情況的。這說明，位置上，高力提供的信息，還是比較準(zhǔn)確的。第一次槍響的地點，在公共租界中間偏右一些，當(dāng)然自己這面是北方的情況下。
高力說這個地方是一家夜總會，那兩個偽政府扶持的漢奸會長，晚上剛剛從夜總會出來，沒等上車呢，就被人沖出開槍射殺當(dāng)場。
結(jié)合剛剛田安的說明，范克勤做了一個推測，那就是這兩個人剛一出門，在身邊保鏢或者警衛(wèi)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被人射殺。或者是保鏢和這兩個漢奸有了一定的距離，這也是槍聲驟然密集后，有個幾秒鐘的空隙的原因。然后再次響起時，槍聲不再是只有一種槍聲了。甚至出現(xiàn)了長槍。那說明什么？
保鏢基本不會帶長槍，那是因為在突發(fā)狀況下，長槍出槍太慢。就算是這個年頭的保鏢都有點半吊子，那也不會以長槍為主的，因為這個道理很淺顯，誰都知道。是以長槍怎么來的呢？范克勤感覺，可能是碰見了巡邏隊，或者是這兩個商會的會長在招待警察或者某個日本軍人之類的，而這個人帶的警衛(wèi)，或者接他們的人中有背著長槍的人。
然后平靜期大概是五六分鐘，這說明軍統(tǒng)的槍手隊伍的能力還是挺強(qiáng)的，再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擺脫了對方保鏢的視線。也可能是對方他們要搶救一下那兩個中槍的漢奸，總之軍統(tǒng)槍手隊伍是脫離過對手視線的。
第二次槍響的地點，是靠近法租界，大概只有五條街的距離了，應(yīng)該是曼迪大街左右。長槍的聲音先響起，這說明什么？被巡邏隊追上了？或者是剛剛夜總會的那些人，已經(jīng)打了電話，讓這個方向的人直接設(shè)卡攔截。這都是可能的！
長槍聲音過后，短槍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聲音的密度已經(jīng)大不如前，這說明長槍剛一開火，必然有所收獲，也就是軍統(tǒng)的槍手隊伍可能遭到了損失，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最后是過了幾秒鐘后，短槍的聲音再次連續(xù)響起，密度還是不如以前，但連續(xù)性很強(qiáng)，這說明其中至少有一個以上的高手，在剛剛的交火中幸存了下來，并且打了一輪槍后，將長槍的隊伍壓制住了，徹底再次歸于平靜。
范克勤心中快速的將這些推測和想法，在心中琢磨了一遍，低聲道：“好，那我清楚了。你沒有第二天派人過去查看是對的，繼續(xù)保持這種方法。”
田安得到了范克勤的肯定，心中還是非常高興的，只不過面上一切如常，道：“謝大哥。”他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見了范克勤半天，而且最開始聊了不短一段時間，可謂順暢無比。但現(xiàn)在竟然連怎么稱呼對方都不知道。
當(dāng)初范克勤給他們特訓(xùn)過，他當(dāng)然知道范克勤是自己的頂頭大。可現(xiàn)在也不能叫處座啊。
范克勤道：“有必要的時候叫尊哥吧。”
田安點頭，道：“尊哥。那我們繼續(xù)去查，高級別墅那里？”
他自然指的是虹口區(qū)藤堂老鬼子的那個駐地。不過范克勤擺了下手，道：“不必了，眼睛可以閉上了。但不要走，過幾天，可能讓你們臨時客串一下別的工作。”
田安點了點頭，問道：“是手的工作嗎？”
范克勤依舊沒有正面回答，道：“看情況吧。也可能讓你們直接回去都不一定呢。”
田安道：“明白，那我們保持安靜？”
“對。”范克勤道：“好好歇著就行，該做生意就做生意，該去應(yīng)酬呢，就去應(yīng)酬。”
田安道：“好，我明白了。”
接下來幾個人開始真的瞎聊了，反正是跟任務(wù)一點邊都沾不上。而且你別說，聊得就跟真事似的。情緒也是半點毛病沒有，影帝？別鬧，凡是電影，或者電視劇，別管是什么片子，哪怕是紀(jì)錄片，里面的人看見鏡頭了多少都存在一些夸張成分的。所以如果你要說表演的真實性，影帝還真的沒法跟特工的表演相比，因為特工的反應(yīng)，是跟真實的生活中的反應(yīng)一般不二的，要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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