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可是那不就是貪欲嗎？”迦藍不解。

    必須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是貪欲，而貪欲就是執念，但是現在，這個人說，執念就是必須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不就是一個循環嗎？

    “世間萬物，都是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最后回歸，周而復始。你們佛家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凡有所相，皆為虛妄嗎？執念就是虛妄，只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摒除，你就可以明白了。”

    他從前也知道這句話，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但是在十方之境里，蒼槿就要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時候，他才發現，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妄。

    “施主，小僧還有一事不明白，如果說感情也是虛妄，那么一個不存在的東西，為什么會讓小僧那么的難過呢？”

    就像是不吃東西，人會饑餓不喝水，會口渴不睡覺，會犯困，這些東西都是存在的，怎么會是虛妄呢？

    一想到蒼槿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就和空了一樣。

    斬月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寂靜長知足，是人當解脫。小和尚，你不懂嗎？”

    “你是說我貪心了嗎？”

    “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解釋的，你又何必執著？”

    迦藍手里的佛珠停止了轉動，眼睛里是一片清明：“施主，你比我更懂佛法。”

    貪婪就是所有的事情的原罪，可是他犯了這樣的罪，卻不自知。

    斬月沒有再看他，轉身離開，他還要將小槿兒帶出來。

    迦藍站在原地不動，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佛珠。

    “小和尚，你信了嗎？”直到斬月離開，空中突然出現猙獰的笑聲。

    迦藍手里的佛珠又開始亂了：“誰，出來！”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根本無法判斷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剛才那個人是騙你的！”

    “你出來！”

    “感情是什么？就是必須要得到的執念！”那個聲音開始大笑，“剛才他說了那么多，不過是為了獨占你想的那個人罷了！”

    “你胡說！”剛才的那個人說的很對，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錯。

    “你夢里想的，你就是和你的小施主在一起嗎？”

    迦藍的眼里始終保持著清明，直到這句話說出來。

    “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想想你的小施主，你們一起做那樣極樂的事情，你不想真的和她一起嗎？”

    “我不想！”迦藍的聲音里帶了幾分慌亂。

    那樣的想法本就是齷齪不堪的，他有過那樣的想法，早就是錯了，怎么可以持續呢？

    “不，你想！”那個聲音在誘惑著他。

    “剛才那個人不也說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嗎？你想和你的小施主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想想她的眼睛里日后只有你一個人，她會永遠和你在一起，你不歡喜嗎？”

    縱使心里極度否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是想的。

    他想蒼槿的眼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想她的心里也有著自己。

    想她……也和他喜歡她一樣，喜歡著他。

    那雙充滿慈悲的眼睛里，此刻慢慢變得暗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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