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安小朋友被接去爺爺奶奶家住,顧欣顏和江逐浪帶著江莫承在南京逗留了好幾日。
回到京城,江易安整整一天沒理會爸爸媽媽,任顧欣顏如何誘哄,江易安都只給她一個后腦勺。
“別生氣了,你不是要上學(xué)嗎?爸爸媽媽才沒帶你!蓖砩,顧欣顏躺在大兒子的小床上,蜷縮著雙腿,“你要是想姥姥姥爺了,媽媽答應(yīng)你,等你放假了,帶你去好不好?”
江易安不說話。
“易安……”顧欣顏無奈,小帥哥生起氣來也太難哄了吧?
“我們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顧欣顏摟著兒子小身子,“怎么現(xiàn)在又不認(rèn)了呢?”
過了好久,江易安都不說話,顧欣顏都快以為他睡著了,湊到他面前一看,兒子雖閉著眼,睫毛卻一顫一顫的,眼角掛著淚,枕頭都濕了一塊。
顧欣顏愣了一下,心疼不已,“怎么哭了?”
江易安很少哭。
“易安……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顧欣顏掰過兒子的身體,溫柔拭去他眼角的淚,“告訴媽媽,發(fā)生了什么?”
這時,江逐浪推開兒子的房門,“怎么還不回去睡?”
顧欣顏下床,推著丈夫走出去,小聲道:“易安哭了,也不說為什么,你知道,他很少哭的,你一會兒進(jìn)去問問,別發(fā)火,耐心點!
江逐浪朝兒子房門看了一眼,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帶莫承睡!
顧欣顏答應(yīng)了。
回主臥,小莫承坐在床中間,拿著個飛機模型玩得可開心了,顧欣顏忍不住過去逗他玩,可玩著玩著,想到大兒子的狀態(tài),又皺著眉心疼。
把小兒子哄睡著了,江逐浪才回來。
“怎么樣了?”顧欣顏問。
江逐浪脫掉拖鞋上床,一面道:“聽他堂叔家那兩混小子說了幾句渾話,還以為我們回南京不帶他是不喜歡他了!
顧欣顏意外:“就這樣?”
恍惚間,她想起來,在南京的時候接到小易安的電話,小易安得知他們在南京要多待幾天時很不高興,問了句:“你們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顧欣顏當(dāng)是以為他開玩笑,也就隨口回了一句:“是啊,你總?cè)鞘巧,不如莫承乖!?br />
然后江易安沒再說話,掛了電話。
“哎呀!”顧欣顏拍了拍腦門,“小孩子都是大人說什么就信什么,我怎么能跟他開這種玩笑!”
“不行,我要去跟他說清楚!
兩條腿還沒落地,顧欣顏雙肩被江逐浪握住,“他已經(jīng)睡了,明天再說吧!
顧欣顏沉默一下,“那我給他寫張紙條,告訴他爸爸媽媽有多愛他!
第二天早上,江易安小朋友揉著眼睛醒來,迷迷糊糊伸手去拿疊好放在床頭準(zhǔn)備當(dāng)天穿的干凈衣服,先摸到的是一張紙。
拿過來一看,上面是媽媽的字跡:易安,你是媽媽的寶貝,是媽媽的幸運星,沒有你,就沒有爸爸媽媽的今天,所以媽媽和爸爸都愛你,非常愛你。
江易安已經(jīng)上一年級,大部分常用字都認(rèn)識,紙條上的內(nèi)容,他看得懂。
一瞬間,他覺得好像有小煙花在他心里,嘭一聲炸開。
江逐浪比顧欣顏先起床,洗漱好打開房門,就瞧見大兒子兩眼亮晶晶地站在門外。
“怎么不下樓吃早飯?”江逐浪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瞅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心情好。
“媽媽還沒起來嗎?”江易安眼睛往房間里瞟。
“還沒,有事?”江逐浪順手帶上門。
“沒有!苯装财仓焱虏,“真是懶,哪有媽媽當(dāng)成她這個樣子的,不給我做早餐,不送我上學(xué),起得比我還晚!
“嘿,你這臭小子!苯鹄私o他一個爆栗,“我老婆什么時候輪到你管了?她把你生出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難不成一輩子都得耗在你身上?憑什么?就憑她辛苦把你生出來?”
“再說,是沒人給你做飯?還是沒人送你上學(xué)?”
“那還不是幸好你有錢?”江易安道:“你要是沒錢呢?”
“沒錢老子親自給你做飯,親自送你上學(xué),行了吧?”江逐浪踹了兒子一腳,“滾下樓吃飯去,別在這嘰嘰歪歪打擾我老婆睡覺!”
父子倆一塊下樓。
“爸爸,媽媽這么懶,都是你慣出來的吧?”
“老子樂意,你管得著么?”
“爸爸,我以后娶媳婦,一定娶個勤快的。”
“那先祝你成功!
“爸爸,你跟媽媽是不是不喜歡總闖禍的小孩?”
“那你以后別闖禍就好了。”
顧欣顏一覺睡到丈夫兒子都離開家,早飯跟小莫承一塊吃,小莫承還小,只能吃些輔食,吃完早飯,她帶著小兒子去找店里找蕭愛。
這些年,她都沒怎么上班,江易安四歲之前,江逐浪因為康復(fù)訓(xùn)練,一年在家的時間寥寥無幾,余淘淘和江北也各自忙碌,雖然有傭人,她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給陌生人帶。
等到江逐浪總算回歸家庭,江易安開始上幼兒園了,她又懷了第二個。
所以在蕭愛跟她抱說想開第三家分店但資金不足時,她想也沒想就入了股。
顧欣顏到她和蕭愛合開的那家奢侈品店,蕭愛正帶著二閨女在休息間里訓(xùn)話一名員工,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錯,顧欣顏進(jìn)去后坐下,沒出聲,蕭愛穿得很御姐范,五年過去她瘦了不少,臉上顯出棱角來,板著臉訓(xùn)人的樣子真像那么回事。
員工被尋得一張臉漲紅,都快哭了,結(jié)束時,員工低頭匆匆叫了顧欣顏一聲二老板,然后走出去。
“怎么了?”顧欣顏這才問。
“別提了,把賬搞錯了,一下子損失好幾萬!笔拹垲^大。
“叫她賠了?”
“她哪里有錢?剛畢業(yè)沒多久,家里條件也不好,教訓(xùn)一頓算了,給她長個記性!笔拹圻呎f邊嘆,心疼錢。
顧欣顏笑起來,蕭愛一邊心疼錢一邊為別人著想的樣子,怎么看都順眼,人都說做生意不能和身邊人合伙,再好的關(guān)系,一涉及利益就會崩盤,顧欣顏倒沒覺得,也可能是自己不管事的原因,每個月只看看賬目,其余的都交給蕭愛。
蕭愛對她這甩手掌柜的態(tài)度不是沒有怨言,也就嘴上抱怨一下而已。
“另外兩家店的賬我也給你復(fù)印過來了,你回去慢慢看!笔拹圻f給她一個文件夾,然后說起另一件事,“過幾個月就是璐璐和莫承的周歲了,我們一起辦怎么樣?去小魚老公的雁棲湖莊園包一幢別墅,好好慶祝!
顧欣顏點頭,“好啊!
傍晚四點,顧欣顏就去小易安的小學(xué)門口等著接他放學(xué)。
下課鈴響后沒多久,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他和一個小女生并肩走過來,小女生長得白白凈凈,一雙眼睛大而有神,水汪汪的十分靈動。
顧欣顏沒有急著下車,怕兒子難為情,等他和人家揮手告別,她才降下車窗,喊了聲:“易安。”
江易安看見她,立刻揚起笑容,“媽媽!”
司機替小少爺開了車門,江易安上車,順嘴道謝,然后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顧欣顏,“怎么是你來接我?”
“我不能來接你嗎?”顧欣顏笑著擦去兒子鼻尖汗珠,“剛才跟你一起走的女孩就是宋千依?”
不出意外,江易安小朋友臉上又是一紅,轉(zhuǎn)移話題試圖蒙混過關(guān):“楊叔叔,快開車回家吧,我有好多作業(yè)沒寫!
司機應(yīng)了一聲:“坐穩(wěn)了!
顧欣顏見兒子一提到那個宋千依就靦腆得不行,笑了笑,不再說,而是問:“早上看見媽媽給你些的表白信了嗎?”
“看見了,那么肉麻,媽媽你要不要那么幼稚?”
“嘿,昨晚是誰因為別人胡言亂語就跟爸爸媽媽生氣的,這會兒倒嫌我幼稚了,你不幼稚?”
江易安一噎,噘著嘴不再吭聲。
顧欣顏一手抱著小兒子,一手摟住大兒子帶進(jìn)懷里,吧唧親了下他的額頭,“傻孩子,你和弟弟都是媽媽的寶貝!
“媽媽最愛的就是你們倆!
“才不信,爸爸說我和弟弟排第二,他排第一!苯装膊量谒。
顧欣顏:“……”
睡前,江逐浪等兩個孩子睡下,麻溜地脫光衣服撲過來,顧欣顏抬腳撐著他胸膛,不讓他靠近,“是你跟兒子說你排第一,他和莫承排第二?”
江逐浪握住她的腳,親了親她的腳底,眼神帶著不正經(jīng),“難道不是?”
“你想得美,在我心里,兒子第一,你靠邊站……哎呀!”
江逐浪咬了她的腳趾。
“你惡不惡心啊,不嫌臭?”
“你哪個地方我嫌棄過?”江逐浪握住她兩只腳腕,往兩邊分開,欺身壓下來,顧欣顏的視野看不到他整個人,但她目力所及,這個男人在她眼里和最初認(rèn)識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除了身上的疤又多了不少。
其中當(dāng)屬腹部的最為駭人。
顧欣顏忽然停止了所有反抗,視線集中在那里,那就是當(dāng)年差點要了他的命的致命傷。
這些年下來,雖然養(yǎng)得差不多了,但到底受過重傷。
“你別動。”顧欣顏推開江逐浪,翻身將他壓在自己下邊,眼神隱約帶上羞澀,不太敢跟他對視,“你少做這些激烈的運動,我來吧!
江逐浪忽地笑出聲,“百年難遇的好事,今兒個怎么了?”
顧欣顏拿枕頭砸在他臉上,“閉嘴!”
江逐浪兩手枕在腦后,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動作。
一開始還是老神在在的模樣,漸漸地,忍不住拿手去扶顧欣顏的腰。
這當(dāng)真是體力活,酣暢過后,顧欣顏汗淋淋地趴在江逐浪身上動彈不得,江逐浪握住她一只手,滿意地摸著她的腦袋。
“有進(jìn)步。”
顧欣顏臉上有些紅,嘴上卻不服輸:“必須的,怎么著也身經(jīng)百戰(zhàn)了!
“身經(jīng)百戰(zhàn)?”江逐浪身影低沉,透著點情事過后的黯啞,“我怎么記得一共才六十三次?”
顧欣顏:“……”
除去她懷孕坐月子的時間,以及江逐浪受傷休養(yǎng)的時間,加之他在部隊的時間,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兩人親熱的機會確實不多。
他身體恢復(fù)后,沒多久,她就懷了二胎。
“你記這么清楚?確定嗎?”反正她是記不清的。
“每一次都刻在我腦海里,等我們老得動不了了,我就指望他們度日了。”
顧欣顏:“……”
第二天,她又睡晚了。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站在門口,小男人朝我是里瞄一眼,“媽媽又沒起來?”
大男人睨他,“要你管!”
小男人嘆氣,“女人怎么可以這么懶?會把弟弟帶壞的。”
“不會。”
“為什么?”
“等你弟弟斷奶了,就跟你睡,你好好帶他就行!
江易安:“……”
日子一晃又是一個月。
這天早上,顧欣顏仍舊在丈夫兒子出門工作上學(xué)了,還沒起,快八點的時候,被一通電話吵醒。
拿起手機看到的是一串陌生號碼,接起來,里面?zhèn)鞒鲇行┦煜ぃ苣吧穆曇,那聲音說:“我到京城了,請你吃飯吧”
顧欣顏還有些迷糊,“你是?”
“晏靜啊,你不記得我了?”
顧欣顏覺得熟悉,一時想不起來,“不好意思……”
“顧情長老婆,我們在南京見過的!标天o道:“我們蜜月旅行回來,他就回研究所上班了,我工作的事還沒弄好,這幾天沒事,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請你!鳖櫺李佇男廊淮饝(yīng)。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知道京城有家百年老店,做宮廷菜,但是有些貴哦!
“沒關(guān)系,你在哪兒?我一會兒去找你。”
“那就在那家飯店見吧。”
“我可能要帶著孩子,你不介意吧?”
“當(dāng)然不介意,我那天瞧見你家孩子了,很可愛!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顧欣顏在那家百年老店見著了顧情長的新婚妻子。
“我在這里沒什么朋友,你算是情長之外我唯一認(rèn)識的了!卑鼛,眼睛言笑晏晏中還帶著點小委屈,但很快又一掃陰霾,“不過等我工作落實了,應(yīng)該很快會結(jié)交到一群朋友。”
“你在這里朋友多嗎?”
“還行吧,有幾個,都是上大學(xué)時認(rèn)識的!鳖櫺李佇Φ溃骸澳闵洗髮W(xué)時應(yīng)該有京城的同學(xué)吧?”
“有是有,就是畢業(yè)后,不怎么聯(lián)系了!标天o道:“晚上我請你看演唱會怎么樣?我很喜歡的一個歌手來京城巡演了,他是我整個青春啊!
顧欣顏看了看懷里的小莫承,抱歉地笑笑:“可能不行!
晏靜托著腮,頗有些遺憾:“那我自己去了!
菜陸續(xù)上齊,晏靜很會活躍氣氛,哪怕顧欣顏跟她沒什么話說,也一直沒讓氣氛冷下去。
“顧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講講顧情長年輕的時候什么樣啊?我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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