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珠，哼。
當然修復出了子母珠，可是誰說一母只能生一子，實際上是一母兩子，這事除了唐陽羽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別說一母兩子就連子母珠這事也是今天才曝光的。
但是他也是在賭，也不是成竹在胸。
因為子珠的威力到底如何他根本也不清楚，母珠的威力他都沒摸透呢，更別提一直都沒機會露面的子珠。
可是他敢賭，或者說必須敢賭。
他暫時成功了。
因為對拳以后他體內的五臟六腑劇烈的翻騰，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從嗓子眼里迸裂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幾分鐘，或者下一秒就會倒下。
他現在還站在這。
足夠了。
他跟龍女一樣，都做了自己本來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不同的是龍女內心是驕傲的，為自己驕傲。他內心卻毫無波瀾，因為他知道他不能死在這，他要活下去，會活下去。此刻那個可以召喚透視未來的奇異技能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心理安慰。
他的確看見了十年后的自己。
可是那真的是十年后的自己么？
或者那只是一瞬間腦海中虛無的鏡像，這個世界，三界之中真的有人能夠看到未來么？
即便真的有人那么幸運，那個人就是他么？
他從未深究這些問題，從那次之后他再也沒有召喚過透視未來之術。
不需要。
他只要把現在的自己活明白就行了，就足夠了。
他站在那，嘴角沒有血水滲出，他看著對面近在咫尺的都殘，他的臉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就好像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厲鬼一樣。
然后他笑，淡淡一笑。
很有風度。
他的眼睛很亮，很干凈，完全不像是拼命的樣子。
他沒有鄙視對手，沒有大言不慚，而是說了句讓都殘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話，“你這是靈武雙出么？左龍武右龍靈，如果有機會我想學學。”
“不要這么看著我，我是認真的，因為我現在武功也不會靈力也沒有，混的挺讓人瞧不起的。”
心酸。
那一刻他干凈的眼里竟然有心酸。
這是都殘萬萬想不到的。
都殘在原地站了大概50秒，然后轉身大步離開，佝僂著背，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幾歲。
他不需要再說什么，也不會再出手。
靈武已雙出，他也做了他該做的事情。
而且他比獵和一招未發就被召回要強上一個等級，只是今兒個創造奇跡的不是他都殘，他這個年紀已經創造不出奇跡了，正常輸出就是勝利。
他沒有敗。
戰場之上無男女無老幼。
他們對了一招，打成了平手。
就這么暫時告一段落。
今日的測試也好殺人計劃也好，也隨之結束了。
至于明日的事情大家都得等大祭司的通知，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事。
……
唐陽羽一直站在那，沒有輕動，沒有任何瞧不起他，甚至不少人都在擔心他會突然倒下，死掉。
他沒有。
然后半面青面和楚伊都沒有出現，出現的是二黑和小天師。
然后三個人結伴而來結伴而走。
小天師沒有問一句大哥你沒事吧，一個字都沒問，他知道大哥就是靠意志也要自己走出龍族禁區。
有什么話出去以后再說。
現在大哥要的是尊嚴，一個強者的尊嚴。
……
世界城的某個入口處安靜的停著一臺黑色輝騰車，司機是大黑，唐陽羽現在坐在后座，沒有吐血，但是臉色煞白，渾身虛汗，不停的喘息著，卻不咳嗽。
二黑坐在副駕駛，她本來要在后座照顧老板的。
可大黑讓她坐副駕駛，大黑說小天師才有法子治好老板。
二黑心里是不服氣的，因為小牛鼻子就會裝神弄鬼而已，救人？
他真的會？
所以她轉過身睜著好看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小牛鼻子，“喂，警告你，要是治不好老板，我要你死！”
小天師不是醫生，可是符咒治病有時候卻比任何藥劑都來的有效和快速。
只見小天師變戲法一樣拿出一道黃紙符，嘴里念念有詞，又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金碗，突然，呼的一下，黃紙符燃燒起來，很快化為灰燼。
他麻利的將包包里一小瓶看起來跟白開水沒區別的水倒入金碗做成符水。
如果不看最后的效果只看整個制作的流程，還真有那么一點酣暢淋漓瀟灑俊逸，二黑看的都有點著迷了。
可是這時候一直咬緊牙關不開口的唐老板說話了，“小子……你這玩意能喝死人不？”
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小天師拍拍胸脯，“放心，符到傷去！大哥你只是體力和真氣透支過度而已，并沒什么大不了。我這碗金符水就是用來給你重新疏通體內經脈調理氣息的。”
邊說邊遞給唐老板，他沒有喂他，他應該喂他，可是他沒有。
因為他知道老板內心是驕傲和傲嬌的，他肯定要自己喝。
唐老板接了過去，手有點抖，不過還好很快就能稍微穩住，又問了句，“真喝不死？”
小天師有點不開心了，“大哥，要是你喝死了我都不用二黑動手，自己立刻自絕在你的尸首前，陪你一起去，黃泉路上咱們還是好兄弟！”
唐老板一飲而盡。
說實話黃紙灰泡水，真特么的不好喝。
……
黑色輝騰車平穩的形勢在六環路上，在回玉湖胡同的路上。從始至終大黑都沒有下車攙扶更沒有安慰一句，別說安慰，她連一句好話都沒說。
例如現在她好容易開了次金口，說的卻是，“老板，你要是不行了提早通知，我好帶著二黑找下一份工作。”
是的，在她眼里這就是一份工作，還是帶著妹妹一塊找的。
二黑可不這么認為，雙目圓睜，“大黑你閉嘴，再說我殺了你！”
二黑又成長了，或者說再一次被迫成長。
小天師則一直在后座觀察唐老板的情況，他越看越皺眉頭，把二黑的小心臟弄得七上八下，以為要出事了呢。誰知最后小天師卻來了句，“奇怪啊……我的金符水效果沒這么快啊……大哥你的臉蛋都白里透紅了……這是回光返照……呸……才不是……大哥……你的道法自然居然練到了如此高深的等級……佩服……佩服……”
唐陽羽不知道自己臉色如何，反正他一碗難喝的符水下肚就覺得肚子疼，咕嚕咕嚕的難受，身子也開始發燙，他也不能抱怨，抱怨也沒用。
小道士不會害他的，不會落井下石。
他不用讀心術就看得出來。
如今他識人的本領也再一次被迫提升了一大截。
他坐在那順其自然的呼吸調理。
然后小道士一會安靜時候沒有，嘰嘰喳喳一驚一乍的有點煩人，但他是大哥，他不能生氣。
他仍舊虛弱的抬手啪給了他一個板栗，跟平常一樣。
“閉嘴，什么高深的等級……我自己特么的都不知道……”
小天師又有點不開心了，“大哥，你這就不厚道了，你敢說你剛才沒有運行道法自然來快速療傷？”
唐陽羽下意識直了直身子，挪動一下，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坐姿，“沒有，道法自然我是隨便瞎練的，根本沒人教我，我就是順其自然……”
小天師羨慕嫉妒恨的吧嗒吧嗒嘴，“那你可真是暴殄天物，自己道法自然的等級已經達到綠級卻不自知……等等……不過大哥你這個的確不穩定……一會赤，一會橙，一會黃綠……”
“大哥，你不會還不知道道法自然分為人境神境天境吧？人境簡單又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級，你現在的情況一直在第一到第四級之間來回晃蕩……”
“果然，大哥你沒說慌，你真的不會也不懂如何控制道法自然。”
唐陽羽有氣無力的斜了他一眼，“你小子說的頭頭是道，你懂？”
小天師立刻蔫了，搖頭，用力搖頭，“我不懂，龍虎山最懂這個的只有躲在山洞里幾十年都不出來一次的老祖宗了，我一次都沒見過，只聽過他們的傳說……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們根本也出不來了……早死在洞里了……骨頭都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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