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身邊忽然多出來的身影,霞之丘詩羽先是心里一緊,隨即便松了口氣,退后半步,輕聲問道。
“解決了嗎?”
“嗯……”
夏目龍也點了點頭,隨即站在了霞之丘詩羽的身邊,牽起手邊的小手,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
說實話,對于折木供惠,他還有很多疑惑,但因為時間關系,夏目龍也最終決定還是以關谷純的葬禮為重。
不過因為出了折木供惠一事,在葬禮的下半程,夏目龍也不由得提起了十分的精神,來提防神秘側的力量。
不過還好,并不是所有人都對一場沒有遺體的葬禮感興趣,整個葬禮的后半段順利而又有序地進行著。
送葬時,原本應由死者的直系嫡親捧著靈牌走在前面,其余的至親則是頭纏白布隨在棺后,但由于關谷純并沒有留下什么子嗣,所以這一環(huán)節(jié)便被千反田愛瑠自告奮勇拿了下來。
對此,關谷純的親屬和千反田的母親都感到非常的欣慰。
棺至墓穴,由千反田愛瑠手捧靈牌,帶隊抬著繞墓穴三圈,隨后在正中安下,等到送殯的親友依次站位,安葬便開始進行了……
靈柩入土下葬,親朋好友們祭拜過后,便要回到剛才的大禮堂食用酒食了。
夏目龍也和霞之丘詩羽落后了眾人幾步,來到了千反田愛瑠身邊,千反田愛瑠雖然神情依舊有些哀傷,但比起之前,那雙紫色的眼睛已經明亮了許多,折讓夏目龍也頗為欣慰。
望著仿佛一瞬間長大了一些千反田愛瑠,夏目龍也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隨后親自用右手手掌象征性地拂了拂千反田愛瑠的衣裳,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肩膀。
原本應該用桃樹枝沾水拍打一下衣物去去晦氣,但因為霞之丘詩羽就在身邊,有那個項鏈在,夏目龍也倒也不怕真的有什么晦氣,所以只是做做樣子讓千反田愛瑠安心一點罷了。
注意到夏目龍也關心的動作,千反田愛瑠眨巴兩下眼睛,露出一個微笑,隨即吸了吸鼻子,下意識想去拉夏目龍也的手,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微紅著臉止住了動作。
霞之丘詩羽有些好笑,夏目龍也卻假裝沒看到,好似終于祛除了晦氣一樣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千反田愛瑠的肩膀。
“走吧……”
“嗯”
……
……
“嗯,真不愧是千反田家和關谷家……”
矮桌的對面,福部里志幅度輕微地點著腦袋,看得折木奉太郎一陣頭大。
不過比起面前的這頓酒食,折木奉太郎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護送靈柩的隊伍已經回來了,那他的姐姐呢?
想到剛才夏目龍也進門時那道深邃的目光,折木奉太郎心里就是一陣忐忑,別說吃東西,他現在連坐都快要坐不住了。
姐姐怎么了……
是沒有被發(fā)現,還是被發(fā)現解決了呢?
為什么剛才千反田的哥哥會那樣看我?
他發(fā)現姐姐了嗎?
姐姐說過,千反田的哥哥可能是跟她一樣的人……
所以說是發(fā)現了吧?
應該是發(fā)現了吧?
折木奉太郎放在左膝上的手緊緊捏起,掌心已經滲出了汗液,心里一陣坐立不安。
余光瞥到對面面無表情的折木奉太郎,福部里志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抬起頭,有些奇怪地問道。
“奉太郎,你不吃嗎?這可是花了三千日元換來的欸”
“我不怎么餓……”
折木奉太郎面色平靜,輕聲說道。
“而且,敢在喪宴上評價宴席如何,你就不怕真的發(fā)生點什么嗎……”
“呃……”
福部里志聞言怔了怔,隨即面色一白,一雙眸子有些心虛地左右瞥了瞥,梗著脖子說道。
“我……我才不信……這些東西……”
說完,福部里志無意間瞥到那邊的黑白相框,卻忽然發(fā)現相框上的影子好像動了一下,當下頓時嚇了一跳。
按捺住胸腔中差點跳出來的心臟,福部里志大著膽子定睛一看,隨后不由得松了口氣。
真是嚇了一跳,剛才的光影原來只是燭光的倒影罷了。
嗯,只是燭光而已……
燭光……
……等等
哪來的燭光?
福部里志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感到了一陣悚然,動作有些僵硬地緩緩轉過脖子,福部里志整個后腦勺上的頭皮全都麻了起來剛才還看得非常真切的燭光倒影,此刻居然已經消失了!
“咕咚”
福部里志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液,隨即連忙頭皮發(fā)麻地低下頭,閉嘴吃了起來,只是剛才還覺得很好吃的酒食,此刻吃起來已經味如嚼蠟了……
望著對面忽然安靜下來的福部里志,折木奉太郎嘴角隱蔽地抽搐了兩下。
他當然也看到了那一抹詭異的光影,不過與福部里志不同,看到那一抹透著詭異的光影,折木奉太郎剛才有些慌亂的心此刻卻靜了下來。
折木奉太郎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的場景了……
早在五年前的時候,折木供惠便學會了這種通過玻璃,金屬等平滑鏡面?zhèn)鬟f信息的法術,之前在天花板燈罩上浮現出來的鬼臉也是同理那并不是真的鬼。
姐姐應該是沒事……
折木奉太郎在心里松了口氣。
雖然他還沒有確認姐姐要傳遞的是什么意思,那道光影便消失了,但這種忽然掛電話的任性舉動,在他姐姐身上發(fā)生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折木奉太郎表示已經免疫了。
所以,折木奉太郎并沒有多想,只是對確認了姐姐的安全而感到一陣放松。
但就在這時,剛剛低下頭拿起筷子的折木奉太郎,卻忽然感到身前多了一片陰影。
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后,折木奉太郎便看到了居高臨下望著他的夏目龍也。
“呃……有什么事嗎?”折木奉太郎先是一怔,隨后心里一緊,面色貌似平靜地問道。
夏目龍也眉頭輕皺,居高臨下地直視著折木奉太郎那雙貌似平靜的眸子,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淡淡地說道。
“折木同學,你……”
“有你姐姐的聯系方式嗎……”
“誒……誒?”
折木奉太郎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什……什么?”
……
……
大禮堂旁的洗手間里,夏目龍也背靠著洗手臺,目光落在手中的紙條上。
雖然他并沒有告訴折木奉太郎自己的意圖,但不知那家伙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在目光古怪地遲疑了好一陣后,還是將他姐姐的聯系方式給了他。
想到這,夏目龍也的嘴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雖然剛才那家伙看上去好像很淡定的樣子,但膝蓋上那綻著青筋的手背早就把自己內心的緊張出賣了好吧!
顧頭不顧尾,看似穩(wěn)如老狗,實則慌得一批,學著人家比心機,小子,你還嫩的很呢!
夏目龍也心里有些好笑,但與此同時,他對折木供惠的疑惑和興趣也越來越濃厚了。
原本他以為折木奉太郎應該不清楚他姐姐的蹤跡,但看到折木奉太郎剛才的反應,夏目龍也這才發(fā)現,自己的推測可能出問題了。
折木供惠的到來,折木奉太郎應該是知道的,而且,他對自己姐姐冒失的舉動應該也是持反對意見。
哪怕并沒有真正看到那一幕,但夏目龍也依舊能想象到折木奉太郎那副無奈的樣子。
攤上這么一個姐姐,肯定很辛苦吧……
夏目龍也嘴角一翹,隨即在心里推測到,折木供惠肯定使用了某種他發(fā)現不了的方式,與宴席上的折木奉太郎溝通過了。
但很明顯,他臨時起意的舉動打斷了折木供惠的信息傳遞,這也導致折木奉太郎并不清楚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甚至還把他姐姐的聯系方式交給了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假的聯系方式。
不過,夏目龍也并不在乎,因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折木供惠的聯系方式。
右手百無聊賴地轉著紙條,忽然,夏目龍也一挑眉,目光望向了洗手間外,準確的說,是走廊上的一片瓷瓦。
“折木供惠?”
夏目龍也相當淡定地輕聲道。
磁瓦上的光影泛起一陣漣漪,隨后一張五官凹陷的黑色鬼臉浮現了出來,一陣變幻后,變成了一個指著左邊的指針。
夏目龍也見狀嘴角一抽,后腰脫離了依靠著的洗手臺,轉身慢條斯理地洗了洗手,隨后隨手將手中的紙條扔進了洗手臺。
“嘩嘩”
一陣水聲響起,從水龍頭噴出的水打著旋渦將紙條沖進了下水道。
望著洗手池中那個白色的旋渦,夏目龍也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翹。
“真有意思……”
……
……
大禮堂外,一棵柏樹下,穿著粉紅色恤,修身牛仔褲的身影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見禮堂大門的那片黑暗中,夏目龍也獨自一人走了出來,折木供惠不由得露出了無奈地苦笑。
“……找我有什么事嗎?”
折木供惠輕嘆了口氣問道。
如果不是夏目龍也忽然跑到折木奉太郎面前找他要聯系方式,折木供惠說什么也不會再來見他這一面的之前那一股極度的危險實在是太令人心悸了。
不過,既然夏目龍也都找上了折木奉太郎,拿她折木供惠的弟弟作為威脅,哪怕折木供惠再怎么不愿意見他,也必須要見他了。
在折木供惠的心里,她自己惹下的禍當然要自己扛,就算真的扛不下,也絕對不能連累到弟弟嗎,這是她的底線。
聽到折木供惠的問話,夏目龍也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倒是扭頭望向了身后的大門,輕聲說道。
“你就是用剛才那個方法跟你弟弟聯系的吧?”
“……沒錯。”
折木供惠相當干脆地承認了下來。
她并沒有疑惑夏目龍也的反應,反正在她心里,已經將夏目龍也列為威脅榜單的首位了,再怎么高估也不為過。
而且這是她唯一掌握的可以傳遞信息的法術。
“……這一招叫什么?”夏目龍也露出了感興趣的模樣。
他對折木供惠最感興趣的,就是她表現出來的能力這與他在東京都見過的其他除妖師完全不符。
夏目龍也認識的除妖師,大部分都會依靠外力除妖而已,除了妖力實在龐大的人,比方夏目貴志外,其他的除妖師脫離了符咒和陣法也就是個凡人而已。
哪怕是名曲周一,在沒有式神和提前準備的陣法符咒時,也只是個能看見妖怪的普通人類,別說熱武器,就算是一把水果刀也能讓他永遠地閉上眼睛。
但折木供惠卻不一樣,不論是之前在關谷純墳前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在大禮堂外的現在,夏目龍也都沒有看到什么陣法符咒的跡象。
當然,也有可能是折木供惠的手法高明,但就算真的是這樣,那她的流派也跟夏目龍也認識的完全不同名取周一除妖的時候幾乎漫天都是符咒之類的東西,哪怕是一些小法術,也要借助紙人之類的東西。
這邊夏目龍也起了興趣,折木供惠卻頭疼了起來,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像夏目龍也形容。
而且這個法術其實也并沒有特別大的威力,她習練了五年,也只是能通過鏡面來傳遞一些信息而已。
當然,并不是一定要用鏡子,只是鏡子最合適,最容易施法而已,至于剛才為什么要用瓷瓦,而不是鏡子,當然是因為殯儀館的洗手間都是沒有鏡子的。
“呃……這個……這個叫……”
折木供惠面露糾結。
“……是不方便嗎?”
夏目龍也饒有興趣地問道。
“不……”折木供惠晃了晃腦袋,攤了攤手說道,“我只是不知道用日語怎么說……”
“……哦?”
夏目龍也一挑眉,隨后笑著說道。
“不妨說說看,就說你當初學的時候是什么名字……”
“那我說了……”
折木供惠嘆了口氣,隨后警惕地說道,
“聽不懂不要說我騙你啊……”
“不會的……”夏目龍也承諾道。
折木供惠勉強相信,隨后認真地望著夏目龍也,開口道:
“這門法術叫”
“通炁隱遁。”
“……漢語?”
夏目龍也一挑眉,頗為驚訝地望著她。
莫非,她學的是天朝道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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