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眉和程庭甄在幾個月前復(fù)了婚,當(dāng)時只是兩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沒有張揚(yáng),但兩人出雙入對時間長了,圈子里也都知道了。
復(fù)婚后的蕭讓眉?xì)馍黠@比以前好了很多,整個人煥發(fā)著光彩,一點(diǎn)不像年過半百的人。
景家那邊除了景獻(xiàn)獻(xiàn)有事沒來,其他人都到齊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除了蕭愛。
只見蕭愛耷拉著一張臉,往桌邊一坐,鼓著腮幫沉默,臉上就差寫著我很不高興幾個大字。
桌上觥籌交錯,談笑風(fēng)生,蕭愛滿腹的壞情緒被淹沒在眾人的說笑聲里。
宋羨魚就坐在蕭愛身邊,一早就注意到她悶悶不樂,在她不停地喝酒時,宋羨魚歪著身體靠過來,“還在跟小藝慪氣?”
蕭愛怨屋及烏,白了宋羨魚一眼。
“你們都慪一個多月的氣了,還沒結(jié)束呢?”宋羨魚瞅著她那張?jiān)箣D似的臉,失笑,低聲在她耳邊道:“小藝拒絕舅舅舅媽的提議,不也是想靠自己給你幸福嗎?”
“我就是不明白,我爸跟我媽不也是為了我們著想?我們住得離我家近一點(diǎn),有什么不好?他有必要當(dāng)著我爸媽的面發(fā)火?我爸跟我媽也很生氣……”
蕭愛是個被父母寵愛長大的孩子,想問題過于簡單。
她和王錦藝的分歧,源于一個多月前蕭坤和余有韻提出在蕭家附近的一個別墅區(qū)給他們首付一套獨(dú)棟別墅,房貸就由王錦藝來還,他們就蕭愛一個孩子,自然不肯讓她離家太遠(yuǎn),雖同在京城,但王錦藝家在北邊,蕭家靠南,一來一回,不堵車也要兩個小時,還是不方便的。
況且王家的條件,與蕭愛自小生活的環(huán)境差得太多,他們舍不得蕭愛去過那樣清貧的生活。
京城的房價向來潑天,黃金地段的別墅價格更是尋常人聞而卻步的,哪怕蕭家墊付一大半房款當(dāng)首付,余下的小部分也足夠壓垮王家。
蕭愛平常的花銷比王錦藝一個月的工資還多出很多,王錦藝也是在面臨結(jié)婚,才深刻感受到那份壓力。
王母知道蕭家如此顯赫之后,心頭也一直壓著塊大石頭。
尤其是王錦藝找了個千金小姐當(dāng)女朋友的消息被小區(qū)里的人知道,她一出門,就有人過來跟她說你兒子真有本事,攀上好親家,以后你們老兩口可要跟著享福了,她心里就堵得慌。
她只是個本本分分的普通人,從沒想著靠兒女婚姻飛黃騰達(dá),也不愿,那些人當(dāng)面說羨慕說恭喜,其實(shí)背地里說得多難聽,她想都能想出來。
越想越窩火,最后把王錦藝叫到跟前狠狠罵了一頓。
“你是不是看中人家的家室了?你自己什么條件心里沒數(shù)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這是,知道外面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們家?我跟你爸都沒臉出門了,替你臊得慌!”
只是這些,蕭愛和她父母都不知道。
他們更不知道的是,這事就發(fā)生在他們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
一聽到蕭愛父母要替他拿首付買房,王錦藝本能地想起母親的訓(xùn)斥,內(nèi)心的羞愧無法形容,一時沒控制住,在言語和態(tài)度上過激了些。
蕭愛也很生氣,兩人就這樣弄僵了。
這一個多月,她跟王錦藝都沒怎么聯(lián)系,有時候王錦藝打電話來,蕭愛憋著火,兩句話沒說又吵起來。
兩人在一起這么久,頭一次鬧得這么膠著。
這件事,宋羨魚早就聽蕭愛和王錦藝各自傾訴過。
現(xiàn)在的局面是,蕭家不想蕭愛受苦,要給兩人出首付買房,而王家卻是不想被親戚朋友說閑話,不愿接受這份好意。
房和車王家都準(zhǔn)備好了,只不過檔次距離蕭愛父母的要求低了太多,蕭家不愿意接受。
或許蕭愛自己也是不能接受的。
……
“他不是有心的,現(xiàn)在也很后悔。”宋羨魚對蕭愛道。
“后悔?我怎么沒看出來,就前幾天,他給我打電話,還對我兇,哪里有一點(diǎn)后悔的樣子?”蕭愛氣呼呼的,“我不明白,別的女孩出嫁,父母都給陪嫁,那房子就當(dāng)是我爸我媽給我的陪嫁好了,他哪來的那么多情緒?”
“換成別人,高興都來不及,他怎么就那么多事?”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他真當(dāng)個小白臉,吃你們家軟飯?”宋羨魚道:“尋常人家陪嫁,也就十幾萬幾十萬,條件好點(diǎn)的上百萬,舅舅舅媽可好,一出手就是大幾千萬,小藝家要是能拿出同樣的彩禮還好說,關(guān)鍵是他們家拿不出來。”
“我當(dāng)初和臨淵在一起,尚且被說是圖財(cái),小藝身為男人,壓力只會比我更沉重。”
“他要真是個圖財(cái)不要臉面的人,可能就沒這么多矛盾了,可他真是那種人,你還喜歡他?”
“就算你眼瞎了喜歡他,舅舅舅媽也決不允許你嫁給那種人。”
宋羨魚跟蕭愛嘀嘀咕咕,都沒吃幾口東西,等說完,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的餐盤里堆滿了自己愛吃的食物。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一邊跟旁邊人說話,一邊給她夾菜的季臨淵,甜蜜一笑,又扭頭跟蕭愛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
蕭愛沉默著,兩道平眉擰到了一塊,“那該怎么辦啊?”
“坐下來好好談?wù)劊偰芟氤龃蠹叶紳M意的辦法。”宋羨魚作為外人,點(diǎn)到為止就行,不好再多說。
蕭愛坐了一會兒,神情傲嬌:“等他再給我打電話,我就約他出來。”
那邊,景逸和蕭乾江南夫婦已經(jīng)商議好了,第一次婚禮,蘇玉琢不是從景家出嫁的,復(fù)婚不能無聲無息的,不過也用不著大辦,邀請兩家親友聚一聚就行。
景家的親友差不多都知道景逸有了個女兒,但都還沒見過,正好趁這次婚禮,將她正式介紹給大家。
聞人喜即將臨盆,不適合操勞,操辦婚禮的任務(wù)自然就落到江南頭上。
至于婚禮日期,年關(guān)將近,定在年后初六。
飯局到了尾聲,宋羨魚去了趟衛(wèi)生間。
這次懷孕初期沒多大感覺,也沒有孕吐反應(yīng),倒是三個月后,孕期的一些小毛病漸漸找上門,頻繁上廁所就是其中一個。
洗完手出來,無意瞥見走廊窗戶外面白雪飄飄,映得整個世界一片雪白,雪花跟著北風(fēng)在空中打著旋,然后不甘不愿落到黑色的土地上。
宋羨魚忍不住走到窗邊,多看了幾眼這難得的雪景。
待了沒多久,季臨淵從包廂那邊走過來。
“你是來上衛(wèi)生間,還是來找我?”宋羨魚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轉(zhuǎn)身,朝他迎了兩步。
“這么久不回去,原來是在這看景了。”季臨淵望過來的視線儒氣溫柔,握住宋羨魚的手,“還不回去?”
宋羨魚笑,“正要回去呢,你就來了。”
季臨淵也不戳穿她,摟住她的肩,帶她回包廂,一面問:“有沒有不舒服?”
這句話,他每天都要問好多遍,不厭其煩。
宋羨魚搖頭,嘴角高高揚(yáng)起。
到了包廂門口,季臨淵褲兜里的手機(jī)忽然震動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放開摟住宋羨魚肩膀的手,道:“你先進(jìn)去,我接個電話。”
門口的服務(wù)員已經(jīng)替她推開了門。
“好吧。”宋羨魚一笑,順從地進(jìn)了包廂。
包廂里這時候的氣氛,已經(jīng)有了散場的意思,蕭愛正和蘇玉琢湊在一塊說笑,已經(jīng)沒了一開始的愁眉苦臉。
看見宋羨魚,蕭愛朝她招了下手,等她到跟前,蕭愛說:“剛才接到欣顏的電話,她說要來京城玩幾天。”
顧情長出了國,顧欣顏畢業(yè)后就回了老家,在父親的安排下進(jìn)了國稅局,每天朝九晚五,閑時就逛逛街,也會出國探望正在巡回演出的母親,日子過得清閑又自在。
就在三天前,母親結(jié)束巡回演出,回家來了。
本來是件高興的事,今天一早,母親說她有個多年不見的大學(xué)同學(xué)過兩天要登門做客,這也是一件高興的事,但,就在剛才,她無意聽見母親在跟父親說母親的那位同學(xué)的夫家條件不錯,有個兒子比顧欣顏大四五歲,如今在部隊(duì)里,混得也不錯,如今正好休假在家,過兩天會一道過來南京做客。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欣顏哪里還不知道母親的意思,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立刻打電話去單位請假,收拾包袱跑路了。
下午四點(diǎn)多,宋羨魚和蘇玉琢及蕭愛在國際機(jī)場接到了顧欣顏。
“啊想死你們了……”顧欣顏穿著白色毛茸茸的羊絨針織,頭上戴著毛茸茸的白色針織帽,配上那張精致漂亮的巴掌小臉,小動物似的毛茸茸地可愛。
抱完蘇玉琢和蕭愛,她還想抱宋羨魚,卻被蘇玉琢伸手擋住了。
“小魚懷著孕呢,你動作輕點(diǎn)。”
顧欣顏面露驚訝,看向宋羨魚的肚子,“你又懷孕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又不是你的種,你當(dāng)然不知道。”蕭愛笑道:“你不是在國稅局上班嗎?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有空出來玩?”
“別提了。”說到這個顧欣顏馬上蔫了,“我媽要給我安排相親。”
“小伙帥不帥?”蕭愛來了興致。
“帥得不得了,介紹給你要不要?”顧欣顏白了蕭愛一眼。
蕭愛:“有照片嗎?”
顧欣顏:“……”
“干嘛一臉無語的樣子,看看嘛,如果比情長哥哥帥,你就從了吧。”蕭愛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準(zhǔn)你的情長哥哥現(xiàn)在在美國,已經(jīng)跟美國妞好上了,我跟你說,那些美國妞熱情又開放,沒有幾個男的能抵抗得住。”
顧欣顏從包里拿出顆巧克力,剝開塞進(jìn)蕭愛嘴里:“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蕭愛咬了一口,一嚼,還挺好吃。
“你這巧克力哪家買的?”頓了一下,“還有嗎?”
顧欣顏白眼,不想跟她說話。
從機(jī)場出來,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宋羨魚說:“先找個地方吃晚飯吧。”
蕭愛立刻舉手:“我知道有家飯店特別好吃,我?guī)銈內(nèi)ァ!?br />
她說的是一家開在四合院里的餐館,老板親自掌廚,價格偏高,口味卻是相當(dāng)不錯,清淡又養(yǎng)生。
餐館內(nèi)裝修布局相當(dāng)雅致,門口又條人工小溪,溪上架著小小的石橋,跨過橋是片竹林,穿過竹林間的石板路,才真正走進(jìn)餐館里。
工藝燈和布藝沙發(fā)獨(dú)具一格,環(huán)境雅致溫馨。
“怎么樣?還可以吧?”蕭愛說:“這是我昨天跟表哥出來玩發(fā)現(xiàn)的。”
“表哥?開飯店的那個啊?”顧欣顏記得上回蕭愛和王錦藝請客去的那家高檔飯店,老板到包廂來過,蕭愛介紹說是表哥,叫余振北。
蘇玉琢也記得清楚,那個余振北道貌岸然,私下對她有過糾纏,還被蕭硯撞到。
想起余振北在她面前說姐姐的那些話,蘇玉琢心底生出一股怒氣,她當(dāng)時那巴掌,應(yīng)該再扇得用力點(diǎn)。
“不是,開飯店的是我舅舅家的表哥,我們關(guān)系不算特別好,昨天一塊玩的是我大姨家的表哥,比我大幾歲,長得可帥了,改天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說著,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說:“我這有照片,給你們看看。”
照片是自拍,背景正是這家飯店,蕭愛和一陌生男子頭靠著頭,吐舌搞怪,男子長得濃眉大眼,板寸頭,看起來也是個愛玩的主。
“不是這張。”蕭愛手指劃了下屏幕,跳出來另一張照片。
男子一身戎裝,手持槍械,器宇軒昂,皮膚黝黑,臉上的汗水在陽光下泛著光,一身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正氣,與剛才那個搞怪的男子判若兩人。
但那雙眉眼,依稀能辨出是同一個人。
“是不是超帥?這要不是我親表哥,我都要愛上了。”蕭愛簡直就是個小迷妹,兩眼放光,“欣顏,要不你考慮考慮吧,大姨也在著急他的婚事,這么帥,給外人太可惜了……”
“……”顧欣顏懶得搭理,看都沒看蕭愛一眼。
“他叫什么啊?”宋羨魚啃著雞爪,隨口問。
“江逐浪。”
“姓江?”宋羨魚一下子想起江南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蕭愛看穿宋羨魚想法似的,道:“我大姨夫就是我大伯母的親弟弟,嚴(yán)格算起來,他還得稱蘇蘇一聲表嫂呢,欣顏要是跟他好上,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顧欣顏內(nèi)心是拒絕的,轉(zhuǎn)移話題:“你們仨誰方便收留我?guī)兹眨俊?br />
題外話
有二更,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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