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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又稱江寧府。既是唐國都城,又是六朝古都所在之地,一到春暖花開季節,便有無數騷人墨客來此尋訪古跡,憑吊古人,發一番幽思。
正是煙雨三月,江南最美的季節。如絲般的細雨,翠綠的青草地,湖畔柳絲隨風搖擺。春雨綿綿中,游人如織,官宦士族成群結隊的趕著牛車往城外去。
金陵風景最好的地方有,長干里、烏衣巷、玄武湖、秦淮河、方山、燕子磯等。裴茳等人自然也不免俗,洪佻流連金陵多次,對各地風景較為熟悉,便作了向導,整日里領著裴茳、魯重樓和陳氏幾個少年四處游玩。
陳琨等人不但要陪同游玩,還需要繪圖。經過幾個月的訓練,他們繪圖的技藝早已大成,幾個人一配合,各處地理山川河流都能在短時間內一蹴而就,在紙上輕松寫意便畫個梗蓋。
而陳覺,自那日會見裴茳之后,也常尋了他到書房說話。只是裴茳對陳覺的防范之心甚重,遠不如對陳禳那般親切自然,故而話題僅限于酒坊運作和陳氏少年的教育上,并不展開。
陳覺無奈,再加上他正在朝中運作領軍南征福州的威武節度使李弘義,一時間也顧不上裴茳,便也冷淡下來。
李弘義此人,作為閩國余孽,雖在不久之前上表向唐國稱臣,卻仍自稱福州留后。威武節度使是李璟給的封號,但下詔要求李弘義來金陵朝見,李弘義始終推托不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怪只怪何敬洙、查文徽二人用兵不力,舉全國之兵伐閩,居然虎頭蛇尾,實控之地只拿了汀、建兩州之地。為此,韓熙載等人借機大肆攻擊“宋黨”,作為“宋黨”在朝中的中堅,陳覺也頗有難以招架之感。宋齊丘雖在今年元月被李璟任命為太傅、中書令,但一個“憐公年老,可不奉朝請”的御命,便將“宋黨”領袖架空在朝堂之外。其位雖在皇帝一人之下,但不能參與政事,這種高位要來何用?
宋公還是自視太高,性子太傲,不愿向皇帝低頭啊!馮延已性格太軟,庶務不通;馮延魯性子又太急,外強中干,不沉穩,當不得大任;而魏岑……呵呵,居然在自己母喪期間暗中使鬼,向陛下中傷自己,意欲取而代之。這般狼子野心之徒,當初竟沒看出來,還將其引薦給宋公和陛下!真是悔之晚矣。
為了挽回“宋黨”聲譽,繼續控制朝堂,說不得,這福州只能陳覺自己去一趟了。當然,他欲親自前往福州,也是有其意圖的,他的目的就是要領兵,要握有軍權。樞密使名義上是一**事最高長官,但事實上,那幾個手握重兵的節度使,有誰真正鳥你?沒有軍權支持,樞密院的院令都出不了京城。
沒了陳覺的管束,裴茳等人便更加自在。除了對陳氏少年的每日一課不間斷外,時間基本都花在游山玩水上。洪佻對裴茳的授課內容極感興趣,冷眼旁觀了幾天,力學、數學那一塊對他來說基本是天書,一頭霧水,測繪還可以稍稍理解,至于沙盤推演,那簡直就是著魔一般的迷戀,每天回到陳府不拉著魯重樓跟裴茳推演幾把,根本連睡覺都睡不著。
原本沙盤推演是魯重樓冠絕眾人的拿手好戲,裴茳也不是其對手,洪佻來了以后,這二人算是打了個棋逢對手。洪佻善攻,侵略如火,魯重樓善守,不動如山,攻守之間往往就變成冗長的拉鋸戰,勝負只取決于一個細小的決定。有時裴茳作為推演裁判都受不了如此漫長的對局,看的直打哈欠,這二人卻越斗越興奮,趣味盎然。
這一日清晨,魯重樓領著一個陌生的少年來到裴茳的院子。裴茳正用完早餐,跟綠珠一起在院子里閑逛說話。
“小師叔,這是大郎齊驍,我師傅的嫡長子。齊氏派了十八個少年來,由大郎帶隊,前來聽用。”魯重樓向裴茳說道。
齊驍十七八歲的年紀,黝黑的臉龐,顯然是在海中拼殺過的,薄薄的儒服春衫穿在身上,卻一副彪悍精干的氣質。
齊驍跨前一步,跪在地上大禮拜道:“侄兒齊驍拜見叔父。”
顯然他出門前是被齊適高嚴厲叮囑過的,對大禮參拜裴茳這么一個同齡人,心理毫無抗拒感。
裴茳嚇了一跳,連忙去扶齊驍,口中道:“大郎快快起來。我與你父親一見如故,才拜了把兄弟。你我年齡相仿,各交各的便是,何須如此大禮?令我心生不安。”
齊驍不肯,硬是行完叩拜大禮,才道:“禮不可廢。父親出門前再三交代,要禮敬叔父,否則家法伺候。齊驍不敢不遵。”
裴茳無奈,只得作罷。拉了齊驍的手,細細問起齊適高的近況。
卻原來自裴茳離開東都南下之后,齊適高立刻拿著裴茳的信件暗暗從陳氏提了三千斤天青玉釀,轉運崇明島。他是雷厲風行的作風,意識到這單“以酒換馬”的生意是齊氏坐大的最佳機遇,便不肯假手他人,決定自己親自北上運作此事。
事關重大,需要準備的工作極多。他調用了家族最好的三艘沙船,每艘船只敢放一千斤酒。海上行船,生死不知,風暴巨浪隨時能將整艘沙船連船帶人一起卷進海底,怎么敢孤注一擲。他每五天安排一艘船北上,至少能保證一船酒能安全抵達女直族領地。
女直族是齊氏開展馬酒貿易的首要對象。該族還處于部落氏族社會,沒有家國概念,以部落為單位,漁獵為生,族人淳樸熱情,當地盛產的人參、皮貨、珍珠、牛羊、馬匹等物,遠沒有一口鐵鍋、一口熱茶來得重要,更別提天青玉釀這種極對脾胃的烈酒了。所以,齊適高選擇交易的第一對象便是女直族。鐵鍋什么的是不敢賣的,那是違禁品,一經查獲便是通敵的罪名;絲綢,對女直來說,就是無用之物,既不保暖又不耐穿。因此,齊適高每船除了一千斤酒以外,攜帶最多的便是鹽和茶葉。
他在崇明島本就有個非法的小鹽場,只是煮鹽需要大量干柴,崇明島植被不多,缺的就是這個,只能靠蘆葦等物來替代,所以鹽場產量始終上不去。而茶葉本身收購的價格就不菲,做成茶餅以后,海上防潮的問題難以解決,茶葉質量上不去,利潤便薄了,要是翻了一艘船,一趟生意基本就算白做了。食鹽產能不夠,茶葉利潤不夠,這兩點也是齊氏一直以來與女直族貿易局面始終無法打開的重要原因。而這一次卻不同,高度酒這種東西,對于女直族來說,絕對是無法抗拒的誘惑。正是基于這一點,齊適高才對這次酒馬生意具有異乎尋常的信心。只要第一次貿易成功,以天青玉釀的品質,絕對可以在女直族掀起一股以馬換酒的狂熱風潮。
與此同時,他還召回了在東海巡弋打劫的齊氏骨干力量,并親自揀選了十八位粗通文墨的二十歲以下的親族少年,作為來金陵學習航海術的種子力量。這也是這批少年遲遲才到金陵的原因,如齊驍,他在一個月前還在舟山群島附近當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這次少年的揀選,要求極其嚴格。粗通文墨是基本要求,還要有一些算學基礎,武功方面也要有扎實的根基,至少要有以一對三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還要有三年以上的航海經歷。在年齡限制在二十歲的前提下,全部滿足以上條件的,實在是鳳毛麟角。
在這方面,齊適高充分展現了作為齊氏當家人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他力排眾議,堅決否定了只在直系親族內揀選少年的提議。旁系子弟和親族,只要是符合要求的,一律可以入選。因此,在這次入選的十八名少年中,有五名都是沾親帶故的外姓子弟,四名齊氏旁系子弟,真正直系血親只有九位。
在來金陵之前,齊適高要求這十八位少年簽了生死狀。所學航海秘術一概不準外泄,包括親生父母,一經查實,本人梟首示眾,家人放逐海外,生死不論。同樣的,凡是入選少年的家人,一律遷居丹陽齊氏莊園之內,齊氏負責終身贍養,一應待遇與齊氏嫡支等同。凡入選少年,每年薪酬百貫。
另外,造船廠建設工程也在齊適高的親自安排下迅速開展起來,地點就設在崇明島密巢。從成本核算的角度來說,這是不科學的,但是為了保密,這又是必須的。齊適高寧愿多花幾倍的價格,也要保證新船建設的隱秘性。這可是齊氏縱橫大海的根本,新船一出,天下我有,這等大事,多花點錢又怎樣?
松江船塢內的骨干全數調動到崇明島新船廠,一應造船物資源源不斷的運過去。大肆高價在崇明島上收購地皮,靠外海一帶的地皮幾乎已全部收入齊氏囊中。依齊適高的打算,他是準備將崇明島打造成齊氏的武裝據點和海外基地來使用的。只是最近這一輪運作,幾乎將齊氏的家底都翻出來了,資金支持上有些不足,也怕動靜太大引起官府關注,便暫時放緩了步伐。
等一切上了正軌,齊適高這才在半月之前趁著季風到來,飄然北上,開始進行第一次對女直族的酒馬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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