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鯉魚,蘇白和你提過你的身世嗎,你的父母是誰,你知道嗎?”
小院中,席韻看著身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色問道。
“不知道。”
小鯉魚輕輕搖頭,道,“公子說,我是許伯在河邊撿到的,連許伯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人。”
席韻聞言,眉頭輕皺,看向梅花樹下還在練劍的蘇白,眸中閃過凝色。
奇怪。
蘇白的驚才絕艷,已然讓整個洛陽都為之側(cè)目,如今,竟是連他的小侍女都如此不同尋常,太奇怪了。
難道,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席韻自問,卻是連自己都不相信。
“小鯉魚,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你的武道修為,知道了嗎?”
席韻認(rèn)真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鯉魚方才學(xué)武幾天,便有這樣的造詣,若是傳出去,定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嗯。”
小鯉魚點頭道,“公子和我說過,不讓我和別人動手。”
席韻頷首,蘇白這小子還算清醒,知道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蘇白,休息……”席韻開口,剛要提醒蘇白可以休息一會,突然話語一頓,神色變化。
要破境了?
但見梅花樹下,風(fēng)起殘花,漫天梅花飛舞中,蘇白身影越來越快,如驚鴻,讓人眼花繚亂。
照目間,風(fēng)停,劍止,蘇白周圍,落花滿地,傲寒于世。
席韻從震驚中回過神,看著梅花樹下的少年,開口道,“恭喜!”
蘇白轉(zhuǎn)身,行禮道,“多謝席先生這些日子的教導(dǎo)。”
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是,看到她教導(dǎo)的少年能有這樣的成就,席韻心中多少還是有著一絲欣慰,臉上露出笑容,說道,“也許,很快我就沒有什么能夠教你的了。”
說到這里,席韻目光看向身邊的少女,繼續(xù)道,“還有你這個小侍女,今后,你可要好好待她,這個丫頭,未來的成就不會在你之下。”
蘇白頷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道,“我蘇白的丫頭,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fù)她。”
小鯉魚聞言,小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意,柳眉彎彎,俏生生的,很是惹人憐愛。
“行了,不要在我這里炫耀你們主仆之間的感情了,趕緊走吧,這些日子別再過來,馬上就要年關(guān),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席韻沒好氣地開始轟人道。
“那我們便先行告辭。”
蘇白笑道,“有時間,席先生也可以去蘇府做客,我和小鯉魚隨時歡迎。”
“走吧,走吧,做客的事情有時間再說。”
席韻很是不耐煩道。
“告辭。”
蘇白再度一禮,帶著小鯉魚一同離開。
“席姐姐,這個給你吃。”
小鯉魚放下手中的食盒,旋即和自家公子一起離去。
席韻看著石桌上擺放的食盒,輕輕笑了笑,這對主仆,著實與眾不同。
“公子。”
馬車隆隆,從太學(xué)朝著蘇府趕去,馬車上,小鯉魚看著眼前的公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馬上過年了,我們能把許伯接過來嗎?”
看著眼前丫頭緊張的樣子,蘇白不禁笑容道,“許伯不是一直都在府中嗎?”
小鯉魚聞言,神色一怔,面露不解之色。
“你這個傻丫頭。”
蘇白笑了一聲,沒有再多隱瞞,有些事情,小鯉魚的確該知道了。
“姜伯,便是老許。”
蘇白輕聲道。
“管家是許伯?”
小鯉魚面露驚色,難以置信道。
為什么她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要說出去,知道嗎?”
蘇白輕聲道。
“嗯!”
小鯉魚使勁點了點頭,應(yīng)道。
兩人交談間,馬車快速前行,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蘇府之前。
小鯉魚下了馬車,這次把自家公子都忘了,急匆匆地回了府中。
蘇白跟在后方,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和老許的感情真還深,他怎么就覺得那個老頭子除了一口大黃牙,就沒什么特別的了。
西院,小鯉魚急匆匆走來,待看到外面躺椅上懶洋洋躺著的老人后,大眼睛中不禁沁出了淚花。
躺椅上,老許睜開眼睛,待看到前方丫頭臉上的淚水后,便明白小鯉魚已知曉了他的身份。
老許坐了起來,蒼老的面孔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開口道,“好了,都大丫頭了,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愛哭。”
“許伯!”
聽到眼前老人熟悉的聲音,小鯉魚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老人起身,邁步上前,伸手擦去小丫頭臉上的淚水,道,“不哭了,許伯一直都在你們身邊。”
西院外,蘇白邁步走來,看著院中場面溫馨的一幕,沒有出聲打擾。
老許看到前方,因為方才破境不久,氣息還無法完全收斂的蘇白,眸中異色一閃而過,驚訝道,“公子破境了?”
“嗯。”
蘇白頷首道,“小有感悟,僥幸得以突破。”
老許聞言,面露感慨,從今天起,公子終于開始邁入真正的武道之路了。
武道八脈,從最初的陰蹺、陽蹺,到最后的任督二脈,每一步都是在為武道之路打基礎(chǔ)。
世間的每一位先天,皆是通了八脈的強者,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要打通最為關(guān)鍵的任督二脈。
公子如今通了六脈,下一步,便要開始沖擊最為關(guān)鍵的任督二脈。
“公子,老奴建議,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老許正色道,想要沖破任督二脈,除了武道修為的積累,磨礪和感悟也很重要,很多人終其一生,便卡在了任督二脈前,難以破境。
公子要是一直留在洛陽城,受到身外事的牽絆,很難真正靜下心來領(lǐng)悟武道的真諦,破境,便更難上加難。
“等年關(guān)過后吧。”
蘇白點頭應(yīng)道,“年關(guān)將至,我有預(yù)感,這個洛陽城不會太平靜。”
他如今剛來洛陽不足半年,根基未穩(wěn),也不適合這個時候離開。
棋局方才剛剛開始,稍有不慎,下棋者便會成為棋盤上的棋子。
“小鯉魚,許伯想吃你親手做的鹵水雞了。”
老許目光看向身前的丫頭,輕聲說道。
“我去做。”
小鯉魚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快步離開了西院。
蘇白看到老許支開小鯉魚,便明白,老許有事情要和他說。
“公子,你知道老奴的境界為什么這些年來,一直寸步未進嗎?”
老許輕嘆道。
“祖父和我說過,因為二十年前,你與蘇平平交手,輸了半招。”
蘇白回答道。
“不錯。”
老許頷首道,“當(dāng)年,老奴輸了半招,劍道被破,心境有缺,所以,二十年來,武道修為不進反退,人也頹廢了很多。”
“蘇平平很可惡。”
蘇白沉聲道,“你本該和葉扁舟一樣,早就踏入大先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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