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親身經歷過當初那一場災難,石河從小開始的印象中,爺爺向來孤僻,幾乎很少說話,脾氣古怪。
石河覺得,自己的爺爺已經在那一場災難中嚇破了膽子。
至于自己的父親,似乎在爺爺的影響下,也成為了一個幾乎很少說話的人,做事小心翼翼,每天和爺爺一起早出晚歸。
而關于母親,對于石河來說這是一個遙遠的詞,從出生以來他便沒有見到過,爺爺和父親也從未曾提過。
“他們這么早來這里做什么”
看到爺爺和父親,石河心中不禁疑惑,從前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早出晚歸,自己也一直沒有探究過此事,或許今天可以得到答案。
待兩人走近,天色也更加亮開一些,石河也看清了兩人的模樣。
他們肩上抗著骨鏟,腰間掛著骨刀,皮水囊,盛放食物的皮袋,似乎準備又外出一整天。
這時,兩人走到石河藏身的猴桃樹底下停住腳步,他連忙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以防被發現。
好在,他們只是稍微停了一會,繼而走到第九塊田里忙碌起來。
他們先是在油果田里仔細查看了一遍,然后又回到田邊,從一邊開始,用骨刀修剪油果樹上一些多余的枝條。
雖然從沒有干過這些活,但石河也曾見過并知道這么做是為了什么,油果樹一年到頭除了最冷的冬天之外,其它時候都在瘋狂地生長枝條。
一夜之間便會長出半尺長。
而如果不及時修剪的話,過多的枝條會影響油果的成熟以及結出的數量。
看到這里,石河才恍然過來,原來這一塊油果田是自己家的。
看著田里忙碌的兩道身影,石河很快失去了興趣,不過想到那位大人的吩咐,他只好盡量將盯著這一塊田,心中想著那位大人布置的任務,依舊不能明白是為了什么。
很快,天色大亮,開始有更多的人從遠處走來,來到這油果田地里忙碌。
“早上好!石老爺子和石大哥。”路過第九塊田邊時,不時有人停下來打招呼。
在田里忙碌的兩個人一一點頭回應。
從路過的人交談中,石河發現自己父親和爺爺似乎每天都最早來到這田里忙碌。
隨著太陽越來越高,田里的油果樹已經修剪完大半,看起來或許不需要等到中午就能夠完成,但田里兩道身影似乎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石河注意到,其它田里同樣干活的人,不少都是間歇停下來休息一會,各自的田地大小相差仿佛,他們的進度恐怕需要到下傍晚才能完成。
“他們好像在趕時間”石河注意到,從開始到現在,除了偶爾暫住腳步揉一揉腰部,父親和爺爺似乎沒有歇息過一次,明明已經汗流浹背,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在這一刻,石河心中除了不解之外,突然復現一些復雜難名的情緒,莫名堵的慌,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不知不覺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注意力已經漸漸停留在自己父親和爺爺忙碌的身影上,之前的不耐和無聊情緒早已經消失不見。
等他驀然回神,才發現太陽已經掛在正空,在田地里忙碌的人相繼收拾東西回家吃飯。
而此時,自己爺爺和父親修剪完最后一顆油果樹,又仔細在田里來回查看幾遍,這才停下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石河本以為他們會回家,但兩人從田里出來之后,一邊從皮囊里取出粗糙的干餅吃著,一邊繼續向更遠的東邊走去,那邊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等兩人的背影已經翻過一個小坡看不見,石河才回過神來,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在這樹上趴了一個上午。
感覺到背上四肢麻木,背上還有一絲不同尋常的異樣,石河皺著眉頭伸到背部的衣服里,很快抓出了罪魁禍首,一只張牙舞爪的大蟲子,足有自己小半個巴掌那么大。
“原來是一只吸血怪,居然讓你吸了這么多血,算你倒霉!”
石河知道,正常吸血怪是一種沒有威脅的蟲子,哪怕是小孩子也能輕易抓住它們,不過一不小心的話,它們會偷偷附在人身上吸血,一般很難發現。
而在吸血之前,這東西最大不過相當于自己一半的一半巴掌大小,如今居然變大了一倍,可見吸了自己不少血,必須補償回來才行。
感覺到自己那又開始饑腸轆轆的肚子,石河沒有猶豫,一口咬下吸血怪的頭部,隨便嚼了兩下便咽下肚子里,這東西吃起來味道實在不怎么樣。
如果能夠烤一下還可以,但現在條件不遜于也只能將就著,而且作為一名勇敢的戰士,吃蟲子不過是小菜一碟。
很快,一只吸血怪被石河吃完,感覺肚子完全沒有吃飽,隨即又摘了七八個半熟的猴桃塞到懷里,自己該離開了,接下來還有另一個任務。
下午,當找到那位大人所說的大石頭,石河果然在上面發現了一個凹坑,他按照那位大人的吩咐到里面藏好,開始觀察北面。
北面一里處,沒有任何人影,是一片亂石林立的山坡,山坡上還有著一些黑乎乎的山洞。
看著這里的場景,石河隱約明白這里是干什么的,這是一處采石場。
部落附近有許多采石場,自己為了找一件屬于自己的石刀,曾經去過其中一個。
采石場中有許多堅硬的石料,可以用來制作石刀,以及其它一些石質器具。
石刀很在采石場中很容易找到,但一把上好的石刀卻很難獲得,真正上好的石刀,甚至可以和部落里的獵人換到一頭中等體型的獵物,足夠自己天天吃肉半個月。
石河至今還記得,當初自己在采石場的石洞里挖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挖出一塊看上去不錯的大石頭,然后把石頭搬到更高的山崖上扔下來,結果下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把上好的石刀,只找到一塊勉強能夠用來制作石刀的原料。
而就為了這個,自己一雙手磨掉了一層皮,更是累得在家里躺了兩天。
等了不一會,當看到其中一個山洞中,自己父親和爺爺分別抱著一塊上百斤的大石頭走出來的時候,石河再次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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