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胤把夏陌琰的小手攥緊，鳳眸眨了眨，眸光中帶著一絲哀怨，“本王只想試一試他，星瑤到底是本王九妹。”
“這樣啊。”夏陌琰開始撓著穆胤的腰，“那我也試一下你。”
穆胤身子不禁往后縮，雙手無力地護著自己。
玄宇毅呆呆地看著穆胤。
雖然時隔多年，但他猶記得邪王闖入大殿中的模樣。
玄浩廷才剛登基稱帝，邪王騎著雪白的戰馬躍進大殿。
漆黑的長袍飛舞，身上沒有一件硬甲，隨手揚起龍魂劍插入龍椅，殿中立即升起逼人的寒意，他掃過殿內所有人，如玉的尊容沒有沒有任何表情，僅憑著劍氣將守宮的護衛揮倒，直接拿出降書扔到玄浩廷身上，眼中是無盡的冰冷和淡漠，仿佛降書之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玄宇毅回神，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穆胤抓著夏陌琰不安分的手，把她牢牢鉗制在懷里，眸中帶滿了對懷中人的寵溺，輕柔的口吻透著微微的哀求之色，“陌琰，本王好癢。”
夏陌琰動了動手，靈動的眸子帶著幾分郁悶。
承受不住就把她禁錮了，這樣想動都動不了，穆胤這個人精。
“松開我。”夏陌琰說道。
穆胤滿臉難色，一手先護著自己，緩緩將鉗制著夏陌琰的手松開。
夏陌琰做了個戳的動作，完全沒到穆胤腰上迅速收起。
穆胤下意識地用雙手擋著自己的腰。
夏陌琰對穆胤的表現很滿意，重新坐好，“不玩你了。”
穆胤把手放開，將夏陌琰微亂的秀發撥好。
夏陌琰將眸光轉向玄宇毅，“你知道你姐姐玄雪還活著嗎？”
玄宇毅還在盯著穆胤的動作，完全沒注意到夏陌琰。
曾經他當作天神一般敬仰的邪王，竟變成不折不扣的妻奴。
時間能改變人這么多。
夏陌琰沖玄宇毅打了個響指，“那啥，注意力能集中點嗎？”
玄宇毅收回目光，慌忙匐身跪下，“對不住，邪王妃，可否再說一遍，小王方才沒聽。”
夏陌琰看到玄宇毅的反應，嘴角抽了抽，“額，不用這么激動，分神而已，我理解的，起來吧。”
“是，多謝邪王妃。”玄宇毅悄悄瞄了穆胤一眼，起身坐下。
夏陌琰將目光轉向穆胤，隨手一拍他的大腿，“所以說你沒事嚇別人做什么，現在人家看你唯唯諾諾的。”
玄宇毅雙眼瞪了瞪。
邪王妃如此肆無忌憚地拍邪王的腿。
曾經聽聞邪王眥睚必報，哪怕是極小的仇怨也會記恨多年，現在被邪王妃拍了一下，竟只是護著自己。
邪王真是奇人，不對，邪王妃真是奇人。
穆胤握著夏陌琰拍自己大腿的手，鳳眸眨了眨，似乎在無聲地表達著無辜。
夏陌琰摸了摸穆胤的頭，轉身看向玄宇毅，“你聽我說就好，不用管他。”
玄宇毅認真點頭。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今邪王妃是唯一能在邪王身邊說得上話的人，甚至能代表邪王。
夏陌琰肅然說道，“你的姐姐玄雪還活著，現在在和西林覺羅氏和李諾去玄國召集以前辭官的舊部了。”
“皇姐還活著！”玄宇毅聽到這個消息眼中驚愕。
夏陌琰點點頭。
玄宇毅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還有西林覺羅氏和李將軍，他們若愿意回來，扳倒玄浩廷指日可待。
夏陌琰簡單地和玄宇毅說了雪梅的事，玄宇毅越聽越興奮。
玄宇毅等夏陌琰說完，激動問道，“駙馬對皇姐好嗎？他可有一統玄國的決心？可曾想過如何踏平華州？”
夏陌琰抱起雙臂，精致的面容淡淡地睨著玄宇毅。
玄宇毅羞愧地低下頭。
穆胤立即說道，“相較于他本王的要求可不高。”
夏陌琰沒好氣地撓了穆胤幾下。
穆胤護著腰間，狹長的鳳眸可憐巴巴地向夏陌琰眨了眨。
夏陌琰松開穆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原來你們這些男人對別人要求都這么高的。”
玄宇毅小聲說道，“配得上皇姐的駙馬，那自然該有些抱負，哪怕比不上邪王這般強大，怎么也得能為她上刀山下油鍋，擋下一切。”
夏陌琰眸子閃過一絲驚奇。
所以玄國的男人也挺大男子主義的。
穆胤雙手攬著夏陌琰，露出寵溺的淡笑。
夏陌琰輕輕撫了撫穆胤被打的地方。
所以穆胤也是一樣的性格，好像什么他都自己做了。
夏陌琰直接將手伸進穆胤衣襟里。
“陌琰……”穆胤心頭一癢，下意識要按著夏陌琰的手，“不在這邊。”
夏陌琰換了個方向，將一塊金牌取出，隨手扔到玄宇毅手上。
玄宇毅看到金牌，雙眼驀地縮緊。
這是邪王的令牌。
夏陌琰起身，拉著穆胤走出牢外，“南獄現在全部是穆胤的人，你要是想出去的話出示這個令牌就行。”
玄宇毅小心翼翼地捧著令牌，瞄了瞄穆胤。
穆胤隨在夏陌琰身邊，看也不看自己的令牌一眼。
等兩人走后玄宇毅將令牌小心放到懷里。
……
夏陌琰和穆胤回到王府后，青兒匆忙趕來，說包毅已經等候多時。
兩人走進書房，看到包毅來回踱步。
夏陌琰走進書房中坐下，不解問道，“案子很難查嗎？”
穆胤站在夏陌琰身邊，給她拿出糖和奶，熟練地泡著茶。
包毅恭敬行了個禮，無奈地搖了搖頭，“案子已經破了。”
“破了？”夏陌琰驚訝地看著包毅，“這是好事啊，包毅，沒想到過了三年你的能力突飛猛進啊。”
包毅眼中并沒有欣喜之色，反而愁云密布，“能查到只是偶然。”
“偶然查到也是查到啊，所以到底是誰干的？”夏陌琰問道。
包毅長嘆口氣，恭敬說道，“主謀是虎國主。”
夏陌琰眸子瞇了瞇。
果然又和他聯系上了。
穆胤將泡好的奶茶倒了出來。
寒風一吹，溫度變得不冷不熱。
包毅神色凝重，滿臉肅然，“仵作驗出戒空大師乃是中毒而死，是一種無色無味的奇毒，附在戒空大師后排的金牙上，下官立即從毒的源頭查起，很快便查到了玄國國主身邊的護衛身上。”
“下官的人在跟蹤玄國國主的時候發現他還毒死了其他幾個太監和司儀。”包毅頓了頓，喝了口茶。
夏陌琰眸子眨了眨。
這樣的話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玄浩廷，干嘛扯到歐陽澤身上。
包毅看出夏陌琰心中的疑惑，無奈笑了笑，“下官正打算用所有的人手去揪著玄國國主時出現了一件怪事。”
夏陌琰和穆胤的眸光都集中到包毅身上。
“下官還是直接讓你們看吧。”包毅在身上拿出一顆佛珠放到桌上，對著佛珠滿臉恭敬，“戒空大師，你可以出來了，現今下官在邪王府。”
夏陌琰嘴角抽了抽，“你腦子瓦特了？對著顆珠子喊。”
“不，邪王妃請等等。”包毅再次行了個禮。
夏陌琰喝了口茶，一本正經地說道，“包毅，你想說戒空大師就藏在這顆佛珠里？最近你是不是又因為查案廢寢忘食了，歸根到底靈魂就是人死后留下來的一段腦電波，你身為辦案人員要相信科學……”
話還沒說完，佛珠散發出一陣雪白的迷霧。
戒空的殘影從佛珠里出現，伸了個懶腰，盤腿坐在桌上。
“啊！”夏陌琰一下子跳到穆胤身上。
穆胤還在泡著茶，張開雙手讓夏陌琰抱緊，“莫怕，戒空大師生前乃是得道高僧，哪怕變成亡魂也不會害你的。”
夏陌琰松開穆胤，“誰說我怕了，只是突然大變活人，我被嚇到而已。”
“是，本王說錯了。”穆胤將茶放好在桌案上，深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唇角微勾。
夏陌琰將穆胤的神色盡收眼底，悶悶道，“你嘲笑我。”
“沒有。”穆胤將茶端到夏陌琰面前。
夏陌琰將茶推開，“好了，今晚你就在這里睡。”
穆胤將夏陌琰的手握緊，如譚的深眸中透著微微的涼意，薄唇緊抿。
書房之中立即陷入冰冷的寒冬。
包毅抱著雙臂，不斷給自己喝著熱氣，“邪王妃，邪王也只是隨口說說的，你便原諒他吧。”
若不原諒他怕要冷死在此處。
夏陌琰看到包毅的反應，反握著穆胤的手，別扭說道，“我和你一塊在這里行了吧？”
穆胤收起自己的寒意，一絲狡黠在那雙瀲滟靈動的鳳眸中閃過，“嗯。”
夏陌琰緊捏著穆胤的手，壓下心中的郁悶。
現在穆胤都學聰明了，不反駁，居然通過包毅來替他求情。
這個賬一定要記著。
“所以你……”夏陌琰將眸光轉到戒空身上，看到他若有若無的身影，忍不住把穆胤拉到更靠近的位置。
穆胤清冽的眸子略過一抹淺笑。
戒空仿佛才被冷醒，雙眼朦朧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立即說道，“邪王，邪王妃，老衲是被歐陽澤害死的。”
“為什么這么說？”夏陌琰盯著戒空，水靈的眸子帶著幾分疏遠。
她不是不信任這個老和尚，而是人死后還能留下靈魂的，大多通過執念支撐，或許戒空和歐陽澤有過芥蒂所以才會這么說。
哪怕是鬼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說出來的，也必須加以驗證，不然很阻礙以后包毅的調查。
戒空皺起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著過去，“老衲是聽到虎國國主說藏經閣有長生經才前去的，現在仔細想來如若不是他叫老衲去藏經閣，也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所以你懷疑是虎國國主殺了你？”夏陌琰問道。
“是，除了他已沒有別人。”戒空說話時身體開始漸漸化為虛無，“老衲不行了，感覺這次需要睡很久。”
戒空說完，消失在幾人眼前。
包毅小心翼翼將佛珠收起。
夏陌琰心中的害怕消失，認真說道，“戒空并不知道自己是被牙齒上的毒素毒死的，所以懷疑了歐陽澤。”
“下官所能查到的證據與虎國國主完全無關。”包毅說道。
夏陌琰柳眉微微擰起。
這也是以前簡澤用的方法，自己在背后主導著一切，但所有的事都不會是他做，哪怕查也不會查到他身上。
包毅恭敬問道，“所以下官是否要查辦玄國國主身邊的護衛？”
夏陌琰理解包毅話里的意思。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玄國的人，現在是玄國小王爺被關入獄，玄浩廷估計對包毅施加了壓力，他必須盡快破案，給玄國一個交代。
玄宇毅遇刺是有人想讓他死在牢里。
玄國小王爺在龍國牢里死了，龍國不好交代，如果玄國有心反叛龍國，這會是一條很好的導火索。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兇手定為玄浩廷身邊的護衛，破案后把玄宇毅放出去，一個小小的護衛犯案，掀不起什么風波。
這是一條擺明的最好的路。
但太過明顯了。
“拖著。”夏陌琰抬眸，肅然說道，“你先什么都不要動，找更多他護衛犯案的證據。”
“是，下官明白。”包毅向夏陌琰鄭重鞠躬，娘娘的意思是他只負責查案，壓力由她和邪王頂著，“下官告退。”
夏陌琰看著包毅離開，深吸口氣，好笑道，“看來包毅這些年成長不少嘛，知道要把事推點出去了。”
穆胤低下眸，聲音輕柔，“他本就是一個單純負責審案斷案的官員，與各國主溝通是皇上的事。”
“也是。”夏陌琰趴到桌案上，“所以明天還要去找玄浩廷，象征性地讓他拖幾天。”
穆胤把夏陌琰攬起，清冽的氣息縈繞在她頸間，“沒事的。”
夏陌琰眸子眨了眨。
穆胤將夏陌琰放開，低沉的嗓音柔柔飄出，“玄浩廷有幾分忌憚微臣，你去交涉他必定會給面子，若不行微臣可自行去找他。”
夏陌琰把穆胤環緊，鼻子一酸，水潤的雙瞳泛起漣漪。
穆胤眉頭一顫，連忙俯身啄著那雙靈動的媚眼，“微臣說錯話了？”
“不是。”夏陌琰將穆胤撲倒在地上，“你怎么這么好！”
穆胤見夏陌琰并未落淚，暗松口氣，寵溺地撫著懷中人傾瀉的長發，清透的嗓音柔軟如棉，“不好怎么配得上你這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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