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片瀑寒。
太學(xué),一身青色長袍,背負(fù)古劍的葉扁舟邁步走來,強大的劍意,隨著前行的腳步,越發(fā)驚人。
太學(xué)中,每一位武道先生都被這股駭人的氣息壓的難以喘息,連動手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大先天,世間武道的最巔峰,普天之下,武者如繁星,大先天境界的武道強者卻只有六人。
這世間,除了六位大先天,沒有人真正知道大先天強者究竟強大到何種程度。
原因很簡單,大先天之下,連與這六位絕世強者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太學(xué)東邊,一座不起眼的小屋中,燈火跳動,小屋內(nèi),太學(xué)祭酒坐在書案后,看著手中的經(jīng)卷,蒼老的面容上淡有凝色。
來了。
小院外,葉扁舟佇足,目光看著前方小屋,平靜道,“太學(xué)祭酒,葉扁舟拜會。”
話聲方落,小屋中,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一身儒袍的太學(xué)祭酒邁步走出。
兩人照面,目光瞬間碰撞。
“貴客到來,有失遠(yuǎn)迎,見諒。”
簡單的寒暄,兩人再無多言,對視的目光,逐漸凝下。
下一刻,兩人身上氣息不斷攀升,十丈方圓,沙石紛飛,十丈之外,卻是依舊一片平靜。
沒有出手,只是氣息的碰撞,兩位當(dāng)世最強的大先天,初次交鋒。
十息后,葉扁舟眸子瞇起,周身氣息漸漸收斂。
“不是你。”
葉扁舟淡淡說了一句,轉(zhuǎn)身離去。
小屋前,太學(xué)祭酒看著葉扁舟離去的背影,滄桑的眸子露出凝色。
葉扁舟的實力,已經(jīng)超越尋常大先天了。
太學(xué)外,一架馬車等在那里,馬車前,燕采薇靜立,完美無瑕的容顏上不帶絲毫波瀾。
不遠(yuǎn)處,幾道身影隱藏在黑暗中,此刻,卻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皇宮,壽心殿內(nèi),一直關(guān)注著葉扁舟動向的陳帝將手中密報捏碎,神色一震。
女子!燕采薇!不會有錯,原來,燕國長公主一直在洛陽城內(nèi)。
大意了。
如此說來,劫走赫連云之人,不是七王,也不是柱國府的余孽,而是燕國的那位長公主。
陳帝心中波瀾翻涌,這一刻,才將先前發(fā)生的一件件事關(guān)聯(lián)起來。
如此,葉扁舟來洛陽,目的便是為了接燕國長公主回去。
七王府、長孫府,李府,洛陽城中,幾個權(quán)勢滔天的老狐貍收到情報后,全都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他們一直猜忌過來猜忌過去,卻是被燕國那位長公主耍的團團轉(zhuǎn)。
慶元侯府前,慶元侯坐上馬車,著急朝太子府趕去。
“殿下!”
太子府,慶元侯未經(jīng)通報,便急匆匆闖入府中。
前殿內(nèi),燭火通明,陳文恭看著前方匆匆走來的慶元侯,神色沉重異常。
“殿下收到消息了?”
慶元侯走上前,急聲道。
“嗯。”
陳文恭點頭,沉聲道,“燕采薇果然來了洛陽,我們太大意了。”
“祭酒大人會出手嗎?”
慶元侯問道。
“還不知道。”
陳文恭神色凝重道,“傳言,祭酒是六位大先天中最強的一位,只是,誰都沒有見過祭酒親自出手,如今,葉扁舟到來,或許便能驗證傳言的真假,若是祭酒贏了,燕采薇就很難帶走赫連云,我們還有機會扳回一局。”
慶元侯聞言,神色同樣凝下,若是祭酒大人敗了呢?
這個后果,恐怕不堪設(shè)想。
蘇府,徹夜未眠的蘇白站在西院,注視著太學(xué)方向,眸中深沉如淵。
太學(xué)祭酒究竟有多強呢?
老許說過,十一年前,他曾在柱國府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衡的殺意,這股殺意之強,超越了所有大先天,讓人絕望。
今日,葉扁舟到來,或許能驗證太學(xué)祭酒的真正實力。
各方注目,太學(xué)前,葉扁舟邁出走來,神色間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驚喜。
“沒有交手?”
燕采薇看著前者,面露異色,開口道。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葉扁舟淡淡應(yīng)道。
燕采薇聞言,眉頭輕皺,不解道,“何意?”
“路上再說,先離開吧。”
葉扁舟平靜應(yīng)了一句,邁步朝前方走去。
燕采薇點頭,拉著馬車,跟了上去。
洛陽城西城門,城門大開,一位位禁軍將士嚴(yán)陣以待,神色都凝重異常。
面對名震天下的燕國第一劍,縱然陳國最精銳的禁軍,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懼意。
夜色中,馬車隆隆,兩道身影邁步走來。
葉扁舟、燕采薇,燕國武道第一人,燕國權(quán)勢第一人,如今齊聚洛陽,不禁讓人有些心神恍惚。
誰都沒有想到,站在燕國最頂峰的兩人竟會同時來到洛陽。
禁軍前,尉遲卜一手握住腰間的劍柄上,手臂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在燕國劍道第一人面前,沒有人能真正保持冷靜。
眾人矚目,葉扁舟、燕采薇邁步走出皇城,馬車中的人,雖然每個人都知曉是誰,卻是無人敢上去阻攔。
太學(xué),東邊的小院中,太學(xué)祭酒看著西邊,蒼老的神色閃過一抹感慨。
后生可畏。
守護數(shù)十年的秘密,看來快要守不住了。
皇宮,壽心殿內(nèi),收到葉扁舟離開的消息后,陳帝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退下吧,朕累了。”
陳帝開口,說道。
“是,老奴告退。”
劉允恭敬行了一禮,弓著身離開。
殿門關(guān)閉后,壽心殿內(nèi),燭火隨之熄滅,變得安靜下來。
殿前,劉允看著身后的壽心殿,眸中越發(fā)不解。
他總覺得陛下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他跟了陛下十多年,卻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位陳國的帝王。
壽心殿中,一幅仕女圖前,陳帝佇足片刻后,旋即打開密室,進入了其中。
太學(xué),佇足許久的太學(xué)祭酒收回目光,轉(zhuǎn)身走回了身后的小屋。
洛陽城外,葉扁舟突然停下步子,回首看向太學(xué)方向,神色一凝。
方才的感覺,奇怪。
“怎么了?”
燕采薇停步,看著身邊之人,開口問道。
“沒什么。”
葉扁舟應(yīng)了一句,繼續(xù)朝前走去。
夜下,兩人離開洛陽,踏上了回歸燕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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