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莫小豆，”榮棠向胞妹介紹莫小豆道：“是我的暗衛(wèi)。”
“公主好！”莫小豆給姮娥公主行禮，小公主長了一雙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一張臉就這眼睛漂亮，瞳仁還大，跟戴了美瞳似的，漂亮極了。
姮娥公主從小沒有離開過皇后殿，一直就跟長孫皇后待在一起，除皇后殿的人外，小公主沒見過外人。這會兒看著莫小豆，小公主竟是有些害羞，將頭半低了，低低地嗯了一聲。嗯完之后，小公主突然又想起來自己是公主，就又抬頭看向了莫小豆，小大人似的跟莫小豆說：“你是跟著我太子哥哥上沙場的嗎？”
“是，”莫小豆應聲。
“做得不錯，”姮娥公主說。
“呃，謝公主夸講，”莫小豆說。
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姮娥公主從手腕上褪了個碧玉鐲下來，遞給莫小豆說：“這是賞你的，以后你也要好好保護我太子哥哥呀。”
榮棠嘴角一抽。
“哎，”莫小豆接過了碧玉鐲，臉上笑開了花，說：“謝謝公主，公主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保護太子殿下的！”忙活了這么多天，勞心又勞力的，一個銅板的工錢都沒看見，今天她終于從太子的妹子手里拿到工錢了！那是公主賞你的，不是工錢
莫小豆的保證，讓姮娥公主很滿意，小公主夸稱贊地看向了榮棠，她知道為哥哥做事了呢。
看看莫小豆笑出花的臉，榮棠的嘴角又是一抽。
艾瑪，莫小豆摸摸手里的碧玉鐲，玉的，大冬天摸上去還是溫熱的！這個一定值錢，莫小豆臉上的笑容擴大，太好了，雖然帝宮沒有金地玉屋讓她很失望，但這一趟值了。
榮棠想讓姮娥公主跟他一起入皇后殿去，剛想開口喊胞妹，卻突然就覺得了身遭的氣氛不對。太子爺看看左右的人，無一例外，這幫人都在看莫小豆，榮棠順著眾人的目光又看向了莫小豆，然后，一個笑靨如花的姑娘要怎么形容？
抬手在莫小豆的臉上輕拍了一下，榮棠說：“別笑了，傻乎乎的。”
莫小豆：
她連笑一下的自由都沒有了？有地方說理嗎？！
皇后殿的眾人，太子爺對這位不一般，在女人的事上一直不開竅的太子爺難不成開竅了？
姮娥公主盯著莫小豆僵住的臉看了看，然后很是認真地跟榮棠道：“太子哥哥，小豆是姑娘家，你不能隨便碰她的臉的。”
榮棠默了一下，道：“小豆兒是我的暗衛(wèi)。”
“母后說了，”姮娥公主在這時顯露了執(zhí)拗的脾氣來了，“姑娘家的臉不可以隨便讓人碰，只有未來的夫君可以。”
皇后殿的眾人：
我的公主殿下喲，這就是暗衛(wèi)啊，白給太爺子睡都行啊！
榮棠往臺階上走去，為了等姮娥公主，太子殿下走得很慢。等走到臺階的頂端了，榮棠才跟莫小豆說：“你就在這里等我。”
“是，”莫小豆領命。
榮棠帶著姮娥公主往皇后殿里走，走過門庭了，榮棠突然就跟姮娥公主說：“小豆兒不會有夫君。”
“什么？”姮娥公主愣住了，說：“小豆兒不嫁人嗎？”
“她是我的人，”榮棠道。
姮娥公主愣怔道：“太子哥哥喜歡她？”
榮棠轉身又往里走了，喜不喜歡他說不上來，現在他不厭惡這姑娘了，莫小豆是他的暗衛(wèi)，那就得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才行。
莫小豆這時站在皇后殿外撇嘴，當你的暗衛(wèi)就得當一輩子了？還不會有夫君？啊呸！在心里呸了一口，莫小豆看著臺階下方，上輩子沒機會找漢子生娃，這輩子她得找個好漢子，然后多生幾個娃娃。
皇后殿的正殿。
長孫皇后受了榮棠的禮，抬一下手道：“起來吧。”
榮棠起來。
姮娥公主抱著長孫皇后的胳膊，說：“母后你看，太子哥哥是不是瘦了好多？”
長孫皇后的目光在榮棠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道：“是啊，太子辛苦了。”
“兒臣不敢，”榮棠道：“數年未見，不知母后安康否？”
“本宮很好，”長孫皇后道。
然后
皇后殿里安靜無聲，母子二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是無話可說。
姮娥公主看看母后，又看看兄長，幾次想開口說話，可她不是個善言的人，性子也不是活潑的性子，所以姮娥公主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卻有心無力。
長孫皇后輕輕轉著手里的佛珠，佛珠是菩提果的，多年把玩轉動之后，顏色已經變成深褐色，光滑圓潤，形同玉質。皇后娘娘微微低垂了眼，姮娥公主還抱著她的胳膊沒有松手，女兒的手白晰，襯得她的手顯得十分老相。
老了。
長孫皇后在心里低嘆了一聲。
“太子哥哥，”姮娥公主這時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話題，跟榮棠道：“你說說我和母后說說打仗的事吧。”
“那么血腥的事，你一個女兒家如何能聽？”長孫皇后抬手點了一下女兒的鼻尖，“打仗是兒郞們的事，不用你操心。”
姮娥公主癟了癟嘴，這下子又沒話可說了。
長孫皇后又看向了榮棠，正殿太大，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到了榮棠的身上，將將就是盡頭了。冬日的陽光微暖，將榮棠的眼角眉梢氤氳得有幾份模糊，長孫皇后和姮娥公主都是一雙杏眼，偏偏榮棠這一雙精致的眼偏了狹長，露著鋒芒，帶著料峭，這雙眼漂亮卻也傷人。
“戰(zhàn)事的事，本宮不過問，”長孫皇后移開了目光，跟榮棠道：“朝堂上會為了戰(zhàn)事起紛爭，你要好好應對。”
“兒臣明白。”
“至于沈家小姐的事，”長孫皇后話到這里停了一下，似是斟酌了一下言語，“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太子不用記在心上。”
榮棠還是那句話：“兒臣明白。”
姮娥公主噘起了嘴，可那個女人要嫁她二哥呢，那個女人憑什么看不上她的太子哥哥？
“理由本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長孫皇后又道：“本宮只知道這是個不安于室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入東宮是太子你的福氣。”
“是，兒臣明白，”榮棠恭聲道。
“你去吧，”長孫皇后沖榮棠揮了一下手。
榮棠跪下又給長孫皇后行了禮，退出了皇后殿的正殿。
“母后！”姮娥公主跺腳了，“你這么就讓太子哥哥走了？”
長孫皇后語調平淡地道：“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本宮還要留太子做什么？”
“太子哥哥都瘦了，”姮娥公主道：“母后就不能問問太子哥哥好是不好？”
長孫皇后一愣，隨即道：“他的身邊有名醫(yī)跟著，太醫(yī)院里隨時都有太醫(yī)候命，太子不會有事的。”
莫小豆站在皇后殿的大門外掏了一下耳朵，她聽得尷尬癌都要犯了，這真的是親母子嗎？這特么幾年沒見了，兒子從戰(zhàn)場歸來了，當媽的都不問兒子一聲你好不好？皇后娘娘要是還有兒子也就算了，有的家長是會犯專疼小兒子的病，可皇后娘娘不是只有榮棠這一個兒子嗎？
榮棠走出了皇后殿的大門，面上沒什么表情，皇后殿的人也不驚訝于太子爺這么快就出來了，顯然對于這種事，他們都已經習慣。
莫小豆扭頭看榮棠，宮門這里背光，然后榮棠背光而站，被一片黑暗籠罩，蒼白的臉，筆直卻又瘦削的身形，莫小豆突然就有點心疼這位帝國的太子了。親爹的真愛是個村醫(yī)兼算命的，親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是親媽，弟弟們都不盼著這個大哥好，帶兵打仗還被人狠虐，這人怎么會是這么一個命呢？
“怎么了？”榮棠被莫小豆盯得感覺很怪異。
莫小豆跑到了榮棠的跟前，手掌一翻比空間里拿了一塊巧克力給榮棠，說：“殿下，這是我做的，您嘗嘗？”
榮棠看自己的手心。
“我來，”莫小豆又伸手把包著功克力的紙給扒開了，說：“殿下你嘗嘗，很好吃的。”心情不好，就吃顆巧克力好了，一般人她不給的。
巧克力是黑色的，夾雜著不少細碎的榛果。
站在門前的皇后殿眾人：
這東西黑乎乎的，看著不像是個好東西，不會有毒吧？
榮棠咬了一口，嘴巴動了一下后就不動了。
“好吃吧？”莫小豆問。
很甜。
榮棠含著巧克力跟莫小豆說：“我們走。”
“好嘞，”莫小豆說：“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這四個字又取悅到榮棠了，至少他有自己的家不是嗎？
“這是什么東西？”榮棠問莫小豆。
“巧，糖果，”莫小豆說：“我就做成了這一個，殿下喜歡就好。”
空間里有一堆巧克力，可男子漢吃一顆換換心情就好了，老吃像什么話？
“以后再做吧，”榮棠說。
“啊？哦，好，”莫小豆糊弄太子殿下說：“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做出來了，等做出來了，我拿給殿下吃。”
太子爺和他的暗衛(wèi)漸行漸遠，留給皇后殿眾人一對很班配的背影，這會兒陽光正好，殘雪未化，莫小豆一路說著無甚營養(yǎng)的廢話，榮棠也沒見不耐煩，任由這姑娘聒噪。皇后殿下的眾人想，看來太子爺是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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