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莉娜和菲奧拉說話的隙間，阿斯雷已經完成了對天馬騎士尸體的調查。

    這些天馬騎士明顯是被雷暴系的魔法所殺，而且這些魔法給阿斯雷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是精靈。”阿斯雷說，“這些天馬騎士恐怕是被精靈殺害的。”

    “精靈？”菲奧拉懷疑地看著阿斯雷，“你是說雷之精靈擊殺了我的同伴們？”

    “不是的。”阿斯雷搖搖頭，“我所說的精靈，跟你們所說的精靈并不是一碼事。我所說的精靈，是一種外來入侵的生物。跟我們人類外形有些相似，不過性格陰險又嗜血。”

    而這個世界的“精靈”被認為是介于凡人與神明之間的存在。雪山上有雪之精靈，泉水中有泉之精靈，森林里有森之精靈，就連劍，也有“劍之精靈”。

    在艾莉米奴教興起之前，精靈們甚至是這個世界的主要信仰。這些的人一開始膜拜的不是神明，而是接近于神明的精靈艾莉米奴教興起之后，這個世界的人改為膜拜神明在凡間的代行者圣女艾莉米奴。

    總之就是沒有直接膜拜過神明。

    隨著艾莉米奴教的興起，原本膜拜精靈的宗教活動逐漸減少。只有在薩卡大草原、伊利亞地區之類比較蠻荒的地方仍舊保留著膜拜精靈的信仰。比如薩卡大草原最大的貿易城市布魯卡魯，就有一個祭祀劍之精靈的地方。而伊利亞地區的最高山“冰龍之山”，也還保留著向冰之精靈進行獻祭的儀式。

    原始信仰所膜拜的“精靈”，是類似于自然神那種存在。

    而阿斯雷所說的“精靈”，只是一種外來入侵的智慧生物罷了。

    “恐怕是你們在納爾妥山進行調查的時候就被那些東西發現了。”阿斯雷說，“他們跟過來，趁著你不在，其他人放松警惕之機，將你的部下全部殺死。”

    “有什么證據嗎？”奧菲拉問，“我沒辦法看出這些傷口同普通魔法造成的傷口有什么區別。”

    “這個……”阿斯雷撓了撓頭，只能硬著頭皮講，“根據這些傷口上的魔力殘痕可以看出，跟雷暴魔法標準殘痕相比，火屬性比較少而冰屬性比較多，暗屬性真實魔力元素嚴重匱乏，所以暗屬性魔力元素基本上都是由光屬性真實魔力元素進行反向模擬的。這就造成了光屬性的二次魔力震散比較嚴重。這種施法方式與人類的施法方式完全不同。人類釋放的雷暴魔法殘痕，雖然也是跟標準殘痕不一樣，但是不一樣的方式不一樣。人類的火屬性和冰屬性魔力殘痕會相對均衡一些，然后風屬性魔力殘痕會少于地屬性殘痕。因為人類體內不缺乏暗屬性魔力，所以也不會使用光屬性魔力進行反向模擬……”

    聽完阿斯雷的論述之后，菲奧拉愣住了。這些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完全聽不懂。

    什么魔力殘痕……你說這個誰懂啊？！

    還別說，在場的人中還真有一聽就懂的，就是不包括菲奧拉。

    “阿斯雷老師說的有道理。”潘特贊同道，“從這些魔力殘痕上真的是能夠讀取出許多信息，我以前竟然完全沒有注意過。果然，跟隨阿斯雷老師，就是能學到許多知識。”

    “很精彩的分析。”露忒說，“阿斯雷，你的優秀程度已經達到我的百分之七十了。”

    “你們該不會是聯合起來騙我姐姐的吧？”法莉娜問，“我姐姐讀書少，你們不要騙她！”

    “不，我相信他的分析。”奧菲拉說，“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是我明白一件事，就是一個人說謊的時候目光絕對不可能清澈。他剛才說話條理很清楚，雖然我聽不懂他在講什么，目光也非常清澈，所以不可能撒謊。”

    奧菲拉說完這些，轉身對潘特鞠了一躬：“潘特大人，我竟然小心眼地猜測是您想殺人滅口。真是對不起。”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潘特說，“換做是我，碰上一群朝夕相處的同伴突然死亡，也很難保持正常的思考。你懷疑我什么的，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說起來，這一回我確實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菲奧拉：“嗯？”

    “對不起。”潘特說，“我低估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也沒有跟你們交代如何應對各種各樣的事情，這是我的失誤。”

    “不……”菲奧拉連忙搖頭，“潘特大人，您是雇主，本來就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需要考慮這些事情的是我，是我能力不足才害死了同伴們。”

    “請稍等一下……”潘特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白色寶玉，遞給菲奧拉，“菲奧拉，這個你拿著。”

    “這個？”菲奧拉接過寶玉，不明白潘特是什么意思，“這個寶玉是？”

    潘特遺憾地說：“我這次是臨時出來的，身上帶的錢財不多……不過，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菲奧拉：“可是夫人剛剛已經付過傭金尾款了。”

    潘特搖搖頭：“把這些寶玉換成錢，分給你部下的家屬吧，就當是撫恤金了。雖然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這樣做是沒有辦法補償她們的……”

    “可是……”菲奧拉遲疑道，“可是我們伊利亞的傭兵戰死是沒有慰問金的……而且她們也是在完成了任務之后才被殺害的，這個時候，再怎么說，我們傭兵的死活跟身為雇主的您已經是沒有關系了……”

    “她們是因為我的任務而死的。”潘特說，“盡管你們只是跟我簽訂了短暫的契約，我也是將你們當作是自己真正的部下。自己的部下被敵人殺死，自己卻什么表示都沒有，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潘特大人……”菲奧拉眼中噙著淚水，“潘特大人您實在是太善良了。其他的貴族們都將我們這些傭兵當作是炮灰。沒有人會去在乎炮灰的死活。這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們這些人充其量只不過是雇傭兵而已。”

    執行任務的時候，讓傭兵充當炮灰，保存自己的部下，這都是很正常的操作。

    潘特：“菲奧拉……”

    “潘特大人，我們真的很高興。”菲奧拉說，“因為您把我們當人看，我那些死去的部下們……都很高興能為潘特大人您效力。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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