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然而至的山洪讓敵我雙方都變得艱難起來。
不過,現(xiàn)在畢竟是夏天,老天爺尚且餓不死瞎家巧兒兒鳥,更何況都是有手有腳還有槍的人呢。
彼此也不招面的敵我雙方在山林里困頓了一天,當(dāng)?shù)诙煸绯康臅r候,山里的洪水便已經(jīng)泄去了。
于是,武更帶著隊員們又向開始向北前進(jìn)了。
按丁虎子的介紹,他們連出山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武更帶隊愈發(fā)小心了起來,敵人勢大道路難行,這要是讓日偽軍給堵在哪個絕地上那他們想跑也跑不了了。
武更的小心還真就起作用了,當(dāng)他們正在一處樹林中行軍的時候,就有隊員看到有偽軍從后面的開闊地過來了。
于是一聲招呼所有人就齊刷刷的趴下將槍架了起來,看向了那支從后面過來的偽軍。
“人不少啊,得有一百來人呢!”三喜子小聲嘀咕。
三喜子在隊里有個外號叫作“小算盤”。
為啥叫小算盤,那自然是因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背后都是有深意的。
他所說的“人不少得有一在百來人”那就是咱們別和偽軍打了吧!
只是,這種情況下就是不用三喜子嘀咕,武更也不會與偽軍開戰(zhàn)。
他們也只是在樹林里行走罷了,那樹林的地勢也并不比那開闊地高,樹林的另一面便是下雨積成的大水泡子。
如果現(xiàn)在他們敢和這支偽軍開戰(zhàn)的話,一開始偷襲自然能占上些便宜。
但是,一進(jìn)入相持階段他們二十來個人想消滅一支百十來人的偽軍那基本不可能!
于是武更他們也只能觀望,就看著這支偽軍從他們前面二百多米處的地方向北面趕去。
“哎,這支偽軍應(yīng)當(dāng)是從柳河縣城里出來的吧。”三喜子又小聲嘀咕道。
三喜子這么一說,有腦袋反應(yīng)快的隊員便也低聲道:“我看到一個穿雨衣的了!
那會不是他們當(dāng)官的啊!那里頭會不會有內(nèi)那個誰啊!”
內(nèi)個誰?哪個誰啊?那名隊員無疑是指胡文祿。
隊員們可是都記得誰要是斃了胡文祿,咱們反日聯(lián)軍一朵花就挺到誰身上的事呢!
“那就開槍斃了,說不定你能娶到咱們反日聯(lián)軍那朵花呢。”三喜子低聲笑道。
隊員們看向了武更,卻是被武更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們知道,這個玩笑開過份了。
反日聯(lián)軍的那朵花現(xiàn)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畢竟那是咱們自己的人!
另外,你就算把胡文祿打死了,那也得有命逃出去算啊!
于是所有人便不吭聲了。
現(xiàn)在他們能做的也就是默默注視著那支偽軍一直向北,直至最后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dāng)中。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如果這支偽軍要是知道自己被雷鳴小隊夸人多那會足足給氣個好歹的!
他們正是胡文祿帶領(lǐng)著從柳河縣城追出來一個營中的兩個連。
這兩個連原來可是二百多人呢!
結(jié)果在前天夜里被雷鳴用手雷一頓亂炸,然后山洪就來了。
于是這二百人就剩下了一百人。
一百人和武更他們比起來那自然是多的,可是和原來那二百多人比起來那可就是陣亡過半了啊!
對!是陣亡過半,而不是傷亡過半。
因為他們這支隊伍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傷員了。
一開始他們被大許子和石瓊花打了個突襲后那兩個人就跑掉了,那時是有傷員的。
然后到了夜里,雷鳴又摸了過來,沖著他們?nèi)恿艘活D手雷,那傷員自然就更多了起來。
只是,后來傷員就都沒有了。
要問為啥沒有?那是因為夜降暴雨山洪爆發(fā)。
傷員那就是動不了地方的,結(jié)果你們傷員不動是不,那么好吧,洪水是會讓他們動的。
結(jié)果,那些傷員就都被山洪給“搬運”走了!
此時這些在戰(zhàn)斗與洪水之中殘存下來的偽軍自然不知道他們所搜索的雷鳴小隊就在離他們不遠(yuǎn)處的樹林里藏著。
他們之所以要一直向北,那是因為經(jīng)過敵我雙方這段時間的追逐戰(zhàn)斗,他們離出山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那他們自然是奔山北面來了,這里出山快啊!
這兩天在山里雷鳴小隊還有那暴雨山洪是接踵而至的襲擊他們,他們是真的傷不起了!
這支偽軍也就走了一個來小時終究是盼得深山出太陽了。
他們聽到了山頭上有自己人的呼喝之聲。
日軍來圍堵雷鳴小隊那自然是帶了偽軍當(dāng)向?qū)У摹?br />
此時這支偽軍終于是看到自己人了。
當(dāng)他們和同為偽軍的同伴們會合到一起的時候,那真有點“竟無語凝噎,唯有淚千行”的傷感了。
他們就是看到那一個個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他們的日軍士兵,都覺得比原來可愛的多。
畢竟這一年以來,日軍待他們偽軍那也算是不薄,此時的他們卻是已經(jīng)打內(nèi)心里認(rèn)同自己是日本人的奴才了!
“哎呀,燒餅,你特娘的行啊,竟然混了件雨衣穿!”先到的偽軍中有人驚訝的喊道。
那雨衣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穿的。
就是日軍穿雨衣那也得是個軍曹啥的,至于說偽軍那也就是連長以上的軍官日本人給發(fā)了。
而那個燒餅卻也只是個排長罷了,排長那能穿上雨衣那豈不是挺牛逼的嗎?
“史球子,你特娘的傻啊!營長陣亡了!”被喊之人嚇得忙伸手就去捂問話之人嘴巴。
史球子眼見燒餅的臉色就知道不對,他又一琢磨忙也閉上了嘴巴。
只是那個史球子剛才那一嗓子實在是過于響亮。
日本兵大多數(shù)沒聽懂,但是很多偽軍士兵卻已經(jīng)聽到了,臉色那也刷的一下子就變了。
而這時燒餅和史球子兩名原本就很熟稔的偽軍就躲到了一邊嘀咕了起來。
燒餅就小聲的給史球子講起來了。
咱們遇到伏擊,營長是如何如何陣亡的。
完了吧,咱們夜間宿營的時候就又讓人家用手榴彈給炸了。
再完了吧,發(fā)大水了,傷員和死去的營長卻是都被大水給沖跑啦,就去找王七的親老弟去了!
要問這雨衣又是咋回事呢?
原來那雨衣本是給傷員蓋著的,只是大水一來,那雨衣和傷員卻是一起被被山洪給卷走了。
人在剛被淹死的時候那是沉底的,因為瀕死之人在被水淹了的時候那都會張嘴的就會被嗆水灌大肚。
這時人體的比重就大那就沉底了,等再過幾天人體一腐爛膨脹那自然就會又浮起來。
只是,雨衣卻沒有那么廢事,有這么一件雨衣就在被洪水沖過的過程中就掛在了樹上。
而燒餅這支偽軍在向北面而來的過程中,燒餅就把那件雨衣給撿了回來。
都是打仗之人,要說迷信那也是有的,可有的時候他們卻是比誰都不迷信!
死人總是要給活人讓路的,這一點,不分站在哪個立場上的軍隊那都是一樣的。
所以,燒餅自然不會管那死人的衣服晦不晦氣,他就給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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