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戰杰都沒有發現黎歡的異樣，只是憑直覺黎歡的情緒不算高漲。
等到車子行駛到了海邊附近，戰杰才算是有些后知后覺。
“黎三兒，甜心怎么來海邊了啊。”
黎歡抿唇，欲言又止。
恰好，電臺響起，打破了僵局。
“今天早上9點，警署剛剛報告了三天前所發生的一宗綁架案，目前案件已經告破，嫌疑人全部抓捕歸案。”
黎歡：“……”
信息量和唐櫻的案子有些重疊，黎歡臉色一白。
“據悉，嫌疑人因愛生恨，雇傭綁匪綁架高中少女，其中一名綁匪及受害人，命喪深海。”
黎歡：“……”
是唐櫻的消息。
黎歡幾乎是篤定的。
黎歡抿唇，小手緩緩地攥緊，平復著心底的異樣。
戰杰則是不明所以，忍不住開口道：“高中嘛？如果是高三的學生，錯過高考就真的很可惜了。”
黎歡：“……”
戰杰不知道的是，他說完這句話，黎歡的心狠狠地被揪著。
難受得厲害。
“黎三兒，你說是嘛？”
戰杰以為黎歡沒有聽清自己說的話，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黎歡唇角擠出一絲笑意。
“嗯。”
……
“對了，黎三兒，你還沒跟我說，甜心怎么好端端的來海邊啊。”
戰杰繼續詢問著剛剛沒有得到結果的問題，黎歡聽著戰杰的詢問，欲言又止。
倒是小張將車緩緩地停到了目的地，隨即看向后座的戰杰和黎歡。
“夫人，戰少爺，到了，這里被警方拉了警戒線，我們過不去了。”
黎歡視線看向窗外，的確，警方之前為了尋人，辦案拉的警戒線還在的。
戰杰忽然心底升起一抹很不好的預感，看向黎歡，臉色有些蒼白。
“黎三兒，你好端端的帶我來這兒做什么？”
戰杰的聲音仔細一聽，竟然有些顫抖了。
黎歡攥緊小手，鳳眸看向戰杰，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剛剛……你在電臺聽到的那個案件，當事人是唐櫻，這里就是甜心墜海的地方。”
天知道，黎歡是耗費了多少力氣，才迫使自己將這句話說出口的。
心里憋屈得難受，黎歡整個人的心尖都在顫抖的。
戰杰：“……”
什么？
戰杰整個人傻住了，僵硬的站在原地，反復琢磨著黎歡說的話，好似在質疑黎歡是不是在開玩笑。
“戰杰，我說的是認真的。”
戰杰：“……”
戰杰不可置信的愣在了原地。
黎歡則是率先下了車，向著岸邊走去。
小張也是隨后將后備箱事先準備好的鮮花給拿了出來，遞給了黎歡。
“夫人，這個是先生事先為您準備的。”
黎歡：“……”
黎歡看著小張遞給自己的捧花，的確是嬌艷欲滴，只是唐櫻卻再也看不到了。
“嗯，謝謝你，小張哥。”
戰祁衍的貼心，黎歡一早就知道。
“夫人客氣了。”
小張禮貌的站在一旁，知道這個時候，黎歡需要和戰杰好好聊聊。
……
戰杰心底有太多的話想要問黎歡，忍不住上前，直接將黎歡攔了下來。
“黎三兒……你在跟我開什么玩笑，你快點讓甜心出來，這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黎歡：“……”
其實，自己也想說是開玩笑。
但是，這是事實的。
黎歡紅著眸子，有些哽咽。
“是許涵歌，蘇暖策劃綁架的唐櫻。”
黎歡沙啞著聲音開口，戰杰直接紅了眼睛。
“你……你說什么。”
黎歡心里難受得厲害，卻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啞聲道：“戰杰，唐櫻墜海了，是許涵歌蘇暖策劃綁架了她，目的是讓我分心，讓我來替換她，是我間接的害死唐櫻了。”
戰杰：“……”
真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啊，對于自己而言。
戰杰薄唇抿起，見黎歡濕潤的眼眶，蒼白的小臉，慢慢接受這噩夢一般的消息。
……
黎歡彎腰，將捧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岸邊，這里就是唐櫻墜海的地方。
白天看來海水真的很清澈。
可是……那天晚上瞧著是如此的兇猛。
要將岸邊直接吞噬一般。
黎歡臉色白了白。
戰杰則是站在黎歡的身邊，同樣看向海邊，顫聲道：“不可能的，考試的時候，我還收到過她發給我的微信。”
“那個是我戴著不會留下指紋的手套，去犯罪科專門看管證據的地方，用她的手機回復你的。”
戰杰：“……”
戰杰難掩心底的驚詫，以及痛苦。
難以想象……
這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走了。
……
“黎三兒，你把事兒好好的說清楚……”
看著戰杰終于接受事實，黎歡嗅著鼻子，這幾天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兒全數都告訴了戰杰。
戰杰：“……”
戰杰有些顫抖，見黎歡已經紅了眸子，泣不成聲的模樣，主動伸出大手將黎歡攬入懷中。
“黎三兒，這么重要的事兒，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
“戰杰，你小子難道看不出來，甜心喜歡你嘛？你是她喜歡的人，我怎么舍得影響你的高考。”
戰杰：“……”
黎歡看著戰杰有些發懵的模樣，心里就可勁的嫌棄。
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愛，因為被唐櫻埋藏在心底，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唐櫻將所有的感受都留給了自己來承受，而戰杰，他依舊是活得開心，瀟灑。
戰杰：“……”
……
戰杰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言語，只是僵硬的坐在岸邊。
黎歡則是從背包后面將汽水給掏了出來，又將汽水板子給找了出來，打開汽水蓋子后遞給了戰杰。
“陪她喝點汽水吧。”
黎歡想過無數悼念唐櫻的法子。
思來想去，恐怕也就只有陪著她一塊兒喝汽水了。
戰杰緩緩地抬手從黎歡的小手中接了過來，先放在了捧花旁，又來悼念黎歡。
黎歡嗅著鼻子，給戰杰又給開了瓶，隨后最后一瓶是留給自己的。
黎歡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主動跟戰杰碰了瓶。
“壞甜心，成天督促我們要好好高考，還給我們劃重點，結果倒是好，我們乖乖的考試了，你倒是跑路了。”
“真不乖……”
“你這是退位讓賢嘛，你知道嘛，陳老師都私下說你可能會是市里第一的水平啊。”
黎歡說著說著，心里憋屈。
戰杰則是站在一旁，凝視著遠方的大海，遙望著，是一眼望不到頭的。
“黎三兒，甜心找到了嘛？”
“找不到了，郭武自首后，說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死了，然后飄去公海了。”
戰杰：“……”
海面不如陸地，要找起來一個人，難如登天。
戰杰點頭，神色復雜。
“該死的，這些女人應該去死。”
“有戰叔在，她們一個都跑不掉。”黎歡話語輕柔，可是卻擲地有聲，十分堅信。
戰杰點了點頭，淚水劃過臉頰。
說實話……真沒想到過唐櫻會喜歡自己。
只是以為，在自己，唐櫻，黎歡三人行中，唯獨自己，是暗戀黎歡的。
其他彼此之間，都是當成朋友相處的。
甚至于，自己還會經常跟唐櫻討教如何哄黎歡開心，表露出自己喜歡黎歡的意圖來。
唐櫻都會非常細心的給自己介紹法子，總之……根本不會流露出來憎惡或者是羨慕嫉妒恨來。
戰杰如今是恍然大悟，這是唐櫻處理的好。
“甜心，你真傻。”
戰杰好半天才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可是眼眶卻是止不住的淚水。
戰杰有些憋屈難受，迅速的將瓶子里的汽水一飲而盡。
“以后你要是想喝了，跟我說一聲，我給你買……想要多少買多少。”
黎歡聞言忍著淚水，挑眉道：“那也得帶上我……咱們陪甜心一塊兒喝……我可是甜心的開心果。”
其實甜心更是自己的開心果。
“好。”
……
戰杰和黎歡并排站在岸邊，眼眶都噙著淚，眺望遠方的大海，默默用自己的方式送別唐櫻。
海風吹拂著，帶著一股海腥味。
黎歡整個人更是泣不成聲的厲害。
那些畫面，還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尤其是最后見唐櫻的時候，她左側的臉頰那一道長長的疤痕，還往外滲透著血。
最后那一槍直接命中她的胸口……
黎歡閉上眸子，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兒。
見黎歡臉色蒼白如紙，仿佛海風再大一點，就可以把她吹走了，戰杰則是主動地上前將黎歡抱入懷中，撫摸著黎歡的后背。
“黎三兒……你振作點……咱們仨……甜心還是最喜歡你的。”
黎歡：“……”
戰杰這句話倒是提醒自己了。
是啊。
甜心最喜歡自己的……
否則怎么會忍受戰杰喜歡著自己，還跟自己交好呢。
這些小細節，黎歡雖然呆萌，倒也記得清楚。
黎歡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弧度，笑瞇瞇的開口道：“那是，誰讓我長得可愛，善解人意呢。”
戰杰被黎歡逗樂……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
另外一邊。
小張一直關注著黎歡和戰杰的情況，見兩個人對視一笑，相安無事，這才敢給戰祁衍打了電話。
“先生，夫人情緒還算穩定，您不必掛念擔心了。”
“嗯，辛苦。”
電話那頭的戰祁衍也是如釋重負。
唐櫻的事兒，是黎歡心頭永遠的刺。
戰祁衍無法徹底的逼著黎歡放下，只能盡可能的去淡化。
對于唐櫻……戰祁衍同樣是滿腔的感激和敬佩。
她算是給了黎歡第二次生命了。
戰祁衍將電話掛斷，隨后看向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眾人，俊臉微紅，淡淡的開口道：“繼續開會。”
眾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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