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陌琰輕輕拍了拍穆胤的后背,柔柔一笑,“沒事,反正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穆胤暗舒口氣。
陌琰依舊沒有怪他的意思。
這次出現(xiàn)得晚,完全是因為他的猶豫。
“爺。”雪梅帶著玄國眾人走來,看到一片冰天雪地,眼中帶著敬佩。
這都是爺憑著一人之力做到的,明明再次進(jìn)入密林廢了一番勁力。
穆胤吩咐道,“將此處所有人帶回去。”
“是。”雪梅帶著人把場上所有人帶走。
夏陌琰跟著穆胤走到密林之外,發(fā)現(xiàn)四處場景已經(jīng)不同了。
“這里不是玄國皇宮外了?”夏陌琰驚訝道。
穆胤臉上帶著愧色,“微臣本想在外將它毀去,沒想到它受攻擊直接消失了,換到此處。”
夏陌琰點點頭,“那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尋你的方位便來了。”穆胤柔聲道。
“那……”夏陌琰還想問什么,穆胤突然倒下,“穆胤!”
穆胤倒在夏陌琰懷里,雙眸閉合。
夏陌琰這才發(fā)現(xiàn)穆胤身后一路都是血,“怎么回事?”
雪梅解釋道,“密林消失后爺為了快點尋到娘娘,直接放血加速來的。”
夏陌琰輕嘆道,“其實我沒那么容易死的,沒必要啊。”
穆胤在夏陌琰懷里沉睡,迷離之中說道,“對不起。”
……
玄國別苑。
穆胤睜開深眸,一眼便看到床邊的夏陌琰,他滿臉愧色,把被褥蓋到夏陌琰身上。
夏陌琰一碰就醒,看著穆胤笑道,“真會挑時候,我們昨天晚上才回到玄國。”
穆胤把夏陌琰擁回懷里,說道,“陌琰,微臣……”
“你不用說對不起了,做夢的時候說過無數(shù)遍了。”夏陌琰拉著穆胤到桌邊坐下,“先吃點東西,辟谷多少也該吃點的。”
穆胤眼中帶滿了寵溺,應(yīng)道,“好。”
夏陌琰看著穆胤吃了幾塊糕點后就停止進(jìn)食,一副吃撐了的樣子,神色微悶。
辟谷的人吃得真少。
“陌琰……”穆胤握著夏陌琰的手,薄唇緊抿。
夏陌琰無奈道,“有話就說吧,你怎么對不起我了?”
穆胤仿佛終于有了解釋的機(jī)會,說道,“在把父皇帶出密林后微臣猶豫了。”
“嗯。”夏陌琰認(rèn)真看著穆胤。
雖然等下無論他怎么解釋她都不介意,不過不順著穆胤的性子來,怕他會覺得沒說得徹底,自己憋死。
穆胤低下頭,聲音變得很輕,“微臣賭了口氣,想著直接趕回去,你或許還在和密林中人談笑風(fēng)生,甚至完全忘了本王不在。”
夏陌琰尷尬笑了笑,“不怪你,這確實是我的性格。”
“是微臣錯了。”穆胤把夏陌琰拉到懷里,滿臉后悔,“是微臣攻擊的密林,想著或許能給你施加些壓力,這樣微臣再進(jìn)去便能更引你注意一點,沒想到它消失了。”
“嗯嗯,沒事。”夏陌琰說道。
穆胤口吻帶著幾分激動,“有事。”
明明陌琰在密林中分出大量的修把普通人和那些樹種完全分離清楚,還保下了所有活人,這些事都是替父皇做的。
這本該是他的責(zé)任才是,完全壓在了陌琰身上。
“不用這么內(nèi)疚,我又沒怪你。”夏陌琰安撫道。
穆胤把夏陌琰圈緊。
陌琰靈魂缺失,沒了部分感情所以也不會怪罪他,他知道的。
可心底依舊會有愧。
只是他自己一人的一絲不甘心讓陌琰陷入困境,在密林中拖了這么久。
如此大的事,陌琰依舊不會怪他,只是默默帶著人在密林中支撐,等著他過來。
“微臣倒寧愿你怪罪。”穆胤輕聲道。
夏陌琰輕笑道,“哪怕我靈魂不缺也不會怪你的。”
雪梅說穆胤就是在密林外面猶豫了一刻而已。
就一刻后悔成這樣。
“好,很好。”穆胤聽到夏陌琰的話,心情好受不少。
夏陌琰摸了摸穆胤的腦袋,肅然道,“只不過門快出現(xiàn)了,我們還沒找到太虛之匙,而且也不知道怎么進(jìn)去。”
穆胤思索片刻,說道,“微臣出去后想了下,那些守衛(wèi)是靠感知來判斷的,本王修之半仙之體,或許往他們面前一站即可。”
夏陌琰看著穆胤,神色怪異。
真有這么簡單?
不過好像他們下水的時候穆胤從來沒靠近過兩個守衛(wèi),或許真的能行。
“有人逃獄。”苑外,護(hù)衛(wèi)喊了一聲。
夏陌琰和穆胤走到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只看到守衛(wèi)圍成了一圈,紛紛發(fā)出驚呼聲。
兩人走到圈內(nèi),只看到穿著囚衣的夏淑琪在地上爬行,長發(fā)擋著她的臉,夏陌琰還是能看到上面被燒傷的疤痕。
“你們救救我,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你們讓我恢復(fù)原貌。”夏淑琪抓著一個護(hù)衛(wèi)的褲子,哀求道。
雪梅看到夏陌琰,輕聲解釋道,“她被娘娘的火灼傷,我們無法救治。”
“沒事,反正我也沒打算讓你們救她。”夏陌琰好笑道,“她怎么逃出來的?”
“玄國的監(jiān)牢都有帶犯人出去放風(fēng)的時候,讓他們?nèi)兔ΨN地干活,帶她出去的時候守衛(wèi)被她打了一下,她就跑出來了。”雪梅說道。
夏陌琰注意到夏淑琪腳上的傷。
“她想跑出宮外,守衛(wèi)便對她放了箭。”雪梅說道。
夏陌琰說道,“沒事,把她腳治好,然后放了她吧。”
“放了?”雪梅一怔。
夏陌琰勾唇一笑,“對。”
這種廢人關(guān)在皇宮里也只是浪費(fèi)糧食,放出去自生自滅。
肯定比關(guān)在牢里更不好過。
夏淑琪轉(zhuǎn)身揪著夏陌琰的褲腿,“六妹,別放了我,讓我在玄國牢里一輩子,求你了。”
夏陌琰把夏淑琪甩開,冷聲道,“帶她走。”
“六妹,我求求你,別讓我走,六妹。”夏淑琪被守衛(wèi)拎著離開玄國皇宮。
凌素曦站在一邊,神色復(fù)雜。
巫圣竟沒有了本該有的慈悲之心,但另一方面,她又無私將密林中的百姓救了出來,真難斷定是好是壞。
“師傅。”易寒站在兩人身后,輕喚一聲。
夏陌琰看到易寒已經(jīng)拉起了喬親王的手,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干嘛?”
易寒說道,“弟子救了玄國所有的醫(yī)師,玄國國主判斷弟子是在十級醫(yī)師之上,答應(yīng)了弟子的婚事了。”
夏陌琰會意。
原來是抱得美人歸了。
“師傅近日可有空?”易寒低著腦袋,“弟子想直接迎娶喬親王。”
“這么快?”夏陌琰嘴角一抽。
他們從確定關(guān)系到成親也沒幾天吧。
一旁的玄若喬臉頰也籠上一層紅暈,“明天是個好日子,國主讓小王來問邪王妃的意見,如若邪王妃同意,我們可以即刻布置新房。”
“你們兩情相悅,我沒什么問題。”夏陌琰說道。
易寒和玄若喬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都帶著喜悅。
“那小王便回去布置了。”玄若喬羞澀走開。
易寒撓了撓頭,“弟子去幫若喬。”
夏陌琰眨巴著眸子,說道,“這兩人也太快進(jìn)入狀態(tài)了。”
穆胤攬著夏陌琰的腰,整張臉埋在她發(fā)間,“心悅自會想快點成親。”
夏陌琰嘴角一翹。
說起來她和穆胤也是成親很早的,昏迷剛醒沒多久就成了。
“對了,忘了和你說父皇被我送回龍國了。”夏陌琰說道。
穆胤低低應(yīng)聲,“難怪不見他。”
夏陌琰把穆胤扯開到身前,“你偶爾就謎一樣粘人。”
“不好嗎?”穆胤握著夏陌琰的手,墨色的深眸巴巴的眨了眨。
夏陌琰捂臉。
穆胤一副“快說好快說好”的表情。
“很好。”夏陌琰別扭道。
穆胤心悅一笑,把夏陌琰緊擁到懷里。
“哎呀,這里又不是王府,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膩歪不好。”
“哪不好,是抱的姿勢不好,還是微臣親的位置不好?”
“哎你……算了。”
旁邊站著的守衛(wèi)腦袋只感覺“轟”的一聲。
本來聽說邪王完全變了的時候還覺得是夸張,他們不是能接觸到邪王的人,但十年前邪王的英姿依舊留在腦海中。
一個人怎么變也不會真正翻天覆地大變的吧,可邪王的此時的行徑將他們雷得外焦里嫩。
邪王完全把“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這句話詮釋得淋漓盡致。
這還是邪王嗎?
夏陌琰和穆胤嬉鬧一會便決定上街給易寒買點禮物。
易寒這個弟子說到底她也沒教育過什么,本身就優(yōu)秀,再加上他自己努力,又是個醫(yī)癡,簡直達(dá)到了醫(yī)生的巔峰,和玄若喬兩個人還算登對。
“王爺和王妃娘娘也出來買東西?”張嫂問道。
夏陌琰看到張嫂,愣了愣,“張嫂沒在皇宮里住下嗎?”
張嫂笑著搖頭,“不了,不習(xí)慣那種貴氣的地方,反正自己有手有腳,隨便干點活也能養(yǎng)活自己。”
夏陌琰蹲到張嫂面前,看到她編制的竹藤籃子,皺眉道,“這些不是生活必須品,有點難賣啊。”
“總會有人買的。”張嫂說道。
夏陌琰上下打量著張嫂,問道,“張嫂,你沒親人嗎?”
“都死光了,不過這樣也好,無牽無掛,樂得清閑。”張嫂笑道。
夏陌琰聽到張嫂的話對她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在密林里就感覺張嫂是個比較冷靜的人,而且她好像在密林里是擔(dān)任那群婦人頭領(lǐng)一樣的角色。
在密林里的時候無形之中幫了她不少忙。
“那我給你買一個好了。”夏陌琰拿起一個籃子。
張嫂說道,“不必,王妃娘娘,民婦餓不死的。”
一個小販推著豆腐檔來到張嫂攤位旁,大怒道,“老太婆,你懂不懂規(guī)矩?”
夏陌琰從地上站起。
送上門來作死的人怎么就這么多呢?
小販說完就要對張嫂動手。
張嫂反手就將小販的手往外擰,“不懂,這里什么規(guī)矩?”
小販的手被擰得生疼,連忙驚呼,“先來后到的規(guī)矩,您在這擺著,小人去別處。”
張嫂把小販的手松開,冷聲道,“滾。”
小販捂著手,如獲新生,推著自己的小攤一溜煙跑開了。
夏陌琰暗暗叫好。
果然不是普通人,剛剛差點就要喊六六六了。
“所以王爺和王妃娘娘不必同情民婦,民婦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生存。”張嫂說道。
夏陌琰沒繼續(xù)和張嫂說什么,把一根釵子留給她后,和穆胤繼續(xù)在街上閑逛。
兩人在街上逛了一圈,還是沒能想到有什么東西是可以送給易寒的。
夏陌琰把手里的一對金鐲放下,說道,“帶著這個鐲子吊兒郎當(dāng)?shù)模膊缓茫懔耍矚g的東西是能無限給他練手的人,這種根本送不了。”
穆胤悶悶道,“那便不送了。”
夏陌琰抓著穆胤的一小戳頭發(fā),“你怎么回事,一路上愛答不理的。”
“沒有。”穆胤把夏陌琰的爪子握緊,“沒有。”
夏陌琰好笑道,“有事不說,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你郁悶的什么。”
穆胤略了夏陌琰一眼,語氣依舊沉悶,“你還未給本王如此用心買過禮物。”
“哦原來是有人打翻了醋壇。”夏陌琰說道。
穆胤捉著夏陌琰的手,悶聲道,“不送也無事,微臣也就隨口一說。”
夏陌琰把剛剛的鐲子重新拿起,“要不我送你對鐲子,你出錢?”
穆胤微悶的臉色和緩許多,語氣里透著一絲陰沉,“換一對。”
這對陌琰方才是挑給易寒的。
夏陌琰不禁覺得好笑。
居然還不要。
羅鳳等夏陌琰把金鐲子放下,立即撿起,嘲諷道,“有些人沒錢就別來金飾鋪,東挑西揀的,最后一個不買。”
夏陌琰眸光一寒。
這貨分明在含沙射影說她和穆胤。
“你……”夏陌琰還沒來得及說話,直接被穆胤拉到懷里。
“本王不想再看到這個人。”穆胤說道。
金飾鋪眾仆從停下手中的活計,奔向羅鳳,羅鳳直接被人扔了出去。
人群聚攏,羅鳳揮舞著四處,“大男人欺壓普通民婦,又什么好看的,都散了。”
夏陌琰詫異道,“這里的人怎么會聽你的?”
“微臣是此處的東家。”穆胤柔聲笑道,“隨意選。”
“你開店都開到玄國了,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夏陌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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