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
嘴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隨后又道。
“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伺候著吧!”
“對了,等你家主子好了,叫她常來走動走動,不用總悶在屋子里!”
蓮兒興奮地眼睛都閃著光。
“夏婕妤說的是,奴婢一定多勸勸主子!”
夏如卿滿意一笑。
轉(zhuǎn)身就要走。
茉莉徹底慌了。
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
“夏婕妤,我們主子她”
“她”
夏如卿故作不解。
“你家主子怎么了?”
茉莉被蓮兒狠狠踢了一腳,一個激靈,就不敢說了。
夏如卿就笑了笑。
“罷了,你們兩個好好伺候吧”
說完,領(lǐng)著人就走了。
一路上,夏如卿嘆了口氣。
“茉莉是個好姑娘,只可惜”
“忠心有余,勇氣不足!”
紫蘇和紫寧都不說話。
喜子臉色挺沉重的。
“依奴才看,還是蘭貴人識人不清!”
“蓮兒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到這個地步了才現(xiàn),怨誰呢!”
紫月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是沒說話。
夏如卿就笑了。
“你們說的對!”
“在宮里誰不苦,誰不想活命?”
“對宮人來說,若是主子混得差,差到叫自己的奴才用命去保護(hù),那她還真活不長了!”
奴才的命就不是命了?
人都有求生欲!
做什么非要叫人家替你的愚蠢抵命!
蘭貴人這樣的,就是她自己的錯。
當(dāng)然,要是那些奴才,爬高踩低,眼高于頂,這山望著那山高。
那就是奴才該死了。
所以,深宮里。
主子要有主子的本事,奴才要有奴才的本分。
誰都不要越過生死線。
誰也不知道,一個人為了能活著,能做出什么事。
都不要去挑戰(zhàn)人性的脆弱。
回了宮。
天已經(jīng)黑了。
皇上最近都忙。
夏如卿喝了點(diǎn)兒甜湯,逗了會貓,本來打算看會兒話本子睡覺。
趙君堯忽然來了。
“皇上?!”
夏如卿還沒來得及請安。
趙君堯就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夏如卿想了想,就心安理得地躺著,不請安了。
“皇上,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
趙君堯面色有些疲憊,眼里都帶著血絲。
揉了揉她的頭,就笑道。
“怎么,不許朕過來?”
夏如卿貓兒一樣蹭了蹭他的胳膊,乖巧道。
“許!”
趙君堯就笑了。
“最近政務(wù)繁忙,好幾天沒來看你了!”
夏如卿就笑瞇瞇。
“皇上您忙您的,臣妾一個人好好兒的呢!”
趙君堯愣了片刻,糾正道。
“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夏如卿哭笑不得,可也沒多說話。
“晚上可用膳了?吃的什么?”
趙君堯心不在焉地問道。
其實(shí),他的眼睛卻一刻沒離她的肚子。
想摸,可是又怕摸的姿勢不對,傷著她。
所以,趙君堯堂堂一國之君,居然也有了束手束腳的時候。
夏如卿也看出來了,就爬了起來,坐直身體。
“皇上,臣妾吃的好著呢,御膳房多給了好幾個菜!”
“都不敢叫人知道!”
趙君堯就道。
“章太醫(yī)說,女子有孕,三個月后就穩(wěn)固了,到時候再公開!”
說出這句話,趙君堯心里居然有些歉意。
究竟是什么原因?
叫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還要偷偷摸摸的?
貴妃懷孕的時候,他根本沒多想,直接大張旗鼓地賞了許多東西。
現(xiàn)在,卿卿有孕,他怎么會想這么多?
想到女子懷孕,鬼門關(guān)走一遭,他心里就有點(diǎn)兒煩躁。
想到,她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孩子。
取什么名字好呢?
想來想去,有時候,嘴角不自覺地就翹起來了。
連李盛安最近都不敢多說話了。
看他的眼神都有點(diǎn)兒不正常,怪怪的,還有點(diǎn)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
對此,李盛安的內(nèi)心又是另一番世界。
皇上最近政務(wù)繁忙,可能有點(diǎn)兒不正常,總是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嚇?biāo)廊肆耍?br />
自己還是盡量減少存在感吧!
夏如卿坐直,看趙君堯還在看,就笑著問。
“皇上,您在看什么呢?”
趙君堯猛地回神,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
然后,就不知所措起來。
“朕在想,他究竟是男是女,長得像你還是像朕?!”
回答地很不著調(diào)!
夏如卿就笑了,一把拉過趙君堯的手掌,扶在自己的腹上。
“您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腹還是平平的。
可一想到,里頭住著一個的孩子。
他和卿卿的孩子。
他心里就有一種強(qiáng)烈的觸電感覺。
不敢動,不敢碰,就這么靜靜感受著。
現(xiàn)在卿卿在他的心里,就是一朵剛剛綻開花苞,迎著春風(fēng)雨露,剛剛開放的嬌花。
那么精致,那么嬌嬌嫩嫩。
他恨不得給她弄一個琉璃罩。
把她盡數(shù)保護(hù)起來,不讓別人看,不讓別人摸,不讓別人傷害她半分。
他的動作僵硬又笨拙,看在夏如卿眼里,卻是那么的有魅力。
這男人有時候,還是蠻可愛的嘛。
趙君堯收回手,摟著她,問。
“你困不困?”
夏如卿一臉不解。
“我不困,皇上您困了嗎?”
趙君堯就擁著她躺在床上。
“朕困了,你給朕念書吧!”
夏如卿看著趙君堯滿臉的疲憊,心說。
這當(dāng)皇帝,還真不是世人想象的那么光鮮亮麗啊。
大部分時候,和所有人一樣,累成狗。
當(dāng)然,歷史上的昏君可能過得舒服一點(diǎn)。
但昏君才有多少,大部分,都想當(dāng)個好皇帝的。
二人洗洗漱漱上了床。
夏如卿就拿了一本詩集念著。
還沒念完,趙君堯就睡著了。
夏如卿打了個哈欠,把書扔了,也躺下了。
往他懷里鉆了鉆,蓋好被子,夏如卿就閉上了眼。
有點(diǎn)兒早,也不太能睡著。
她心里就想著。
蘭貴人的事,大約皇上也不知道,太醫(yī)院也不太敢拿這樣的事去煩皇上。
皇后那兒,新秀女馬上就要進(jìn)宮了。
更是顧不上。
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貴人。
誰會拿她當(dāng)回事兒呢?
不過是得過且過,不出人命就罷了。
想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也睡了。
第二天醒來,皇上已經(jīng)走了。
夏如卿又擁著被子,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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