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楚寒就出門了,手中依舊帶著那塊兒木牌,提著自己那把黑刀,用黑色的衣衫遮住了滿身的繃帶。
再一次踏上石階,還沒走幾步,耳邊就傳來了衣服隨動作抖動,擊打空氣的啪啪聲。
他轉頭四下看去,果然看到有不少師兄都已經開始晨練了。
他沒有停步,蘇淼的房子可不在山頂,而是在半山腰,沒過多會兒,他就到了。
眼前是高聳的圍墻,朱紅色的大門前掛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牌兒,上面寫了一個淼字,代表著這是蘇淼的院落。
楚寒敲了敲門,沒多會兒,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白蒼蒼的老人家,看樣子比蘇妙人的年紀還要大,看著他的樣子,楚寒也是一怔,心道這難不成就是蘇淼?蘇酥他爹?看著怎么比蘇妙人還要蒼老。
事實證明并不是,老人家說道:“你是楚寒?”
楚寒拱手,恭敬的說道:“我是楚寒,敢問您是?”
老人家說道:“我是蘇先生的仆役,你叫我管叔就行,快些進來,蘇先生已經等你很久了。”
楚寒跟著管叔進去,抬頭一看,入眼的是一占地極廣的小院兒,院子空曠,有個練武的武場,但最先入眼的卻是一處竹園。青翠的細竹宛若碧玉雕刻,聚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待在那磚瓦磊成的小巧花壇中,別有一分雅趣。
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皆是細雕新鮮花樣,并無朱粉涂飾,一色水磨群墻,下面白石臺磯,往前一望,見怪石嶙峋,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又不知通向哪里。
楚寒看得眼花繚亂,腳下步子卻是一刻沒停,緊緊的墜在管叔身后,進了屋子。
相比于蘇妙人屋子中的書卷氣,蘇淼的屋子里要大氣嚴肅的多,而且楚寒現,來這里見蘇淼的人不止楚寒一個。
而且他也第一次見到了蘇淼,這個國字臉的中年漢子,一身寬大的青色衣袍,見到了楚寒,只是點了點頭,便用手指著一旁空著的一個蒲團,說道:“坐吧。”
楚寒趁機坐下,他的身邊還坐著兩個穿青衣的內門弟子,一個個也都空著手,看見外門弟子打扮的他,皆是有些驚異,但是礙于蘇淼就在身前,也沒有說話。
蘇淼說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給你們介紹一位新的師弟,楚寒,我將收他為關門弟子,和你們接受一樣的教導。”
此話一出,身旁兩人皆是目瞪口呆,看來還沒有聽說過這個消息。
也怪不得他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蘇淼日后就是天柱峰的峰主,他的徒弟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于其他的內門弟子,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也正因如此,蘇淼也絕不輕易收徒。
楚寒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拜師究竟該如何,只記得駱家莊里張鐵蛋拜那個老鐵匠為師的時候,足足在人家門前跪了整整好幾天。他也依葫蘆畫瓢跪在地上,大聲喊道:“尊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蘇淼被這一拜搞得一愣,皺著眉頭說道:“跪拜之禮僅對父母,天地,人世君王,這三者我都不是,你這是在干什么?”
楚寒抬起頭,看著蘇淼,面不改色的說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一入師門,全由師父管教,弟子自小父母早王,師父就像父親一樣,行跪拜之禮又有什么不可呢?”
蘇淼看著楚寒,那雙眼睛中滿是認真之色,即便他之前對這個剛入外門的弟子多有不滿,此刻這種不滿的情緒也是少了很多。
在他看來,一個人能說出這種話,怎么也不會是一個只會殺人的匹夫,只見過一面,即便是自己的父親又如何能夠斷定一個人的品性呢?
他點了點頭,說道:“有理,坐吧,你身邊的這兩位,都是你的師兄,這位是你大師兄呂聰。”
呂聰長得溫文爾雅,一身衣著裝扮,就像是一個要進京趕考的窮書生,見蘇淼說起他,便向著楚寒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師弟。”
“見過大師兄。”楚寒說道。
蘇淼亦點頭,以手指另外一人,說道:“這是你二師兄,肖無義。”
楚寒看向了肖無義,心中頓時一凜。這位二師兄,長得倒還算是英俊,只是面相兇惡,目光中始終隱含著淡淡的殺氣。
他也拱了拱手,說道:“三師弟。”
楚寒連忙回禮,說道:“二師兄。”
蘇淼嗯了一聲,隨即說道:“呂聰,無義,你們兩個繼續去做沒完成的課業,我來檢查一下你三師弟的武功,看一下他需要從哪里練起。”
“是。”
二人恭敬退去,房間里只剩下了楚寒和蘇淼兩個人。
四目相對,楚寒眼中少有的認真,蘇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說道:“你的內力之強,不在為師之下。既然修行了離火一線天,想必如今已經踏入了易筋境界,不知你身上筋脈打通了幾條?”
楚寒說道:“已打通手足十二正經。”
蘇淼點了點頭,說道:“打通手足十二正經,在易筋境也算是登堂入室,只不過不可驕傲,我齊天宗不是尋常武林宗門,只打通十二正經算不了什么,要以內力將奇經八脈全部貫通,才不愧我蘇淼的弟子。”
楚寒點頭稱是,隨即說道:“師父,我以前修行的離火一線天功法有瑕疵,昨日師祖說讓我以后不能再繼續修煉,否則會爆體而亡,還請師父傳授徒兒真正的離火一線天。”
此話一出,蘇淼沒有說話,他只看著眼前的楚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個不急,你根基未穩,此時談修煉內力突破奇經八脈為時尚早。”
說著他又看向了楚寒的手,楚寒的手中有把刀,蘇淼說道:“你是用刀的?”
“是。”
楚寒有些失望,他本以為今日就可以得到真正的離火一線天,可誰能想到,蘇淼竟還不愿意給他,這究竟是為什么?
不信任嗎?
蘇淼不知道楚寒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在意,既然蘇妙人讓他收楚寒為弟子,他就照做,只不過做他的弟子,也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蘇淼說道:“把你的刀給我。”
楚寒雙手奉上,蘇淼接過,噌的一聲,鐵刀出鞘,蘇淼看著刀身上那鋸齒狀的豁口,皺著眉頭說道:“這把刀廢了,這樣,拿著我的手令,晚上去找李凡心拿一把新的刀。”
楚寒說道:“謝師父。”
蘇淼點了點頭,說道:“順便去領一套內門弟子的衣服,你現在雖然仍是外門弟子,需要居住在百煉峰,但畢竟是我的弟子,總不能再跟一般的外門弟子一樣,今天既然沒有刀,那么就先去靜思崖打坐靜心。”
聽了這話,楚寒一怔,自己又不是和尚,打坐靜心又有什么用呢?他向來是一個追根究底的人,立即問道:“師父,打坐靜心是為了什么?”
蘇淼眉頭一皺,說道:“你戾氣太重,這般練下去,即便學有所成也不過是一個不容于世的殺人魔頭,所以,先去靜心,武功這種東西,高低固然和境界有關,但也和你的心有關。”
楚寒不懂,在他看來,練武不過是一件和打鐵,,做飯沒有什么區別的事情,有了秘籍,有了方法,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可以,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個人的天賦和悟性,和心又有什么關系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沒練過武。
又跟蘇淼聊了兩句,楚寒現,自己的這位師父確實是十分嚴厲,不過他卻很高興,畢竟嚴師出高徒,想要學到真本事,又哪里會有輕松的方法呢?
稍微吃了點兒東西,他便出了門,仍是管叔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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