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司流感覺有些茫然,一時也回想不起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亦或是自己現(xiàn)在是身在何處。
甚至,眼前的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都無法完全判斷。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只是很累,非常累,像是在路上連續(xù)走了好幾天,卻一滴水一口飯都沒有吃,滿身說不出的疲乏,如果可以的話,只想就地躺下,然后閉上眼,再也不起來了。
但是他做不到,就算再累,他也沒辦法躺下,大腦發(fā)出的指令無法傳達到身體上,身子就如同不受控制一樣,依舊在邁著步子,雖然不知道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我這是怎么了?”司流心中發(fā)出一聲疑問。
所幸,他的脖子還能轉(zhuǎn)動,眼睛也還能看,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司流才明白過來,并不是周圍處在純粹的黑暗中,而是剛才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呵呵,我這是怎么了,連睜眼都忘了?”司流心中輕笑,然而睜眼這個簡單無比的動作,對他來說都變得十分困難,就像有幾十公斤重的東西壓在眼皮上,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睜開。
在睜眼的瞬間,司流對于身體的感覺多了幾分,對于周圍環(huán)境的感知也清晰了許多,然而他更加愣住了。
因為周圍的環(huán)境一樣是處于無盡的黑暗之中,大地跟天空都難以辨別,亦或是難以衡量高度的山川遮住了眼。四周也多了許多的響動,喘息聲,心跳聲,腳步聲,以及金屬撞擊的脆響。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司流察覺到這響聲在自己身上也有,他低下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上正戴著一副粗實的鐐銬,似乎是金屬的,還生了銹,粗糙無比,已經(jīng)在手腕上磨上了血痕。
不止是手,就連腳上也一樣戴著鐐銬,更粗更結(jié)實的鐐銬,每走一步便是一連串的響聲。鐐銬的中間延伸出一串鐵鏈,向前方伸去,司流順著這鐵鏈看過去時,才發(fā)現(xiàn)其連接到的是另一副腳鐐,而戴著腳鐐的是一個皮包骨頭、渾身上下只有一塊破布的家伙,身上烏七黑,還有鞭子的抽痕,從后邊看那骨頭架子就是軀體的僅有支撐,隨時都要散架的樣子。
司流眨眨眼,一片渾沌的腦海清醒了幾分,包括五感,他扭頭,才發(fā)現(xiàn)不光是這骷髏人跟他綁在一起,前方,后方,目所能及之處,全部都是被鐐銬捆住的家伙們,望不到邊,似乎無窮無盡。
而他們正走在的地方似乎真的是一條山路,路的長度一樣無邊無際,盡頭似乎是通往高處,也似乎是通往地底的深淵,無法判明。
司流之所以一時不清醒時仍舊保持著前進的態(tài)勢,就是被前后雙方的力量帶動著,不由自主地邁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么好運,可以看到還有一些,實在沒力氣或者扭到腳,身子都扭曲了卻仍舊被帶動著前行,直到被踐踏,支離破碎,變成了腳下的泥土,而鐵鏈仍舊搖晃著。
啪
這是一聲揮鞭的聲音,算是無邊的鎖鏈碰撞中難得的特色,司流轉(zhuǎn)頭看去,眼睛當(dāng)時就瞪大了。
那是一個壯漢,盡管周圍的環(huán)境很黑,那人身上的衣服挺多,依舊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絕對的壯漢,較為寬松的衣服也遮擋不住其身上肌肉的線條,手中揮舞著鞭子打在行人的身上,而被打的人連躲閃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只能顫抖。
令人驚異的是,這壯漢的脖子之上并不是腦袋,而是一個牛頭!
司流眨眨眼,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那人確實長了一個牛頭,并非帶著面具或者頭套,那牛角,那凸出的嘴巴,那巨大的眼睛,如果頭套能做出這種真實的效果,拍電影都不需要特效了。
“不會吧”司流嘴角抽動了兩下,“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牛頭?也就是說我死了?”
牛頭依舊揮著鞭子,鞭打著經(jīng)過的每一個人,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司流在內(nèi)。
司流并沒有躲避,事實上也沒地方可以躲,而那鞭子打在身上,也的確十分地酸爽,跟情趣的感覺完全不同,一鞭子下來,就像是掉了一塊肉一般,并緊接著火辣辣的疼痛,經(jīng)久不衰。
“真的像是在挨揍哎這疼痛感很真實,不像是假的。”司流吃了一鞭子,盡管很疼,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臉色都沒變,只是眉頭皺在了一起,“但是沒道理啊,我怎么會死的?之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
牛頭見這人發(fā)愣,當(dāng)下又是一鞭子,這次直接沖著他的臉過去了。
但是這鞭子并沒有能夠打中,因為司流突然抬起手,然后將鞭子死死地抓住,任憑身高體壯的牛頭硬拉都拉不回去。
“你!干什么?”牛頭鼻子里噴著粗氣,聲音嗡嗡的,說話的時候鼻環(huán)都在震動,“莫非是想n么!”
司流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牛頭一眼,深吸一口氣,莫名的力量自靈魂深處流動,并迅速向著周圍蔓延而去,并道了兩個字:“安靜。”
這個瞬間,整個世界的鬼怪都停住了腳步,包括那牛頭在內(nèi),唯一還能移動的便是司流。不過他并不是要借機離開鐵鏈的束縛,而是需要一點安靜的時間來進行思考,并整理一下中斷的記憶。
這一過程并不很輕松,似乎有某種力量的壓制,但是司流終于還是將封閉的記憶打開了一點點,而一幕幕的畫面重新出現(xiàn)在了其眼前,如同錄像一般地播放著
“你覺得我是差錢的人么?”小雪道。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比的自然,也無比地自信,這一點司流也是很清楚的,因為他早就從各種角度了解到這位是一名光榮的富二代。事實上在他們社團里,出去他還有司鈺之外,另外幾位似乎都是不差錢的主。
“老哥,你什么情況?”司鈺這時候在一旁道,“有個大美女要跟你回家,你居然還猶猶豫豫的,到底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痛快點啊!再說這里又沒外人。”
“小孩子家家你懂個屁!”司流道,又轉(zhuǎn)頭看向小雪,“這個是不是還太突然了點,要不再考慮考慮吧?比如先見見家長什么的”
“這個就不用了。”小雪看了眼司鈺,“我早就知道你們是孤兒,哪來的家長?至于我家不管我做什么事情,我父母都不會有什么意見的,只會支持。”
“那是啊,如果讓老爸老媽知道我姐要跟男生回家,那簡直是要放鞭炮來慶祝了。”依依小聲道。
“嗯”司流咽了口唾沫,仍舊覺得喉嚨有些發(fā)干,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事實上很久很久以前,他連兩人的小孩該叫啥都想好了,問題是僅限于想想,當(dāng)真的來了的時候,他未必有那個膽量。
“怎么辦,難道美好的單身狗生活真的要結(jié)束了么,太突然了,我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啊,怎么辦更要命的阿秀還在一邊啊,這讓我怎么說都不好啊,神啊救救我吧”司流心中吶喊著。
阿秀倒是比他先冷靜了下來,雖然剛聽到小雪的話時也有些錯愕,但是很快神色便變得平靜了,貌似也在思考著什么。
幸好,司流的糾結(jié)沒有繼續(xù)下去,因為一件意外發(fā)生的事打亂了樹屋中的平靜。
一串連續(xù)不斷的爆鳴聲響起,來自四面方,聲音不算特別大,但是很清晰。
司流的第一反應(yīng)是看了看周圍,然后看向小雪,畢竟這是對方的地盤,說不定又是他們的人在做些什么。
但是讓司流意外的是,小雪一貫平靜的臉上也有幾分錯愕,似乎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依依也是一樣,更不用說身為外人的司鈺跟阿秀了。
下一秒,樹屋那堅硬無比的外墻被從外側(cè)炸開了幾個開口,這些開口呈長方形,斷裂處還冒著白煙,并有刺鼻的味,看來是精度極高的定向bp。
隨著這些破洞的打開,十幾個黑影出現(xiàn)在了樹屋之外,他們都身著黑色調(diào)的統(tǒng)一服飾,手中都拿著一看科技含量便很高的n械,沒有半句廢話地,便朝著屋內(nèi)開n了。
如果是往常的狀況,樹屋內(nèi)的人,可以說每一個都能有足夠的應(yīng)對手段,就算外面的人拿的是加特林在對著內(nèi)部掃射都沒用,他們絕對硬接的硬接,躲閃躲閃,可能傷都不會受到。
問題在于此刻的狀況并不如同往常
一方面,在有司鈺在場的時候,司流的戒心一般是比較低的,因為司鈺的超越常人的五感能夠讓她提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任何動向。但是很顯然這個樹屋所具有的的空間屬性,讓司鈺沒有辦法察覺到屋外發(fā)生的事,就連剛才小雪跟阿秀的對決都沒有造成什么響聲。
另一方面,司流跟阿秀都是經(jīng)過了接連的戰(zhàn)斗,體力跟精神方面都不是滿狀態(tài),而在見到自己人并放松下來之后,這種時候的警惕性顯然是極低的。
當(dāng)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地方是小雪她們自己的地盤,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受到襲擊。更何況在小雪說出那勁爆的消息之后,眾人的心神都有所激蕩,也就是一種失神的狀態(tài)。
總之多重因素之下,偷襲者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動手時機,并且一舉達成了此行的目的。
數(shù)十把n械同時發(fā)射,在屋內(nèi)眾人能夠做出有效應(yīng)對之前便命中了目標(biāo),而且這些n械發(fā)射的并不是普通子彈,而是各有特色,有些是金屬箭頭,有些接連著電線,還有些是帶有特殊藥物的子彈,不一而足。很顯然的一點是,每個人所中的都不只有一種。
司流自己同樣沒有能夠反應(yīng)過來,他還沒來得及躲閃,身上已經(jīng)有著一連串的劇痛,數(shù)個箭頭貫穿了其身體,并在貫穿之后張開勾爪,牢牢地勾住了肌肉或者骨骼,想要脫離開短時間內(nèi)絕無可能。
其他人也在同一時間中彈,除了司流以外,女生們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倒地,只有抵抗力稍微強一些的司鈺多堅持了一會兒。
司流雖然并沒有司鈺那樣強悍的肉身,不過他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最為豐富,還能在那瞬間里稍微調(diào)動一些靈力來進行防御。所以他還能夠感覺到,打在自己身上的子彈,瞬間帶來了幾千伏的電流,還有一種讓人鎮(zhèn)定或者說催眠的藥物。
司流動了動手腕,想要利用小艾機器人來做點什么,但是他還沒能發(fā)出什么指令,對方中的一人抬手,用一把造型奇怪的n械發(fā)射了一枚同樣奇怪的子彈。
與其說是子彈,不如說是一種骨骼驚奇的器械,被發(fā)射后直接套在了司流的手腕上,緊緊地抓著小艾變成的手表,隨后發(fā)出了一陣近乎肉眼可見的脈沖這居然是一枚小型n。
那強力的電磁脈沖瞬間讓小艾失去了活性,并且脫落在了地上,就如同一個普通的手表似的。
“糟了”司流心道,高壓電與鎮(zhèn)定劑的作用越來越明顯,這顯然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普通貨,而是特制的產(chǎn)品,效用非常強勁,“果然是懈怠了啊,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么?居然會放松到這種程度被人偷襲了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他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這已經(jīng)不是意志力能夠抵抗的了,身子軟軟地就要倒下。
司流用最后的力氣看了倒在地上的小雪一眼,嘟囔著:“早知道,真想說出我愿意那三個字啊”
在眾人都昏迷過去之后,黑衣人們又隔得遠遠地,每人又補了幾n來以防萬一,這之后才進入屋內(nèi),用黑色頭套套住每一個人的腦袋,并將他們捆了起來
讓時間再回到現(xiàn)在,那黑暗的世界之中。
“原來如此。”司流輕出了一口氣,隨著他的動作,周圍原本靜止的世界再一次動了起來,無邊的安靜里,鐵鏈響動的聲音再次傳來,以及囚徒們的snn聲,押送者們的鞭打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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