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雪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問，“你到底是誰？”
她總是覺得，白飛飛的身份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可白飛飛卻像是被林芊雪的問題給問得狠狠愣了一下，之后才輕輕地笑了起來。
“你只想知道這個？”
白飛飛反問。
林芊雪的眉頭似乎皺得更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似乎心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知道了這個答案的話，自己或許會陷入了無邊際的痛苦之中。
她有些猶豫。
可白飛飛卻是小步地朝著林芊雪緩緩靠近，一邊靠近還一邊追問。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從一開始出現(xiàn)就一直針對你？你還想知道，杜天凌為什么會毫無征兆地站在我身邊，甚至對你也大不如前？
你還想知道，你為什么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
林芊雪被緩緩逼近的白飛飛給逼得想要后退，可理智和自尊卻讓她勉強穩(wěn)住了腳步，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向后退上半步。
即便如此，林芊雪還是心驚于白飛飛幾乎說中了她全部的心事。
這些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從不曾散去。
林芊雪的一雙眼睛想要避開白飛飛的那張臉，可白飛飛的眼睛卻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死死地攫住了林芊雪的目光，讓她想要別開臉去都不行。
“你還想問我，為什么剛剛在白子行的公寓里，我明明看見了你，卻并未出手幫子行，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
你想說，我這個做姐姐的太過殘忍？”
白飛飛步步緊逼，轉(zhuǎn)瞬間便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面前。
“你到底是誰？”
林芊雪終于忍無可忍地又問了一句。
這一次，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得到的答案讓她無法接受，她也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白飛飛的眼神閃了閃，似乎是在確定林芊雪是不是真的做好了準備來知道這件事情。
此時，白飛飛已經(jīng)走到了林芊雪的面前，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有火花在閃爍。
白飛飛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林芊雪的眼睛，嘴唇終于動了動。
“我……”
正當白飛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漆黑的天空突然劃過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白飛飛和林芊雪兩個人終于在這道刺眼的白光下，看清楚了對方臉上的表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林芊雪在看清楚白飛飛的臉的那一瞬間，竟然恍然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另一個自己。
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在腦海中漸漸冒出了可怕的嫩芽。
林芊雪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和驚恐。
白飛飛的嘴唇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xù)上下開合著。
可她的聲音卻被天邊的那一道悶雷給掩蓋住了。
原本只是能夠揚起白飛飛一頭漂亮的卷發(fā)的風在一瞬間變得狂暴了起來，一粒風沙被吹進了林芊雪的眼睛，讓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這樣一來，便也錯過了白飛飛的唇形。
白飛飛的心底劃過一道黯然。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把這個藏在心里二十幾年的秘密告訴林芊雪，卻遇到了這種事。
林芊雪難道是得到了老天爺?shù)氖裁刺貏e優(yōu)待？在她即將面對人生最殘忍的時刻的時候，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等到林芊雪揉出了眼底風沙之后，白飛飛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去，就要從這個巷子里消失了。
林芊雪想要追上去，追問剛才她剛才到底說了些什么。
可白飛飛的背影看上去雖然是搖搖欲墜，卻還是冷冰冰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芊雪頓時便覺得自己的腳步十分沉重，再也沒有了要追上去的勇氣。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飛飛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她還是沒能找到那些問題的答案。
……
夜已深，天邊的雷聲震耳欲聾。
狂風肆虐，躲在云層之上遲遲不肯下墜的雨滴會籠罩著整個帝都，讓整個帝都的氣氛都變得十分壓抑。
終于，走在回家的路上的白飛飛覺得自己的鼻尖上掉下來一枚雨滴，在她的鼻尖上濺起了一點點可憐的水花。
她有些茫然地摸了摸鼻子，抬頭去看天空。
被烏云層層籠罩的夜空漆黑如墨，連一枚孤單閃爍的星星都看不到。
可白飛飛抬頭的瞬間，豆大的雨滴卻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她的臉上，肩頭。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雨點就變得密集了起來，瘋狂地從一個仿佛巨大的黑洞一般的天空中砸下來，淋濕了白飛飛的頭發(fā)和衣服。
白飛飛被這冷冷的雨水一砸，燥熱的臉頰上才緩緩降下去了幾分，恢復了幾分理智。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四處望了望。
赫然發(fā)現(xiàn)，前面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竟然就是杜天凌的別墅。
白飛飛簡直哭笑不得，這難道是天意？
眼下雨下得越來越大，白飛飛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跑向了杜天凌的別墅。
門口的保安看到是白飛飛，也有那么一瞬間的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白飛飛放進去。
可腦子里一閃而過白飛飛和杜天凌之間的緋聞，還有之前在新聞上看到的白飛飛和林芊雪似乎是關系很好的閨蜜，便也咬了咬牙，自作主張地就把白飛飛給放了進去。
管家看到渾身都濕透的白飛飛嚇了一跳，立刻叫人拿來了兩條溫暖干燥的浴巾，把白飛飛渾身上下都包了個嚴嚴實實。
下人還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姜湯。
白飛飛低著頭，用一副像是不屬于自己的低沉嗓音問道。
“杜天凌不在么？”
下人把姜湯一邊端端正正地擺在白飛飛的面前，一邊溫聲回答，“管家已經(jīng)去叫了，白小姐，您先喝碗姜湯暖暖身子。”
白飛飛緩緩裹緊了身上的浴巾，想要掩蓋住自己正因為緊張而瑟瑟發(fā)抖的身子。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被押上了法庭的十惡不赦的罪犯，正在等著最后的判決。
似乎度過了自己生命中最漫長的十幾分鐘之后，白飛飛的身后才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她立刻繃緊了身子，心跳如擂鼓，連眼睛也不敢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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