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具體行動
這可不是一時一刻能做下決定的，再說余玠現在的燃眉之急已經解決了，是不是要再出這一險招實在是值得商榷。
明白余玠現在是處于極度矛盾的時候，是不適合催他下決定的。石斌也做一回好人，借口自己要休息，讓李超將余玠請出了營帳。而且清風拂面人要清醒得多。
待李超回來之后，石斌的病好了。笑著問道：“李超，那余玠是個什么態度，你能看出來嗎？”
“大哥，要猜出這老狐貍的態度這可真難。第一他吃得鹽咱們吃的米都多，早喜怒不形于色。第二這事情的確太矛盾，很難決斷。不過依我之見他多半會干，不過咱們恐怕得加點料。”李超很肯定的說道。
“加點料？什么意思，說清楚！”石斌當然不滿意之前李超的話，所以立馬要他解釋清楚加點料的意思。
“是得想辦法讓余玠不滿足于這么點小財富。”
“話是不錯。但他這老油條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你要他這么敲鑼打鼓的賣官鬻爵，若是沒足夠的恐怕打死他也不會干。”石斌有些為難的說。
“大哥，要不咱們借這事再演一出戲？”
以為是要自己掏銀子演戲，石斌和賽西施異口同聲的說：“別想用咱們自己的銀子！”
“大哥，大嫂，你們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放出消息去說有一個縣官要補缺，這次是大哥定奪。到時候來謀官的肯定人數不少，請余玠當個看客吧。如何？”
這個辦法的確不錯，石斌和賽西施一聽立刻同意。這樣一來不光斂財還清理了一幫蛀蟲，更重要的是讓余玠那老頑固看到了其油水有多少。
想當官光宗耀祖的人從來遍地都是，一聽到石斌放出的假消息，他們如同聞到魚腥味的貓，飛速而來。不出兩天，石斌的營帳人滿為患。
這么個怪的現象自然會引起人的懷疑。所以還不用石斌派人去請余玠，他這個從來兢兢業業的四川總領親自來了。
這是軍營，雖然不在戰爭狀態但也不能有太多閑雜人等出入，所以余玠來的時候并不高興。
當然沒人會阻攔堂堂四川總領，余玠順順當當的進了石斌的營帳。他還沒開口質問石斌，石斌先開口了，“余大人此來是不是為了石某營帳之外的那些人？”
“正是。還請石大人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您幫過余玠多次，我不會計較，但請石大人盡快將這些閑雜人等快快散去，這里畢竟是軍營，請不要讓我難做。”余玠很客氣的說道。
“余大人難道不想知道我這營帳外為什么有這么多人？”石斌笑瞇瞇的說。
留意了一下，發現石斌的精氣神好了許多，于是問道：“石大人身體好了？”
“好了，多謝掛懷。”石斌很客氣的答道。
一見石斌身體好了，余玠又正正經經起來，“不必，一朝為官關心同僚這是應該的。余某當然想知道你營帳之外是什么人，但這似乎什么人都有，我猜不出，還是得請石大人告訴我。”
“對不起，我暫時不能說。這是請余大人看的一場戲，還請大人不要打斷，也請您委屈一下換套行頭。”石斌笑道。
見石斌要演戲，余玠早厭倦的了枯燥的軍旅生活，現在有真戲看他如何能破壞？當然聽從石斌的話換了身士卒的行頭，弄得破破爛爛站到了石斌的后面。
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石斌拿出來一個名冊，翻開之后念起了名字。
“王卡油。”
“小人在。”立時從門外走進一個圓球狀的人。
“你說你想得這個華陽縣令？”石斌問道。
“是的。”
“那你說說自己有何過人之處？”
“小人是淳祐五年的舉人。”
“兩榜進士都未必撈個縣令實缺，你一個舉人想當縣令？是不是走錯了門？”石斌佯怒道。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小人還有一點過人之處。”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套之抽出了一張大大的交子。
石斌也不多說，示意余玠這個護衛去將那交子收來。
走過去的時候余玠還很正常，一接到銀票之后他的身體立刻僵在了那里，呼氣變粗了，面色苦寒了，看那模樣是隨時可能爆發。
石斌可不想辛辛苦苦導演的好戲被余玠的沖動給壞了，他立刻假咳幾聲，將崩潰邊緣的余玠給喊了回來。
回到石斌身邊將交子遞給了石斌。石斌卻只是很隨意的一瞥，面寫的是：五萬兩整。
“這點是你別人強的地方？”石斌冷哼一聲。
“小人這點家底，如果大人覺得不夠，那小人再去湊湊。”
“廢話少說，出去吧。這點算你的報名費，暫時列個后補吧。如果沒有其他人你優秀，你還是能當這個華陽縣令的。”
余玠聽到石斌的這番話頓時愣在了那里，五萬兩銀子的報名費，這是什么概念。斂財還有石斌這么瘋狂的？
若不是石斌早知會過他這只是一場戲，之前又提出了賣官鬻爵那個計策，那余玠現在已經爆發，會立刻回去寫奏折參石斌一本了。
“余大人息怒。待會還有更好看的，靜下心來好。”石斌笑瞇瞇的寬慰道。
余玠到了之后一共面試了十一名企圖用銀子謀官的人，報名費也收了超過五十萬兩銀子，但是最終卻沒定下華陽縣令具體由何人擔任。
是再笨余玠也知道石斌演這出戲的目的，雖說還能忍著不失態，但心已經亂了。這么一個不實的縣令官位居然斂財五十萬兩，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余大人，天色已經不早，要不今晚在我這營帳之喝幾杯薄酒吃幾道湘菜再走如何？”
正好想仔細和石斌談談這賣官鬻爵接下來到底如何操作，余玠自然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手握著一個青銅小酒樽，石斌笑著對余玠說道：“余大人，請問您次抄兩個縣令的家大概弄了多少銀子？”
“這嗯”余玠并不想將這種事情告訴石斌，于是說起話來猶豫不決。
“哦，大人不想說也沒關系。不過有一點石某可以肯定，他們二人的家產是全加起來應該還不及今天我們所得的報名費。”石斌很自信的笑了笑，又說道：“而且石某還可以肯定，在這華陽縣令定下來之前咱們至少還可以收四十萬兩銀子。”
“石大人，恕余某愚鈍，你這樣不還是賣官鬻爵？若是你只收錢不派官，還給他們安個賄賂的罪名，那之后還有誰會你這賣官鬻爵的當？這不成了一錘子買賣了？”
“然也。不過在石某這是一錘子，在余大人可以是幾錘子了。”石斌笑道。
“石大人，余某自愧不如，還請你明言。”
“請問余大人，那些買了官的首先想的是什么？”石斌詭異的笑道。
“自然是將花出去的撈回來。”
“那他們這撈回來，是好還是壞？您會不會允許他們撈回去？”
“那些家伙都是一幫畜生，怎么可能讓他們又撈回去，那不真成了賣官鬻爵？”余玠立刻焦躁了起來。
明白余玠現在是又想撈錢又不想被人說言而無信，更不想給對手落下話柄，所以才焦躁不安。
“余大人，您如今手握重兵，皇要倚重你抵抗元人，即使你真的賣官鬻爵也不會有什么事情。鄭清之不是最好的例子？何況你到時候將弄到的銀子繳一部分給皇帝，再送點給幾個重臣讓他們幫你說點好話不得了？”
“話是不錯，但你還沒告訴我怎么多做幾錘子買賣。”余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這兩個縣令的缺是怎么空出來的？”石斌笑道。
“查抄他們貪污得來的。”
“既然想撈回本錢那不還是貪官，那不還能查抄了？”
經石斌這么一提醒，余玠算是徹底明白，原來奧妙在這里面。
“但這么反復也不是辦法，最終還是會落人話柄。”余玠擔心的說。
“當然不能如此。那些官缺里還是得用些有能力還算清明的，這樣才能不落人話柄。”
這么一頓小酒，石斌和余玠算是達成了一致，并約定最后所得分三成給皇帝，一成去買好話，其余六成他和余玠各得一半。
不出石斌所料，到最終確定華陽縣令，他一共收了一百一十兩銀子，但凡送錢的都被安了一個行賄的罪名，真正的華陽縣令被派給了余玠的一個心腹，銀子則被石斌和余玠按之前的約定給分了。
不過由于的確有人在余玠那還是買到了官，所以去余玠那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都希望自己能有撞個大運買到個好官。
慢慢的余玠也操作出了經驗，每次查抄都挑那種最肥最惡的下手。不僅撈得多還得個好名聲，賣了這官又可以得一筆，或是給了手下加固了自己的根基，總之絕對是利大于弊。
石斌則不急著離開四川，而是在成都大營里當起了觀眾，看余玠這徒弟賣官鬻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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