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瑾食完東西,就跟著巒英去了百草苑。
進(jìn)屋子巒英囑咐幾句便離開了,還夏思瑾一個清閑。
景洛晨王府里仆人并不多,再加上夏思瑾進(jìn)門以前,也只有賀語柔一個女主子,所以偌大的王府的顯得格外冷清。
府里的很多院子都是空著的,沒有人住,除開平日里下人的打掃,根本沒有任何人煙。
百草苑離靜書齋比不上水仙閣近,但走路也一會兒便到了。
屋子里一股潮濕的氣味,聞著便知道許久沒有人住過。
但屋子里卻是一塵不染,許多東西都是有的,還有些沒有的東西,得等用過以后才知道。
夏思瑾在屋子里收拾著自己從府里帶來的書籍紙張,紅燭在旁邊幫忙打著下手。
兩個人沒忙一會兒,巒英就又踏進(jìn)了院子。
“娘娘,王爺讓屬府里的管家鑰匙送來,說以后王妃就是府里的女主人,這些自然也應(yīng)當(dāng)交給王妃。
“府里田產(chǎn)賬目暫時未送來,王爺覺得娘娘第一日進(jìn)府,先好好休息熟悉府中事宜,過后處理那些也不遲。”
夏思瑾將一摞書放在書架上,轉(zhuǎn)身一邊整理紙張一邊看了眼巒英開口到。
“本宮知道了。”
“王爺還讓屬下來問王妃,午膳有沒有想食的,好吩咐后廚去做。”
夏思瑾將一支紫檀狼毫掛在筆架上,歪頭想了想,沒想出什么特別想吃的,便隨口答了一句。
“本宮無忌嘴,也沒特別想食的,后廚照著王爺?shù)目谖蹲霰闶橇恕?br />
“王爺受傷,讓后廚做些清淡的,少鹽少辣,菜色也不需要太多,食不完就浪費了。”
說完,夏思瑾又將一只更細(xì)一些的毛筆掛在筆架上。
巒英應(yīng)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走在去后廚的路上時,巒英還在尋思夏思瑾這個剛進(jìn)府的二王妃。
他以前只聽景洛晨說起夏思瑾如何如何,卻從來沒資格見到過。
景洛晨那次進(jìn)宮參加笄禮,他也只能夠在外面守著,自然沒見到夏思瑾。
以前只聽自家王爺說王妃容貌傾城,世間難有人能企及。
說王妃雖然看著清冷不好相處,但實際上只要沒有壞心思,其實一來二去也是好相處的。
他還記得每次景洛晨說到這里的時候,都會嘆氣。
他不知道為什么,但主子的事情又怎么敢多問。
昨天夏思瑾進(jìn)了王府,巒英才第一次見到了這個主子。
第一眼見到夏思瑾,巒英腦子里只有三個字,真好看。
本來他以為賀語柔已經(jīng)是好看了,但沒想到夏思瑾比賀語柔要好看上太多。
而且那種骨子里的清冷和孤傲,著實讓人退避三舍。
但是最讓巒英服氣的是夏思瑾昨夜處理時的氣魄,干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換作尋常女子,早就哭得尋不到天南地北,王妃卻面不改色,一個人照顧了景洛晨整夜。
之前賀語柔一只把景洛晨搞得煩躁,這會兒夏思瑾進(jìn)了府,府里有了個正兒八經(jīng)的女主人,也算是熬過來了。
想起賀語柔,巒英就又想起她當(dāng)初為何進(jìn)府,一下子又來了氣,但卻使勁壓了下去。
夏思瑾收拾過東西,已經(jīng)快晌午,洗過臉便有個小侍女過來請她去用膳。
等夏思瑾走到飯廳時,景洛晨已經(jīng)坐在了桌子跟前,侍女還在布菜。
看著滿桌的菜色,夏思瑾眉心不自覺皺了皺。
“怎么做了這么多菜?”
景洛晨揮退了布菜的侍女,夾了塊獅子頭到夏思瑾碗里,輕聲開口到。
“想著你今日第一次在府里正式用膳,便讓后廚多做了些。我受傷了,總不能讓你跟著一起食清淡無味的。”
“晚膳就別讓后廚做這么多了,太浪費,撤幾個菜下去賞給后廚的人吧,他們做這么久也辛苦了,王爺覺得如何?”
“你決定便好,府里頭你是女主人。”
景洛晨給自己夾了一塊清水魚丸,伴著萵筍和米飯,說完話就送進(jìn)了嘴里。
夏思瑾輕輕應(yīng)了一聲,指了幾個菜讓人撤下去賞給后廚。
“回頭你挑幾個侍女到你院子里,只跟著一個人,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景洛晨嚼完嘴里的東西,突然想起夏思瑾身邊還沒人服侍,便提了句嘴。
“我這邊有兩個人,已經(jīng)夠了。其他人讓管家安排便是了。”
“侍候外院的讓管家安排,近身侍候的還是你自己挑幾個合眼的去,用著也舒心。”
“也好,回頭我在府里看看,有滿意的便提到我院子里去。”
用過午膳,夏思瑾關(guān)著門在屋子里給景洛晨上藥的時候,突然想起昨夜賀語柔懷孕的事情。
“賀語柔懷孕,你可派人去問過?”
夏思瑾明顯感覺到手下的身子驀地僵住,半晌才聽見回音。
“未曾。”
“為何,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寧愿從來沒有那個孩子。”
夏思瑾心里頭驀地驚住,她知道賀語柔進(jìn)府是景洛晨被迫而為,卻沒想到他這么不待見賀語柔。
她以前聽景洛軒提過幾句賀語柔的事情,也沒細(xì)講,這會兒她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聽聽景洛晨是如何看的。
“賀語柔究竟是如何進(jìn)府的,你可還記得?”
又是漫長的沉默,這次等到夏思瑾開始打結(jié)的時候,景洛晨才出聲。
“記得,這輩子都不會忘。思瑾想聽嗎?”
“你愿意講,我便聽,不愿講,就當(dāng)我今日沒提過。”
夏思瑾收好紗布,又拿了藥出來給景洛晨手臂上著。
“那天是母后生辰,我在殿上喝得太多,昏昏沉沉的被人扶到偏殿休息。
“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賀語柔不著寸縷躺在一張床上,緊跟著母后就帶了人來。
“所以便娶了她進(jìn)門。但是我肯定我沒有碰過她,當(dāng)時我雖然喝醉了,意識卻還是有一些。”
夏思瑾一邊上藥,一邊不動聲色地聽著,心里頭越發(fā)肯定賀語柔的肚子有鬼。
她抬頭看了眼景洛晨,輕聲開口。
“那你可還記得,你進(jìn)偏殿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景洛晨皺了皺眉,像是在回憶,頓了瞬間才又開口。
“我記得睡在偏殿的時候,聽見有開門和說話聲,還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爬上床,但確實飲了酒,記不太清,只能肯定我確實沒碰過賀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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