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城在奉市火葬場體驗了冰與火的雙重滋味,而他內心確是平靜的。
伴著停尸房的陣陣冷氣,白一城見到了董先生,是蓋著棉被已經僵挺的董先生。沒想到,上次見面竟是生死之別!
工作人員把尸體推進了火葬爐,董先生伴著熊熊烈火就這么去了。
白一城十分感慨,想起了第一次在松山路董先生聲如洪鐘,專心解卦的場景,想起了他在定安集團仙風道骨,氣定神閑看風水的場景,更想起了他孤苦一人,獨自吃面的悲涼場景人這一輩子,不論走過多少山水,見過多少江湖,真的,假的,美的,丑的,善的,惡的,甜的,苦的,不論成功與失敗,也不論喜悅與苦痛,死了就化作一捧塵土,不會帶走任何東西,就連靈魂也不知去向。
死者為大,白一城尊重董先生先前的遺愿,準備把董先生的骨灰藏到海南,董先生生前說那里天空海闊,無牽無掛。
當白一城把董先生的骨灰盒暫時寄存在殯儀館時,每天面對死人早已麻木的老師傅把一把鑰匙遞了過來,毫無聲色的說道:“把死者的遺物取走。”
白一城怎么也沒想到,櫥柜里的遺物只是一個信件,里面只是一張銀行卡,更沒想到里面竟然有50萬的存款,這筆錢給董先生在海南買一座公墓后,還會剩下一大筆盈余。這讓白一城有些為難,白一城愛財,但死錢絕對不會碰。
重拾心情,白一城返回了楓州。
鐵軍見到白一城很是高興,狐眼冒著金光,拉著白一城就直奔飯館。這種場合一定要有酒助興,喝到一半,白一城委托鐵軍把董先生的骨灰帶到海南,然后買個好一點的公墓。鐵軍放下啤酒瓶,眉宇間一個大大的一個“川”字紋,問道:“啥?白哥,董先生是誰?我去海南?”
化推動和董先生去世的雙重壓力令白一城有些麻木,今晚的酒喝了許多,卻沒有一點感覺,滿桌子的酒瓶子就好像是其他人喝的,他很鎮定,也很冷靜,他對著鐵軍回憶起了董先生生前的故事
鐵軍聽完感到十分惋惜,一仰脖,喝了半瓶酒,道:“董先生真是民間高人,死了可惜啊。老爺子的遺愿說啥咱也得幫他圓上。等忙完手頭一些瑣事,我就準備動身出發。”
白一城道:“我讓你去海南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鐵軍小臉紅撲撲的,笑道:“白哥,我認識的朋友當中,就屬你腦筋轉得快,點子多,說吧,還有啥事?我鐵軍一定辦的干凈利索。”
白一城緩緩道:“縱橫旅行社就要按排期開始出團了,你有沒有感覺這件事異常的順利?”
鐵軍眼珠子轉了幾圈,嘴里嚼著幾粒花生米,自言自語道:“石哥那邊答應的很爽快,而且也拿了不少回扣,整個旅程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白一城直言道:“所有人的利潤回扣出在哪里?不是出在你我身上,不是出在旅行社身上,而是出在方案旅行團的衣食住行上,每個地方都克扣一些,整個旅行團的品質就會下降不少。所以這次海南游的第一個團,我打算讓你隨同前往,口頭上說自費旅游,實則監督旅行社。”
鐵軍點點頭,道:“合同上寫的明明白白,旅行社還能把整個行程安排縮水不成?”
白一城道:“合同是合同,保不齊實際出游時就會大大打折扣。當然了,沒有問題最好,不僅幫董先生完成了遺愿,還可以順路觀賞一下海南風光。”
鐵軍最終同意前往海南辦這兩件事情。白一城又交代所有的行程費用從董先生的遺產里扣除,鐵軍聽白一城這么一說才知道董先生竟然留下50萬的遺產,借著酒勁兒,他大膽提出要借用這些遺產。
白一城道:“死人錢你也惦記?”
鐵軍道:“活人錢,死人錢都是錢,我現在啥也不缺,就缺錢!我能把死人錢變活!”
白一城道:“缺錢跟我借,董先生的錢不能動!”
鐵軍道:“不叫借,往小了說叫入股,往大了說叫投資。我現在手頭有了一些余錢,打算注冊成立鐵之旅旅行社,可盤算下來,租寫字間,買設備,雇員工,還有運營周轉費用,沒個幾十萬下不來啊。”
“所以你打算借用董先生的遺產?”
鐵軍央求道:“白哥,如果旅行社經營好了,我把本金和分紅都返給你,就算破產關門了,我也一分不少的把這筆錢還給你。我鐵軍不耍賴!”
白一城了解鐵軍的本質,雖然精明,但不是雞鳴狗盜之輩,他從包里拿出董先生的銀行卡,認真道:“幫董先生找一個好點的公墓,其余算是旅行社的原始股份。”
鐵軍興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一瓶啤酒就喝了起來,半瓶酒下肚,抹抹嘴,道:“謝白哥!我這就給你寫欠條。”
白一城擺擺手,道:“你的話就是契約,欠條就免了。”
“白哥,有你這句話,我這旅行社的買賣一定能干成!”鐵軍一口氣又喝下了剩余的半瓶啤酒。
董先生的去世對白一城的觸動很大,曾幾何時,這個樸實無華的孤寡老人其實已經成為了白一城的精神導師。董先生已去世,未來將安靜的埋葬在南海地下,誰又會記得他的故事呢?白一城明白了一個道理:每個人都會死,但不是每個人都曾活過。
喝光最后一杯酒,他告訴鐵軍這輩子要好好奮斗,別白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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