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人都要走的，”莫小豆跟張嬪娘娘說：“您跟著皇后娘娘一起走唄。”
張嬪默不作聲。
“變成嬪這事兒怪不到皇后娘娘的頭上吧？”莫小豆問了一句，這位到了現(xiàn)在對長孫皇后的意見都很大啊。
“我聽聞你去見過瑞王爺，”張嬪道：“為何你不與我說，瑞王帶我離開南都？”
張?jiān)鹿疬@個問題，要是玉小小聽了，公主殿下一定會實(shí)話實(shí)說，你兒子就沒想起你來，但這會兒站在張嬪娘娘面前的人是莫小豆，這位擅長說書，但不該說話的時候，這位絕壁不會說話。
莫小豆看張嬪一眼，抿一抿嘴。
張嬪也不說話，跟莫小豆對視著，神情陰郁。
“你都知道我去見過他了，那發(fā)生什么事，你也應(yīng)該知道了啊，”莫小豆沖張嬪一攤手，“沒必要還得我再說一遍吧？”
瘦死的駱駝比馬比，這位娘娘現(xiàn)在是降職落魄了，可宮外發(fā)生的事，這位還是都能知道，就說明這位手里還是有人啊。這千葉殿里的另幾位娘娘，誰能有張嬪娘娘的這個本事？
張嬪嘴唇顫動幾下，突然伸手就抓了莫小豆的手，道：“我不信，你親自說給我聽！”
莫小豆：
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張嬪嘴里說著不信的時候，榮棣的車架也到了帝宮門外。三省六部的官員要進(jìn)宮議事，榮棣身為主事的皇子，也在被請之列。當(dāng)然，瑞王爺沒有見著去請的大內(nèi)侍衛(wèi)，王爺是來見他的母妃的。
“讓他進(jìn)，”景儀聽見手下稟告后，也沒阻攔。
來報(bào)信的大內(nèi)侍衛(wèi)猶豫一下，還是又跟自家大統(tǒng)領(lǐng)稟道：“王爺好像是要去見張嬪娘娘。”
景明帝在降張氏妃位的時候，明令過，張妃移居千葉殿，任何人等不得探望。榮棣是不能見張嬪的，莫小豆也不能，可現(xiàn)在莫小豆去千葉殿了，景大統(tǒng)領(lǐng)也想不出來，他有什么理由攔著不讓瑞王去見張嬪。
再者說，景儀也能確定，有莫小豆在，張嬪和瑞王就算見著面了，這二位也沒法禍禍誰，莫姑娘不禍禍這對母子，就已經(jīng)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讓王爺去吧，”景儀下令。
半刻鐘后，瑞王坐著轎輦，由兩個太監(jiān)抬著，進(jìn)了宮門，徑直就往千葉殿來了。
不能說瑞王爺一點(diǎn)良心沒有，這一回進(jìn)宮，他是抱著讓母妃收拾好行李，他去跟景儀拼上一回，無論無何，他這次要接他母妃出宮，等撤離南都城的時候，他得帶上他母妃一起。
至于他的嫡母長孫皇后，還是后宮里的其他嬪妃，瑞王爺表示，這些人與本王何干？愛死不死啊。
千葉殿的小宮室里，張嬪已經(jīng)哭過了一場，莫小豆接了張椅子到坐榻前坐下了，她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jī)會，反正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給榮棣這貨好好上一頓眼藥。可是話都到嘴邊了，莫小豆又一想，有這個必要嗎？張嬪娘娘哭了這半天，都沒罵榮棣一句白眼狼，這位就更不可能打榮棣一頓了，那她要浪費(fèi)口水干什么？
“跟著皇后娘娘走吧，”莫小豆跟張嬪說：“反正皇后娘娘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張嬪拿手帕擦眼淚。
“你就好好聽皇后娘娘的話吧，”莫小豆又勸了一句。
“不愧是要當(dāng)太子妃的人了，”張嬪這會兒落到莫小豆手里的把柄沒作了，說話也就又尖酸刻薄起來了，道：“你為皇后娘娘說話，她又能給你什么？啊，太子殿下會念你的好吧。”
莫小豆挑一下眉，“你要這么說話，那這天我們就沒辦法聊了，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你了？她也就是不在乎你，不然就憑你現(xiàn)在，啊，”莫小豆指一指身在的這間小宮室，“她想殺你很難嗎？你是張相爺?shù)呐畠海思议L孫家還是將門呢，真打起來，你覺得你張家能是人家長孫家的對手？”
書香門第跟將門拼殺人，這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她不在乎？”張嬪卻猛地，被莫小豆這話句能刺激到了，這位突然就尖叫了起來：“你說她不在乎？！”
莫小豆：“她是皇后，她兒子是太子，她為什么要在乎你呢？娘娘，不是我要打擊你啊，你有哪一樣能比得過皇后娘娘哦。”
張嬪又沉默了。
“人不爭不搶的，你想要的東西人家全都有，”莫小豆說：“你怎么就一定要認(rèn)皇后娘娘是對手呢？”
皇后娘娘的真愛就不是景明帝，好不？
“這不公平，”張嬪低語道。
“差不多得了，”莫小豆一點(diǎn)不同情地道：“娘娘你是餓著了，還是凍著了？不公平的事多了，你這算什么不公平？”
天聊到這里，基本上就聊到頭了，這二位三觀就不合，張?jiān)鹿鹣氲氖牵倚臋C(jī)費(fèi)盡，半生都耗在了宮里，憑什么她長孫錦書什么也沒有付出過，卻能得到我爭了半生都沒爭到的東西？而在莫小豆這里，你這吃的比人好，穿的比人好，你還住在帝宮的大房子里，住的比人好，連活都不用干，你還嚷嚷不公平？你就不怕被雷劈？
“我這輩子，”張嬪看著莫小豆，“我這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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