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古怪?說來聽聽。”
今日傍晚,景洛澤才下命令,將夏雨岑禁足凝萃宮中,這不到半天的時候,就開始出幺蛾子了。
“今夜皇后在偏殿沐浴,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只留了貼身宮女潤雨守著。
“而半個時辰前,潤雨帶了名身材高大的宮女進了偏殿,至今未出來。”
夏思瑾從手中的賬目中抬眸,瞥了眼箐藤,輕飄飄開口。
“一個時辰前的事情,怎么現在才來稟報。”
箐藤知道夏思瑾不滿意底下的人稟報太慢,但還是硬著頭皮辯解了兩句。
“本來以為只是生得高大并未懷疑,但進去時間太長,這才起了疑心。”
夏思瑾輕笑一聲,合上面前這本已經看完的賬目放在左手邊,又從右手邊的一摞藍本子里拿下一本,在面前攤開。
“一個時辰的時間,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完了,這時候來稟告我,去看謝幕嗎。”
箐藤知道夏思瑾心中不滿,自己也覺得羞愧。
那些人他看著挑的,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種事情。
夏思瑾對自己要求高,對手下要求也高,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看來下面那些人,還是要好好提點教育才是。
箐藤沉默著站在一旁,他深知現在任何辯解在夏思瑾看來,都是借口。
倒不如安靜一會兒,也讓夏思瑾舒心些。
夏思瑾第一次派除了他們四個之外的人去做任務,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情。
屋子里剛剛沉默下來,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箐藤看了眼夏思瑾,對方看了眼他一眼,又看了門口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箐藤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被他派去監視凝翠宮的人中的一個。
那人在箐藤耳邊耳語了幾句,箐藤又對他吩咐了幾句,就迅速離開了。
箐藤關上房門,走到離夏思瑾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輕聲開口。
“主人,那個高大的宮女方才離開了凝翠宮,天太黑,他們沒看清臉。”
夏思瑾嗯了一聲,提著毛筆的手在紙上寫寫畫畫,翻過一頁賬目才開口。
“那人離開后,凝翠宮又有什么動靜嗎?”
“燈滅了,沒其他動靜。”
夏思瑾又是嗯了一聲,又在紙上算了半晌,翻過一頁賬目,才開口道。
“派人跟著他,若是再去凝翠宮,及時通知我。”
“已經吩咐下去了。”
夏思瑾點點頭,本來滿腔的不滿頓時散得一干二凈。
箐藤做事周到細致,讓她根本生不起氣來。
想到這里,夏思瑾抬頭看著箐藤,彎起眉角,輕聲開口道。
“別人做事,到底比不上你。是我要求太高了。”
箐藤眼皮一跳,他以為,夏思瑾會責罰那些人,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不知道為什么夏思瑾有些反常,但箐藤還是恭敬地回了話。
“是他們辦事不利,與主人無關。”
夏思瑾扯著嘴角笑,伸手伸了個懶腰,捂著嘴一邊打哈欠,一邊站起身。
“睡吧,時候也不早了。對了,藥方送過去了嗎?”
“藥方主人吩咐之后,就立刻送了過去。”
“嗯。明日起就讓紅燭服侍我,你畢竟是男子,在宮中還是諸多不便。”
“一會兒就去告訴紅燭。”
夏思瑾點點頭,扭頭望了眼箐藤。
箐藤隨即會意,退出了正殿。
前一夜睡得早,但夏思瑾第二日還是快日上三竿了才起來。
潔面以后坐在梳妝鏡前,紅燭給夏思瑾上著妝。
妝還沒上完,箐藤就進來了。
“主人。”
“怎么了?”
夏思瑾盯著鏡子,眼神未動,紅燭在給她小心地描著眉。
“今日一早,皇上就派人去鐘靈宮取了鳳印,這會兒已經送到了凝萃宮。”
夏思瑾瞳孔微動,有些微微的驚訝,她以為景洛澤昨日剛剛禁足夏雨岑,鳳印會晚一些才交給她。
“鐘靈宮那邊什么反應?”
“鐘靈宮那邊倒是挺干脆的,聽說是去取鳳印,貴妃很快就取了交給當差的人,也沒出言為難,并未見著有不悅之色。”
陳貴妃的反應在夏思瑾意料之中,卻也在她意料之外。
那天她在鐘靈宮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陳貴妃是個安穩的,如果不是夏雨岑太過張揚,她也不會找上夏思瑾。
但沒了鳳印還不見任何不喜之色,實在就是有些意外了。
鳳印對陳貴妃來說,可是對付夏雨岑很重要的一件武器。
“凝萃宮呢?”
“送鳳印去的時候,皇后看著挺高興的。”
“可有刁難那些當差的人?”
“這倒是沒聽說。”
“好,我知道了,去吧。”
“是,主人。”
匯報完,箐藤就退了出去,紅燭繼續給夏思瑾頭上插著簪子。
紅燭站在她身后,左右看著,生怕簪子哪里不穩當或者歪斜了。
夏思瑾抬眸看了她一眼,輕聲開口問到。
“你怎么看這件事情?”
“嗯?”
紅燭從桌上拿起一朵珠花,正要戴上,卻被夏思瑾的話問得一愣。
“我說鳳印的事情。你怎么看這兩個人的反應?”
紅燭彎著眉眼笑起來,一邊給夏思瑾戴著珠花,一邊開口。
“皇后像朵牡丹,花中之王,張揚妖艷,她沒有出言嘲諷去送鳳印的人,已經是言辭寬厚了。
“陳貴妃紅燭沒見過,不過聽箐藤提過,像朵白梅,遺世獨立,孤芳自賞。鳳印對她來說,可能并不太重要。”
紅燭又給夏思瑾的眉心點上一點朱砂,才算完成。
滿意地從鏡子里看著夏思瑾精致的臉,似乎在等著主人家的夸獎一般,笑瞇瞇的。
夏思瑾也是滿意的,勾著唇站起身,再次開口著。
“你這比喻也挺恰當,只是陳貴妃不過剛接觸一次,還不可以妄下定論。在宮里,少說話,多做事。”
“是的主人,紅燭記下了。”
之前紅燭因為沖動和景洛軒吵了起來,結果被夏思瑾冷落了好長時間,她可不敢好了傷疤忘了疼。
“今日天氣不錯,在屋子里查賬目,悶了好些天,今日就出去走走吧。”
紅燭上前扶著夏思瑾,慢悠悠地朝殿外走去。
夏思瑾今日出門,明面上是悶太久去走走,但實際上,醉翁之意可不在酒。
出去走走,說不定就碰到了鐘靈宮的主子,又或者不小心就走到了凝萃宮門口。
誰又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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