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鐘。
周昊帶著幾個士兵回來,爬上直升機(jī),爆粗口:“媽的,老小子溜得賊快,沒追上!”
說完,他一屁股坐下來,擦了把汗,問顧欣顏:“那個刀疤臉什么來頭?看著不像個心底善良的人。”
“我只知道他叫萊易,跟在一個叫坤哥的手底下。”顧欣顏對自己方才的行為有歉意,但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萊易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傷。
那晚,要不是萊易及時出現(xiàn),她不敢想現(xiàn)在自己會是什么模樣。
那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如今回想那晚的絕望,仍心有余悸。
那比死亡更加叫她害怕,若是死了,一了百了,被人侮辱了,會成為她一輩子過不去的坎。
在這件事上,她感激萊易。
就算……還他這個人情吧。
此時的顧欣顏,不知道自己的幾句話給以后帶來多大的災(zāi)難,如果早有預(yù)料,她一定不會說出萊易救過她的話。
六架直升機(jī)平穩(wěn)地朝邊境飛過去。
夜很深了,江逐浪伸手將顧欣顏攬進(jìn)懷里,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睡一會兒吧,到了叫你。”
顧欣顏嗯了一聲,閉上眼。
沒多久,迷迷糊糊睡過去。
……
圖恩基地。
從收到全軍覆沒的消息,以圖恩為中心,方圓五十米氣壓低到極點(diǎn)。
手下一個個大氣不敢出,腦門上有汗淌下來,也不敢伸手擦,生怕被老大遷怒。
一百四十人,差不多兩個連的作戰(zhàn)人員,幾乎死光了,只逃出來幾個半殘的傷員。
得罪了一個大國,也沒為哈猜報了仇,還損失了兩架武裝直升機(jī)。
不怪老大氣成這樣。
過了許久。
貼身的手下硬著頭皮開口:“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事情鬧大了,那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嘴里的那邊,自然是他們綁架顧欣顏的地方。
發(fā)那種視頻,無異于向那邊軍方挑戰(zhàn),又派大部隊(duì)去圍剿,周邊幾國都驚動了。
短時間內(nèi),各方視線都會集中在他們這邊。
沉默。
許久,圖恩開口,語調(diào)不緊不慢,“那段視頻,有什么證據(jù)是我發(fā)給他們的?派人圍剿?人都死光了,誰給他們作證?”
手下眼睛一亮,“老大的意思,咱們死不承認(rèn)?”
對啊,只要沒證據(jù),他們不承認(rèn),那邊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受害人見過圖恩又怎樣?他們到時候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那邊栽贓陷害。
“老大英明!”手下馬上拍馬屁。
“那剩下的幾個傷員直接處理掉,還是……”
“這還用我教你?”圖恩眼神陰森地看了眼手下。
“我明白了。”貼身手下道:“我現(xiàn)在去處理!”
“等一下。”圖恩叫住他,“一會兒去趟實(shí)驗(yàn)室告訴孫博士,讓他快點(diǎn)研究,需要多少實(shí)驗(yàn)體,只要他要,多少個你們也得給他弄來。”
“是!”
“拍幾張他妻女的照片送過去,免得他總惦記家里,不安心做實(shí)驗(yàn)。”
“是。”
……
夜黑風(fēng)高,天邊掛著彎毛月亮。
要刮風(fēng)下雨了。
基地后面有排二十米長的房子,外面看像普通的民居房,走進(jìn)去聞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才會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一所醫(yī)院。
其中一間病房里,擺著十幾張病床,每張床都躺著個受傷的男人,高矮胖瘦不一,受的傷也不一,唯一相同的是滿臉的痛苦,和嘴里溢出來的呻吟。
萊易躺在靠窗的位置,洞外被發(fā)現(xiàn),逃跑的時候肩上中了一槍,取了子彈后,這會兒疼得他睡不著。
靠在床頭看著外面那輪月亮,彎彎的,朦朧不清,長了毛似的。
“老公,以后我們生個孩子,長得像你就好了。”
“像我有什么好,又黑又丑。”
“才不丑,我老公是這世上最帥的男人!”
當(dāng)時只覺尋常的對話,在伊人逝去后,每次回想起,都格外珍貴。
萊易刀疤可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叫溫柔緬懷的情緒。
只是漸漸地,那份溫柔緬懷被仇恨代替。
“你怎么能吸這種東西?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老公,給我,求你給我……”
幸福的家庭,就此支離破碎。
萊易要送她去戒毒,她卻從樓上跳了下去。
鮮血染紅地面,像極了盛開罌粟,火紅而妖嬈,充斥著死亡與墮落的氣息。
后來從妻子朋友那里得知,她染上那東西,是被人逼的。
再后來,他知道妻子只是有些人研發(fā)新型毒品的實(shí)驗(yàn)對象。
所以他來了這里,帶著責(zé)任和仇恨。
那個女孩絕望無助的模樣,讓他想起妻子跳樓前的眼神,今天到山上去,也是有些擔(dān)心她,過去看看。
他全程躲在暗處,本想等結(jié)束了悄悄跟著隊(duì)伍離開,沒想到暴露了行蹤。
那丫頭,還算有良心。
也不枉他記掛一場。
正想著,外面忽地來了一支隊(duì)伍,個個帶著槍支彈夾,萊易心頭莫名生出一抹危機(jī)感,隨著那些人破門而入,危機(jī)感越來越強(qiáng)烈。
來不及細(xì)想,萊易穿好衣服,打開窗,利落地跳了出去。
就在他腳落地的瞬間,病房門被人粗魯?shù)赝崎_。
然后,是槍聲和慘叫聲。
殺人滅口。
萊易腦中冒出這個詞,背后頓時冒了一層冷汗,彎腰悄悄溜走,繞過訓(xùn)練場一路跑去宿舍區(qū)。
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找坤哥。
“坤哥救我!”
敲開門,萊易直接給坤哥跪下。
“怎么了這是?”坤哥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見他一來就行此大禮,皺了皺快要掉光的眉毛,“有話起來說,別來這套!”
萊易把今晚的事挑了能說的說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圖恩的犯罪集團(tuán)里,也分幫拉派。
站坤哥的人不少,萊易就是其中一個,因?yàn)樗苓M(jìn)這里,就是通過坤哥。
坤哥雖是壞人,對自己人還是很講義氣,俗稱護(hù)短。
當(dāng)然,要在不影響利益和性命的前提下。
萊易剛說完圖恩要?dú)⑷藴缈诘脑挘じ绾鹊阶炖锏囊豢谒畤娏顺鰜恚吧仙秸胰说氖赂覀儧]關(guān)系,你跟去瞎湊什么熱鬧?”
“不是老大說取了江逐浪的人頭回來重重有賞嗎?我有今日,多虧了坤哥,就想著得一些獎勵來孝敬你,誰知道那些人這么厲害!”
“坤哥,你要救我呀,我就是想立功得獎,還不想死……”
萊易痛哭流涕,就像個在外犯錯回到家求助的小孩。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哪兒像個大老爺們!”坤哥不耐煩地拍了下他的腦袋,“回去把你這身衣服換了,有人來找你,交給我應(yīng)付。”
“下次做事前跟我說一聲,別什么功勞都想搶,那得看有沒有命!”
“謝謝坤哥,謝謝坤哥!”
……
那邊,殺人滅口的隊(duì)伍處決了傷員,點(diǎn)了點(diǎn)人頭數(shù)。
“怎么少了一個?”
“我不知道,都在這了,沒人離開……”醫(yī)生被血腥場面嚇得夠嗆,“你們別殺我,我只治病救人,什么都不知道……”
“少廢話!去查一下,少了誰?”
醫(yī)生拿著登記簿,挨個檢查,“好像是坤哥手下的萊易。”
“坤哥手下?這件事不是坤哥負(fù)責(zé),你沒記錯?”
“他是跟這些人一塊過來的,沒記錯……”醫(yī)生臉色慘白。
問話的人沉吟兩秒,指了兩個人:“你,還有你,去坤哥那邊看看。”
半小時后。
坤哥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一臉不耐地出來,“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被指派過來找萊易的兩人陪著笑,“我們找萊易有點(diǎn)事。”
“什么事非要半夜來找?下午他替我去辦事,受傷了,剛從醫(yī)院那邊回來,估計才歇下,有事直接跟我說,他的事我都知道,也能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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