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一杯紅酒下肚，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他望著顧凌云，小心翼翼地問道，“過生日的人最大沒錯吧？我有一個愿望，你能幫我實現嗎？”

    “可以啊，你有什么愿望？說出來我聽聽。”

    楚辭目光灼灼地望著顧凌云，心頭蔓延起幾絲緊張，“你之前畫的那幅雨中漫步的畫可以送給我嗎？”

    在顧凌云書桌上，放著一張畫，畫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只有背影，共同打著一把的雨傘。雨點落在水泥地上，像一個慢鏡頭，顯得靜謐而美好。

    這是顧凌云無聊時候隨手畫的，不知何時起，畫楚辭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這幅畫嗎？好啊！”

    “請問壽星大人還有什么愿望要實現的嗎？”

    楚辭借著酒意，問起了關于感情方面的問題，“你覺得像漫畫里那么甜的感情真的存在嗎？要實話實說啊！”

    老實說，對于這個問題，零零壹同樣好奇。

    “存在啊！”顧凌云語氣特別篤定。

    “我感覺再深的感情，都會被生活瑣事消磨，最后回歸平淡。白頭偕老已經很難了，如果再活千年萬年，甚至擁有永恒的生命呢？又有什么感情不會變呢？”

    “會有的。”

    小時候，顧凌云也問過娘親這個問題。

    天上白玉京，鼓樓十二重。仙人撫我頂，結受長生。

    “我們為什么要執著于長生呢？凡人不也很快樂嗎？”

    長大后，她癡迷于劍道，修煉的同時，壽命自然越來越長。

    于是不再執著于這個問題，但她依稀記得娘親當年的回答，“修仙之人求的是斷情絕欲，自在無為，可卻都很貪心，戀這紅塵俗世，懼魂飛魄散之苦。舍不下，所以才拼命修煉。表面上求得是長生，其實求的是心底的。”

    “那娘親你呢，所謂何求？”

    “我也是個俗人，舍不下這俗世，斬不斷塵緣。”

    娘親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等你以后心上人就明白了。若有翻江倒海、偷天換日之能，怎會甘心和心愛之人只有百年相聚的時光？”

    在顧凌云那個世界里，人們的壽命普遍很長，成了快穿任務者后，她現這些世界里，就算只有短短百年，人們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或許是因為人生在世，喜怒哀樂、貪嗔癡怨左不過如此，該經歷的都會經歷，幾千年和一百年并沒有什么不同。能抵得過百年，又如何抵不過永恒？

    所以當然是存在的，就像她父母一樣。

    楚辭沒想到，顧凌云心思和漫畫中的故事一樣單純。想比起來，自己反倒是更悲觀一點。

    她漫畫中描述的甜蜜溫馨、生死相隨的感情，在現實中很少存在的，可這些在她眼里，仿佛是那么理所當然，好像愛情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純粹又完美。

    原來她不是不懂情，只是還未動過心。

    楚辭心里既惆悵又慶幸，惆悵的是她不愛他，慶幸的是，所有人都達不到顧凌云心目中戀人的標準，她也不可能喜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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