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眼,里面的內臟紋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真惡心……
“無主尸體可以隨意解剖的嗎?”
“不可以。但是醫院領導要打蘇不顛的馬屁耶,他說要研究,醫院領導馬上打著擦邊球把尸體運回他的實驗室了。”他笑道,“這個世界上,天才真的是可以橫著走的。”
噗……
我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這么狂妄自大的話要不要配上這么洋洋得意,自命不凡的表情啊?
冥鷗撇撇嘴,別過綠油油的腦袋鄙視道:“真得瑟……跟我們帝君大人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噗……說的好!回去給你加餐!
我摸了摸冥鷗的腦袋,它傲嬌地一揚頭,但還是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直哼哼。
“你這個天天頂著個綠帽子在我眼前瞎晃悠地,竟然還嫌棄起我來了,你……”
“別說了,你還跟只鳥計較啊?”
我緩了緩心神,忍住胃里翻涌的酸水,重新盯著照片看。
這是一具男人的腹部解剖圖,從兩處肩膀向中部切開,又豎向下一直切割刀肚臍眼下十公分的位置,形成一個大寫的“”的形狀。
因為是被手術刀切割的緣故,傷口的邊緣很整齊,里面的內臟和皮肉都翻開了。
這幅場景讓我想起祁墨郎暗室中掛在墻壁上的那一張張人臉,薄如蟬翼,血腥異常。
天……我干嘛要檢查的這么仔細啊?
做醫生的手藝都這么好嗎……
以前看過一個笑話,醫生接生小baby的時候,還會順手把小寶寶的臍帶打成一個蝴蝶結,我現在嚴重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是一個笑話。
我強忍著惡心,認真看了看,但還是沒看出什么不同來。
“這個尸體有什么不同嗎?”
冥鷗伸長了脖子,也茫然地搖了搖腦袋。
“說你頭發長,見識短,你還不相信。這么大的不同你都沒發現。不過我也沒指望你能發現。”
我的眉毛跳了跳,他好像生在了讓我生氣的神經末梢上:“……那你還讓我看。而且我沒有看過醫學書,怎么知道正常的尸體解剖圖長什么樣。”
“旁邊不是有顯微鏡下的細胞圖嗎?那個是他人體的組織切片……這種變異我從來沒有見過,書籍里也從來沒有過記載。蘇不顛本來很興奮的,還以為發現了什么醫學上的奇跡,沖擊一下諾貝爾醫學獎什么的,說不定就是下一個醫學史上的奇跡。現在被我們一說,他根本碰都不敢碰了。”
我們一路趕到市醫院,蘇不顛知會過了,讓我們晚上再去停尸間看看。
我們坐著電梯,到了蘇不顛的辦公室,上次來的時候安安靜靜的辦公室被一群三姑六婆圍得水泄不通,每個人三言兩語地嚴肅科學的實驗室就像個嘰嘰喳喳,鬧鬧哄哄的養雞場。
我聽了幾耳朵,好像是那流浪漢的家屬,尸體被解剖之后,來醫院鬧事,吵著要醫院給賠償。
怎么每次來,都會碰上醫鬧啊?
“流浪漢怎么還有家屬?”
小護士躲在門后,怒氣沖沖地跟我們吐槽:“誰知道!我們拉進來的時候沒有家屬,搶救的時候沒有家屬,登報公告的時候沒有家屬,現在解剖完了,又跳出來說要什么賠償,我們沒有經過家屬同意,私下把他肚子解剖了,要賠好大一筆錢。”
她的臉上有幾道若隱若現的傷痕,看上去像是女人的手指甲抓的。
我咋舌,現在的醫患關系那么緊張啊……還會動手的?難怪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氣成這個樣子,也是難為她了。
里面吵吵嚷嚷的,有個聲音尖銳的女人叫道:“我家侄子死之后還要被你們割上三刀子,沒經過我們同意,就在他的身上亂動刀子,也太喪盡天良了吧?不怕大半夜的我侄子去找你們啊!死后還要遭罪,我可憐的侄子啊!”
傳來一陣椅子桌子碰撞的巨響,根據我這兩年的經驗,那個女人應該是開始坐在地上干嚎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老賴潑皮的獨門絕學。
“三刀!一刀二十萬,沒商量!”
天……獅子大張口啊!
小護士撅撅嘴,抱怨個不停:“這群人真是沒皮沒臉的,還一刀二十萬,拖過來的時候搶救費都是院里付的。真不要臉不要臉!”
李霖風聳聳肩:“現在世道就是這樣,就醫院這個風吹雨打的環境,妹子你現在剛畢業,水靈得跟個紅撲撲的大蘋果似的,過一年就變成黃蘋果,再過一年,就要這么凋零下去咯。”
我偷偷從背后踹了他一腳,這個時候了,還拐彎抹角地說人家水靈!
小護士摸了摸下巴,有些憂愁:“可不是嘛,在急救搶救室的,比我還可憐,這個月已經被打三回了。”
……這也太夸張了吧?上個班還要全副武裝,跟上戰場一樣?
“……你臉上也是被抓出來的吧?”我從口袋里摸出一些創傷膏:“你涂涂臉吧,這個很有用,不會留疤的,被她們抓成這個樣子,以后遇到這種事情要躲得遠一點。”
“哦……”她笑著接過創傷膏,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我臉上這個是抓蚊子抓出來的。”
“呃……”
她笑吟吟道:“雖然蘇不顛醫生有點神經兮兮的,但是還是很照顧女孩子的。”
這女護士應該是剛大學畢業的,說話有點不經大腦,人情世故好像全然不知的樣子。
蘇不顛好不容易從家屬的包圍圈中掙脫出來,被梳得一絲不茍的發型也亂了,胡子高高得翹起,身上的手術服也歪七扭八的,不成個樣子。
他沖我們揮揮手,帶著我們到了隔壁間的實驗室。
一進門,直撲隔間洗手間,整理儀容。
李霖風醫學知識很豐富,一進實驗室就跑到顯微鏡下看切片。
我看不懂,湊到手術臺上想看看那流浪漢的尸體,要翻開裹尸布是一個非常有難度的活。
我深呼吸兩口,作了一番心理建設,正要翻開,蘇不顛在洗手間里慘叫道:“媽啊,剛才有個女人還抓了一下我的頭發,我的頭發……”
“哎喲!”李霖風被他嚇得一頭撞到顯微鏡上,左眼眼框撞出一個紅紅的印記。
我手停在半空中,扭臉問他:“蘇不顛是怎么了?他很寶貝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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