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景大統領是沒再去了,動身的日子,太子殿下沒說個準日子,所以當所有的知情人還沒做好,榮棠要走的心里準備時,第二日天將明,榮棠命人進宮來報,說自己要走的時候,景明帝躺在床上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圣上?”在床前一直等著示下的萬福,不得不又出聲喊了景明帝一聲。
景明帝這才坐起身,說:“他這是趕著去送命嗎?”
呃,皇帝陛下這話,萬總管不敢接。
景明帝起身,兒子這是去闖鬼門關,他得去送一送啊,平日里再沒話說,這一次他得叮囑一聲小心珍重啊。
東宮門前,莫冬白將自家娘親拉著莫小豆的手輕輕拉開,小聲道:“娘,我和小豆兒這就走了,你在家中好生度日,等我和小豆兒回來!
莫大娘哭得眼睛紅紅的,前些日子知道這一兒一女要走時,她還能忍得住,這會兒離別之刻了,這一兒一女還歸期不定,莫大娘哪兒還忍得?
榮棠這時重又走上臺階,看一眼莫大娘的眼睛,太子殿下是想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們要走了。”
當著榮棠的面,莫大娘連話都不敢說,就更別提哭了!笆,是是,”莫大娘結巴著應榮棠的聲。
看莫大娘是這么一個反應,榮棠覺著是不是自己話沒說好,把人給嚇著了?于是太子殿下又想了一下,才道:“我會照顧小豆兒的!
門廊里站著的眾人:
感動是挺感動的,就是主子爺這話吧,聽著就是實現不了的話,您照顧莫小豆?您自己還得人伺候著呢。
莫小豆是唯一樂呵呵的那個人,笑瞇著眼看榮棠一眼,莫姑娘跟自家娘親說:“娘啊娘啊娘,你看,太子殿下都說要照顧我了,你還擔心我什么呢?在家里等著我和大哥吧,我那個,我在路上會替我大哥看著點的!
莫大娘迷茫道:“你要替你大哥看著點什么?”
不讓喪尸咬我哥啊,莫小豆看著自家娘親,考慮一下,這句真話不能說,那就,莫小豆轉一下眼珠子,開始現編瞎話。
“行了,”見莫小豆眼珠子亂轉了,莫冬白就知道他這妹子又要張嘴瞎扯淡了,于是莫冬白搶先開口道:“不要說了,該走了。”
莫冬白這里喊走了,莫小豆還在笑嘻嘻地跟自家娘親鬼扯:“萬一有姑娘喜歡我哥,我替他”
“走吧,”榮棠拉莫小豆走。
莫冬白松一口氣。
“我們替他把關,”拉著莫小豆下了兩階臺階了,榮棠突然扭頭就又跟莫大娘說了一句。
眾人:
主子爺這話,他們到底是要信,還是不信?
“我們到底是干什么去的?”莫冬白小聲嘀咕。
“上馬吧,”榮棠拉著莫小豆到了馬前。
焦安在后面替榮棠牽著馬,看莫小豆上馬,他家主子爺在下面用手托莫小豆,焦侍衛長就想說,莫姑娘還能不會上馬嗎?她真不用主子爺您伺候上馬。
“你在看什么?”林清走上來,看焦安嘴角抽抽,便問了一句。
焦安搖搖頭,真話他不敢說。
榮棠托莫小豆上了馬,自己再上馬,坐在馬上半轉身看看身后的隊伍,其他的都好說,就是隱大們的面條車,讓榮棠看著略微辣眼。
莫小豆跟著榮棠扭頭看,見榮棠看著面條車皺眉頭,生怕榮棠到了這會兒又反悔,莫小豆忙就說:“誰知道我們得去北原多久?有個面條車,好歹能保證我們吃飯啊。人周大人傳教,也還得指著面條生意呢!
就在不遠處等著出發的周明山額頭青筋暴起,哪個宗門教派是靠著賣面條立足的?要不是為了北原,打死周大人,他都不會再跟莫小豆這蠢貨混在一起!
“我知道賣面條賺錢,”榮棠坐正了身體,賣面條就賣面條吧,莫姑娘高興啊。
“主子?”焦安這時開口問。
“走吧,”榮棠說。
“出發!”焦安大聲下令。
東宮的人全都出來送他們的主子爺,呃,還是有“公主殿下”走。知道內情的畢竟少,所以很多東宮人都替榮棠提著心,吊著膽,太子殿下這是將了圣上得罪狠了,連著姮娥公主一起,被圣上趕出了南都城啊,這以后他們的主子爺要怎么辦?
胖總騎著馬跟在隊里走,他的身邊是一輛大車,車里坐著幾個“公主”陪嫁。幾個小宮人是去年剛被選入宮的新人,沒見過姮娥公主,也因著身份太低,而沒有在帝宮里行走過。幾個小宮人對內情毫無所知,但閑話還是能聽到一些的,對自己的前程不抱任何希望。這會兒車往前行了,聽著車輪輾過街道石板的聲音,有小宮人就小聲啜泣了起來。
胖總看看身旁的大車,嫌哭不吉利吧,可這幫丫頭哭,才符合他們這一行人,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氛圍。胖總齜牙咧嘴一下,決定對車里的哭聲裝作不知道。
這時天將明,大街上還沒幾個行人,榮棠一行人走得也快,等秦泱帶著人趕到城門處要送行,榮棠已經出了南都城了。
“回吧,”看見騎馬出城,追上自己的秦泱,榮棠也沒有下馬,只探身輕拍秦泱一下,低聲道:“你保重!
秦泱回拍一下榮棠的手,道:“是,也請殿下保重!
“走了,”榮棠催馬前行。
東宮一行人很快走遠,秦泱站在城門官道前久久未動,榮棠和莫小豆這一去,何時能歸,能否平安無恙?
“老夫以為少將軍是看淡了生死的人,”蘇公度帶著莫立白騎馬出城,見只秦泱一人騎馬立于官道之上時,蘇先生就知道,他來遲了。
“先生說笑了,”聽見蘇公度的話,秦泱撥轉了馬頭,看向了蘇公度道:“末將可從來沒有看淡過生死!
“少將軍,”莫立白要給秦泱行禮。
“立白不必多禮了,”秦泱抬手一揮,道:“你大哥和小妹已經走了!
“是,”莫立白應聲,心中懊惱自己來遲了一步。
“回城吧,”蘇公度跟秦泱道:“老夫接到消息,圣上今日要早朝。少將軍,你我去不了北原,那這崇寧的朝堂,老夫就拜托少將軍多多關照了!
“不敢當,”秦泱沖蘇公度抱拳。
“走吧,”蘇公度騎馬又往城門里走。
秦泱看一眼城門,這會兒城門處除了守城的兵卒,還沒有行人出入。深吸一口暖意十足的空氣,秦少將軍也催馬往城門里走,朝堂兇險,可比起榮棠的北原之行來,秦少將軍就覺得,他們崇寧的朝堂好像還挺安逸的了。
“人已經走了?”
秦泱腦子里想著安逸這個詞,姓榮,名安逸的景明帝則一點都不安逸的在帝宮里跳腳。
“是,”剛從東宮回來的景儀說:“殿下一行人這會兒已經出城了!
“真是趕著去送死啊,”景明帝小聲罵。
景儀低著頭不吭聲。
景明帝后退一步,坐回到坐椅上,雙手捂臉使勁搓揉一把,才又跟景儀說:“他沒話留下來了?”
“沒有,”景儀搖頭,他倒是想替榮棠編幾句哄圣上開心的話,可不行啊,他不能欺君啊。
“這個不孝子!”景明帝又罵。
景儀還是無法接話。
“對了,那程家父子呢?”罵兩句榮棠不孝,景明帝又想起程家父子來了。
“殿下離開東宮之時,命人放火將程老漢的尸體,還有他的二子都燒了,”景大統領說:“那處秘室,也被殿下下令封了。”
“那三個沒再活過來吧?”景明帝盯著景儀小聲問。
景儀囧了那么一下,說:“圣上,若是程家父子還能再活,那殿下就不會放心離開了。”
程氏父子那樣的,要是火燒都沒用,那他們的太子殿下還有什么必要去北原?跟他們一起待在崇寧,等長生宗打上門來,他們束手就擒好了。
“莫小豆跟著去了?”景明帝問。
“是,”景儀說:“莫姑娘要擔公主殿下的身份,她自然得與殿下同行!
“什么公主,”景明帝頭疼道:“朕能養出她那樣的女兒來?”
景儀再次閉嘴,他沒覺著莫小豆不好,至于皇家的幾位公主,他不便評價。
“唉,”景明帝這時又吁一口氣,用一種自我放棄的語氣道:“走就走吧,朕還能怎么辦?”
景儀看自家圣上一眼,您既然都想得通,那又何必說這么一大堆沒用的話?太子殿下他就是不來行禮告別,您不是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圣上,”萬福又在門外喊。
“何事?!”景明帝極不耐煩。
“圣上,張相爺在宮外跪地求見,”萬福稟道。
“張津?”景明帝說:“他有什么事?”
見自家圣上不像是在裝,景儀便開口提醒道:“圣上,您剛剛不是下旨,解了寧王爺與張家五小姐的婚約嗎?”
景明帝一拍腦殼,記掛著榮棠,還再一次被榮棠氣得不輕,他哪還記得這檔子事?
“怎地?”景明帝沖門外問:“他不接旨?”
萬福說:“圣上,奴才聽說張家五小姐要自盡!
景明帝神情有些迷茫地看向了景儀,說:“張五要自盡,張津來求見朕干什么?他的孫女要自盡,這與朕何干呢?”臣子的家事也來找他,真當他這個皇帝很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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