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驚訝,宋羨魚杵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抬腳走過去,到跟前意到季臨淵腳邊已經落了一個煙蒂。
季臨淵余光掃過來,眼神深刻,帶著些審度,以及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積威。
應該是工作上的電話,他說的內容宋羨魚有些聽不懂。
等了沒多久,他便結束了通話。
宋羨魚視線掃向他腳邊的煙頭,“你在等人?”
季臨淵把手機放回褲兜的同時,將煙送進薄唇吸了一口,微微偏頭吐煙霧,眼睛一直看向宋羨魚。
他沒開口,宋羨魚覺得自己像在唱獨角戲,莫名尷尬,張嘴正要再說什么,時光傾城大門口快步走來一個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有聲:“好不容易找到,落在包廂衛生間的洗手臺上了,可能之前洗手摘下來忘了。”
女人衣著華貴得體,妝容精致,說話時揚下手腕精美的藍寶石手鏈。
很顯然,季臨淵在等她。
宋羨魚站在那兒,眼睜睜瞅著女人挽上季臨淵的胳膊,耳邊不禁響起王錦藝的話,季臨淵這樣的男人身邊不會缺女人。
“臨淵,這位是誰?以前沒見過啊。”女人含笑看向宋羨魚問,對季臨淵的稱呼很親昵。
宋羨魚輕垂眼睫,握包帶的五指收緊,“打擾了,季先生再見。”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再對季臨淵用尊稱,現在忽然又用起來,卻聽不出半點恭敬的意思,更像是在賭氣吃味。
瞧著女孩纖瘦的背影漸遠,季楚荊放開季臨淵的胳膊,語氣玩味:“小姑娘誤會了,不去解釋解釋?”
季臨淵淡淡斜了她一眼,“我要是解釋了,你這戲怎么往下演?”
季楚荊訕笑,“我也是為你好,老頭子跟景奶奶商定好了,年底給你和獻獻訂婚,你可以在外面逢場作戲,但千萬別動真格”
季臨淵把煙頭踩滅在皮鞋邊,“我這個當事人倒沒你消息靈通。”
“老頭子獨斷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他給你和如晚訂婚,你不也最后一個知道?”
說起程如晚,季楚荊想起另一件事,“前些天如清來我店里,提起程伯伯給如晚請了位美國新晉的腦科專家,聽專家那意思,似乎有希望治好如晚。”
說話間,兩人走到車邊,季臨淵幫她拉開副駕駛門,深邃的視線看過來。
季楚荊接觸到他的目光,笑道:“那腦科專家還不到3歲,估計也是年少輕狂。”
兩人上車,車子迅匯進車流。
“當年車禍后,程家沒逼著你娶如晚,可萬一如晚恢復智力了,程家說不準會舊事重提,畢竟,她為你流過孩子。”
季楚荊看著季臨淵,“倘若真有那個時候,你會怎么選?如晚,還是獻獻?”
季臨淵唇角勾出諱莫如深的弧度,“此一時彼一時。”
季楚荊一愣,“什么意思?”
季臨淵卻不再繼續,轉而說起其他事:“過幾天就是bn慈善拍賣晚宴,別忘了帶著支票來參加。”
“就知道剝削你老姐。”見他還有心思跟自己調侃,季楚荊雖不明白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卻也知道他是有了打算。
訓練中途休息,宋羨魚踩著十厘米去了趟衛生間。
洗完手抬頭看見鏡中的自己,眉目如畫,眼波含水,頰邊隨意落下的幾率絲別具風韻,除了這副皮囊,她實在想不出引得季臨淵對她特殊照顧的原因是什么,可若真是這張臉讓他動了意,她都投懷送抱了,他又為何拒她于千里?
教練八點準時下班,宋羨魚沒有立刻走,在訓練室待到快十點鐘才換鞋離開。
公司里還有不少加班的員工,燈火明亮。
宋羨魚透過玻璃看見埋案邊白領們,不禁想,季臨淵會不會也還在公司?
很快她便否定自己的猜測,他要做的是跟一眾老總周旋在生意桌上,瑣事自有助理和下屬去完成,哪里需要他大材小用。
當宋羨魚站在n集團樓下,她才回神自己做了什么。
樓前廣場的噴泉停止了運作,沒有了水霧的遮掩,麒麟雕像在星光下更加威風凜凜,今夜無風,彩旗與國旗耷拉靜止著。
宋羨魚抬腕看了眼表盤,已經十點半了,大樓里還有很多窗戶亮著燈,看樣子有很多人在加班。
她來到噴泉邊上,用手擦了擦臺面的灰,然后彎腿坐下,抱著包仰望集團大樓,總覺得想的那人就在某扇窗戶后面,浮躁的心奇異地平靜下來。
不知過去多久,宋羨魚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起身把包帶垮上肩膀打算回去,卻在轉身的剎那愣在當場。
季臨淵就站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隔著噴泉,定定地望著她。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宋羨魚有種做壞事被抓的窘迫感,雙手在腿側揪住裙擺,咬了下唇瓣,她企圖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合理的解釋:“我辦事路過這,有些累了,所以坐下歇歇。”
說完,她低下頭。
這么蹩腳的借口,她自己都不信,遑論眼前善于心計的男人。
季臨淵雙手插兜,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恍惚,似是在思索著什么,沒得到他的回答,宋羨魚說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然后匆匆朝來時的地鐵站走去。
手腕被人拉住時,她詫異回頭,沒有去看拉住她的人,而是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季臨淵云淡風輕松開手,重新把手放進褲兜,纖細滑嫩的手感猶在。
“我送你回去。”男人嗓音成熟磁性。
宋羨魚沒有像之前那樣順勢纏上來,后退一步說:“一會有人來接我,不麻煩您送了。”
這次倒是能聽出點恭敬,帶著毫不掩飾的疏離。
只是走出不到兩米,手腕再次被人抓住,宋羨魚不由得有些惱。
他口口聲聲要跟她劃清界限,幾個小時前還跟個時尚漂亮的女人出入高檔娛樂場所,現在又三番兩次拉她的手腕,什么意思?
宋羨魚暗暗掙扎,“我不用您送。”
“誰來接你?男朋友?”季臨淵忽然沒頭沒尾問這句,語氣頗為嚴厲。
宋羨魚微怔,想起他勸他專心學業的那些話,她嘴角露出一抹甜美淺笑來,“這好像不關季先生的事,我已經二十歲,別說談戀愛,就是馬上結婚,也是合法的”
話音未落,握在她手腕的大手忽地一用力,她踉蹌一步跌進堅硬卻不失彈性的懷抱里。
題外話
小妮子不聽話,我叔生氣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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