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小姐動作挺快,拿來了衣服架子,幫解梅把西服和大衣掛好,又把毯子遞給他們。
“兩位同志,需要喝點什么嗎?”空中小姐可能是看見了兩人額頭上的汗水,于是貼心地問道。
解梅愣了一下:“還有喝的嗎?”
“當然,我們飛機上有各種飲料。”空中小姐微笑著回答道。
“具體有些什么?”鐘躍民問道。
“有熱水、茶、咖啡、汽水、啤酒、茅臺······”
“嚯,連茅臺都有!”鐘躍民有些驚訝,這年頭飛機上還可以喝酒?
空中小姐回答道:“有的,不過空腹飲酒對身體不好,建議過一會兒用餐的時候可以小酌兩杯。”
鐘躍民笑笑,“那有可樂嗎?給我來一瓶吧。”
“好的。”空中小姐又問解梅,“這位同志,您需要喝點什么?”
“啊,哦······”解梅有些遲鈍,“我也要可樂吧。”
“好的,請兩位稍等。”
······
可樂拿上來的時候,鐘躍民頓感親切,可口可樂的百褶裙造型的玻璃瓶什么時候都是這樣,插上吸管,來上一口,頓時爽爆了!
鄰座的解梅卻把自己嗆得直咳嗽,“這氣兒怎么這么多啊?”
“氣多才好喝呢!”鐘躍民道:“要是冰鎮的就更好了!”
“我覺得一般般,不如冰峰好喝。”解梅撇撇嘴。
“那可惜了,到了美國全都是這個味兒的可樂,冰峰你可就喝不著了!”鐘躍民道。
“躍民,我們現在是往哪個方向飛啊?”解梅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突然問道。
“往西飛,應該先到巴黎。”
“我聽說過巴黎,那里有巴黎鐵塔、香榭麗大街,還有福樓拜、大仲馬、莫泊桑、維克多雨果。”
“呵,你看過的書還真不少。”鐘躍民笑道,“我還一直以為你是那種······”
“那種永遠一本正經、從來不出格的人?”解梅反問。
鐘躍民摸摸鼻子,“是有一點。”
“你有沒有聽說過變色龍?”
鐘躍民點頭。
“變色龍到什么環境中就變成相應的膚色,讓天敵找不到,這就叫保護色。”解梅自嘲地笑笑,“我就是永遠披著保護色的變色龍。”
“你不會喝可樂喝醉了吧?”鐘躍民回首掃了一眼機艙里的其他人,還好,都在閉目休息。
解梅道:“我沒有醉,也沒有瘋,我只是把自己壓抑太久了,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嗯,你想聊些什么?”鐘躍民問道。
解梅喝了一口可樂,仿佛那真是白酒一般,“躍民,你覺得我怎么樣?”
“挺好的。”
“我是說,你有沒有哪怕一點,一點點喜歡我?”
大段的沉默。
鐘躍民內心是無比地震驚,羅錦蘭對他有一些好感他是清楚的,但他從沒有想過一直在羅錦蘭身邊沉默寡言的解梅也有類似的想法。
“我……”鐘躍民覺得自己喉嚨里仿佛被灌進了好幾桶膠水,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不用現在回答我!”解梅此時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說,好嗎?”
不等鐘躍民回答,解梅就偏過頭去,像是睡著了一般。
鐘躍民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極大的懷疑,難道是穿越讓自己變成了人見人愛體質?
連解梅這樣冷淡的絕情師太都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會是老天爺在耍他吧?
其實不是老天爺,是作者君在地鐵上有點無聊,哈哈哈……
飛機繼續在內蒙古上空翱翔,機艙里的眾人都昏昏欲睡,機體偶爾會遇到氣流產生一些顛簸,但大家也都習慣了。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大家的面龐上,驚醒了眾人。
“親愛的各位乘客,現在北京時間早晨五點半,我們的乘務員即將為大家提供早餐服務,請在座位上稍后。”
解梅也從睡夢中驚醒,望著身邊早已醒過來正在看書的鐘山岳,“現在幾點了?”
“五點半,一會兒會有早飯,吃一點嗎?”
“嗯。”解梅望了望窗外的刺眼的陽光,“怎么天已經這么亮了?”
“我們已經到很西邊了,可能快要出國了,而且我們在云層上方,看太陽就比較清楚。”
“哦。”解梅這時才有些清醒,看著鐘山岳突然有些害羞或者尷尬。
鐘躍民權當不知,專心致志等著早飯,一晚上就喝了一瓶可樂,實在太餓了。
“服務員同志?”突然有人舉手。
空中小姐快速走過去,“你好,同志,有什么需要幫忙嗎?”
“機艙里面太熱了,我能不能脫衣服啊?”說話的人鐘躍民認識,是山西的一個大學老師,專長于物理工程技術。
空中小姐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忍著笑意,“當然可以脫外套,脫下來可以掛在艙壁的掛鉤上。”
“哦……”
機艙里頓時傳來一陣原來如此的聲音,接著大家紛紛站起來脫外套,看來早就熱得受不了了。
解梅看看早已掛在艙壁上的外套和披在身上的毯子,頓時有些好奇地看著鐘躍民。
“怎么了?”鐘躍民感覺到她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飛機上面會熱?”
“猜的。”鐘躍民道:“那些空中小姐天天在飛機上,她們就穿一身制服,肯定是最合適。咱們各個包得跟個球似的,肯定熱的慌。”
“呵呵······”解梅忍不住笑了,“你怎么這么損啊?!”
“坐這么長時間飛機,總得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鐘躍民看了眼送餐過來的空中小姐,“不知道飛機餐有沒有鹵煮火燒,剛離北京小半天就有點想了!”
事實證明鐘躍民想太多了,空中小姐送過來的飛機餐只有面包、餅干、香腸、一些玉米粒,還有一個橘子,喝的有可樂、橘汁、啤酒、茅臺。
對于飛機上的大部分人來說,這樣的伙食已經是特別豐盛了,大家吃得都尤為滿意,不少人都選擇喝兩杯茅臺,一是平時難得喝到,二是為了助眠。
鐘躍民硬逼著自己吃了不少面包和香腸,他一想到未來很長時間都只能吃這些,胃口就差了很多。
解梅倒是吃得挺開心,她似乎已經開始享受這種西式簡餐了,按照她的說法,中國人花了太多時間在吃上面,實在事對生命極大的不尊重!
鐘躍民懶得反駁她,在他心里西方人根本不配和中國人談吃,因為他們在吃方面和中國人比起來根本就是幼兒園水平,迷戀這種飲食習慣的中國人根本就是屁股坐歪了!
······
當夜幕再次降臨時,鐘躍民一行終于抵達了法國戴高樂機場,他們將在這個龐大的機場中等待十二個小時,盡管不能從機場出去,但是所有人都有些莫名激動。
進入航站樓,幾乎所有外國人都朝他們注視著,因為這群中國人不得不讓人矚目,穿著齊刷刷的黑色大衣的他們仿佛一群大兵,在這個色彩斑斕、五光十色的航站樓實在是太過于突兀。
當得知這群黑色“大兵”是來自紅色中國時,機場瞬間有些沸騰,所有人都走近過來,想要看看來自神秘鐵幕另一邊的中國人到底是什么樣。
“躍民,他們怎么都盯著我們?”解梅有些受驚,拽著鐘躍民笑神問道。
“他們沒見過中國人,有些好奇。”鐘躍民回答道。
他看通行的其他人也有些緊張,于是看出來,跟圍觀的法國人打招呼:“bonjour!”
“bonjour!”立刻有人回應,法國佬都比較熱情,他們此時對中國人的觀感還不錯,沒有后世因為無良媒體的污蔑而產生的偏見。
“你們是來自北京嗎?”有人問。
“是的,我們來自北京。”鐘躍民回答,“法國人民太熱情了,我的同伴們都有些出汗了,我們可以到處逛逛嗎?”
“哈哈······”圍觀的法國人都笑了,“當然,歡迎你們中國人來到美麗的巴黎!”
“謝謝!”
在和鐘躍民相互致敬之后,圍著的法國人都散開了,顯然是明白了鐘躍民的意思。
隊伍里的領隊趕忙走過來,“躍民,你跟他們都說什么了?”
“我讓他們麻溜滾蛋,別在我們面前愛事兒!”
領隊一下子急了,“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我們出國前可是外事培訓過,我們出國在外代表的都是祖國,要注意影響!”
“袁干事,你別著急。”解梅趕緊上來寬慰,“躍民跟你說著玩兒呢,他跟法國人很友好地交流了幾句,就是說我們是從北京來的,想要到處逛逛。”
“真的?”袁干事有些不相信,他能說英語,但是對法語就抓瞎了,有些將信將疑。
“真的,我聽得懂法語。”解梅解釋道:“躍民這人就是開玩笑,您別當真。他要是真跟法國人說這些胡話那些人也不會跟他有好致謝的。”
“這倒也是。”袁干事點點頭,對鐘躍民道:“外交無小事!你可千萬別干出格的事兒!”
“知道了,您放心吧。”鐘躍民笑著回應道。
袁干事看著鐘躍民身上的軍大衣,又有些心累,索性離得遠遠的,只是囑咐解梅盯著他點兒。
······
十幾個小時的時間,這群黑衣中國人將整個航站樓能去的地方都逛了個遍,特別是購物區。
他們在這里看到了太多之前從未見過的商品,也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資本主義的物欲奢靡。
“躍民,你怎么不去逛逛?”解梅在一間咖啡廳里找到鐘躍民,此時他正在看書。
“太累了,不急在現在,以后有的是機會。”
其實鐘躍民真是的想法是覺得戴高樂機場實在沒什么逛的,不管是規模還是商品的豐富程度,跟后世中國隨意一個省會城市機場都沒得比。
鐘躍民一開始到處逛,主要是對這個時代的各種“復古”商品比較感興趣。
此時擺在商場里的各種時髦商品,在鐘躍民看來都是復古商品,看過一次也就夠了。特別是那些引起中國留學生眼饞的電子產品,更是讓鐘躍民興趣缺缺,實在是太大太笨重了。
“我也不想逛了。”解梅也坐下來,“這些商品是好,就是太貴了,隨意一件都能花掉我們所有的零用錢。”
“只能看不能買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兒。”鐘躍民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我這兒還有些美金,你要是看上什么,我可以借你。”
“不用!”解梅連忙推辭,“你幫我換的美金我還沒有花呢!再說你要是借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還得起!”
“什么時候還得起再還。”鐘躍民道,“買的東西可以讓飛機上的空中小姐幫你帶回去。”
解梅有些猶豫,最后還是拿了錢,“我有了錢立刻還你!”
“沒事兒,你趕緊去吧,時間不多了。”
······
“你好,中國人!”
鐘躍民正坐著,看著受傷剛買來的報紙,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你好,美麗的小姐。”鐘躍民抬頭一看,是一位黑發女士,穿著棕色風衣,頗有一絲亞洲風韻。
“我可以坐下來嗎?”
這次對方說的是中國話,鐘躍民也沒有特別驚訝,巴黎是歐洲大陸的中心,這里出現什么樣的人,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當然,有你這樣的一位美麗的女士共座,求之不得。”鐘躍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對方坐下,“你難道不對我感到好奇嗎?”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我很愿意傾聽。”鐘躍民微笑著道。
“你和你的同伴都不一樣。”對方看了一眼鐘躍民的裝扮,“你很特別。”
“謝謝,這是對我的稱贊嗎?”
“呵呵,算是吧。”對方掩著嘴笑道。
······
轉天,飛機繼續啟程,越過大西洋抵達美國華盛頓機場。
這時中美還沒有正式建交,中國在華盛頓只有一個聯絡處,聯絡處的工作人員租借了一輛長長的銀色大巴來接他們。
對于豪華大巴和美國筆直的馬路,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路上眾多的小轎車更是讓眾人感嘆什么時候中國也能發展成這樣。
鐘躍民則感覺此時的美國也沒什么好看的,只是比后世多了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氣。
他一路上想的都是在戴高樂機場遇到的那位會說中國話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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