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周讓沖到山頂時,看到黑暗里對面的山野之中有明明滅滅的槍火閃爍。
隨著那槍聲,有無數(shù)道子彈的紅線正向這座山上飛來,山中多石,到處都是子彈打在石頭上的叮當(dāng)之聲。
“重機槍打起來!”這時周讓聽到黑暗之中有人高喊。
而那聲音周讓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和親切,那正是雷鳴的聲音。
“我是周讓,收縮防守!”雷鳴話音未落,周讓的聲音又起。
可是,這功夫,那山頂上的重機槍已是“洞洞洞”的掃射了起來。
于是周讓的聲音也只是說了一半就被那重機槍的聲音給打斷了。
重機槍的火力就是不一樣,這挺重機槍在黑夜中打出的那子彈的流光仿佛都比步槍的粗壯了些。
于是那重機槍的流光打向了遠處的哪里,哪里的槍火就不再閃爍。
當(dāng)然不是說這挺重機槍一定就把敵人打死了。
而是對方不敢輕捋其鋒,眼見那重機槍掃射而出的扇面過來了,沒有人會傻到再開槍與重機槍對射。
可是這個時候,就聽有到“轟”的的一聲炸響,那爆炸點卻正是那挺重機槍略前的位置上。
那是手雷,而不是擲彈筒!黑夜之中有日軍竟然已經(jīng)摸到距離那挺重機槍只有幾十米的位置上了!
那挺重機槍被炸沒炸掉不知道,可是那第一聲手雷的爆炸也只是開始,卻是接二連三又有手雷的爆炸聲在那里響起。
而這回那個重機槍的位置可不能幸免了,就見那里是一片手雷爆炸的閃光。
也不知道剛才操縱重機槍的人是誰,看樣,他已經(jīng)完了。
“我是周讓,收縮防守!”周讓再次高喊道。
其實周讓這短短八個字里就已經(jīng)蘊含了只有自己人才能明白的信息。
日偽軍自然不知道雷鳴所帶領(lǐng)著的這支小隊里到底有誰,可是雷鳴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夜色太黑,周讓又不能明喊我?guī)Т瑏砹舜蠹铱斐吠恕?br />
但只要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會想明白。
周讓突然到了那是怎么到的,那自然不只是幫他們來防守的,而是給他們帶來生的希望甚至是逃命的方法的。
果然,在周讓這聲尖利的喊聲里,這回有人已是開始向他這里靠攏了。
可是就在這時,黑暗之中卻是又發(fā)生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他們就聽到“轟”的又是一聲爆炸,而這聲爆炸雖然只有一聲,卻是比剛才那片手雷爆炸的聲音還響。
那分明是裝藥量明顯比手榴彈或者手雷多的某種爆炸物所產(chǎn)生的爆炸。
而那炸點卻是離著剛剛手雷爆炸的地方往下了幾十米。
想來,那里正應(yīng)當(dāng)是摸上來的剛剛?cè)油晔掷渍ㄖ貦C槍的日偽軍的位置。
顯然,敵人遭到報復(fù)了!
在這一刻,就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周讓都被弄迷糊了
炸藥?雷鳴他們弄到炸藥了?
迫擊炮彈?自己也沒有聽到那迫擊炮發(fā)射時的“嗵”的一聲響啊,那怎么就有迫擊炮彈炸了呢?
周讓還沒有想明白呢,這時他就聽到雷鳴已是在黑暗之中大聲喊道:“收縮防守!”
哎瑪,別管剛才那糊涂仗是咋打的了,雷鳴終于是知道自己來了。
“警戒!”周讓低聲命令道。
周讓并不知道,那聲爆炸正是雷鳴甩出了一顆迫擊炮彈。
雷鳴在前夜去炸日軍的迫擊炮時一共摸了兩顆迫擊炮彈。
他炸炮用了一顆,剩了一顆卻被他帶了回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把迫擊炮彈當(dāng)手榴彈用可是比手榴彈的威力大多了!
過了不一會兒,黑暗之中傳來了跑步聲和摸索著的悉瑣之聲。
而這時周讓卻是又感到奇怪了。
這仗都打到這份上了,那小鬼子怎么不打照明彈?
可沒等她琢磨明白呢,雷鳴這支小隊的人已經(jīng)陸續(xù)撤回來了。
“報名,看看都回來沒有!边@時黑暗之中傳來雷鳴低聲的吩咐。
于是“武更”、“三喜子”、“史振武”等等,等等,雷鳴這支小隊的人開始報名了。
只是報名報到了最后卻是缺了兩個人,一個是大許子,另外一個則是叫裴鐵剛的士兵。
此時黑暗之中也已經(jīng)趕上來的石瓊花一聽沒有大許子的報名聲,那腦袋是“嗡”的就是一聲。
大許子呢,不是犧牲了吧!
“大許子!”石瓊花脫口而出就喊了一聲。
而她這一聲在黑夜里來的是份外的突兀,所有人聽著都是一驚,隨即卻是感覺到了其中的那份焦急與不安!
可是,這黑燈瞎火的,這座大山這么大,根本就沒法去找一個人!
“你帶船過來的?”雷鳴沒有理會石瓊花,甚至他也沒有管大許子的死活。
作為一支部隊的指揮員要講大局,要想著大多數(shù)人的死活以及戰(zhàn)斗任務(wù)的完成。
至于其中個別人或者少部份人出了問題,所有的指揮員真的管不了太多。
這就是戰(zhàn)斗的殘酷。
當(dāng)然,作為一名指揮員來講,并不是說高人一等,如果戰(zhàn)斗需要,他也要有自己隨時犧牲的心理準(zhǔn)備。
至于說個人的情感與悲傷,那就是戰(zhàn)斗以后的事情了。
“我?guī)Я怂膫木筏子過來!敝茏屆卮鸬。
周讓帶著趙趕山一家還有丁虎子的一老家老小在雷鳴他們掩護下擺脫了日偽軍的追蹤,留下兩個人照顧他們,自己就急忙忙帶人又趕了回來。
然后他們也同樣經(jīng)歷了大雨,在天晴后就聽到了這里的槍聲。
周讓也只是在遠處觀望了一下,便猜到雷鳴他們應(yīng)當(dāng)是被日偽軍和洪水給圍在這座山上了。
她那頭就趕緊帶人砍木桿扎筏子。
這個筏子就是應(yīng)急的,他們手里既沒斧頭、鋸也沒有繩索的,卻是一切從簡。
他們專門挑那細長的小楊木桿松木桿,再用綁腿、樹皮、藤蔓,甚至那些男兵都把上衣撕成了細條用來綁木桿做筏子。
雷鳴他們在這座山上與日軍日夜周旋,可周讓他們那也跟戰(zhàn)斗似的一點也不敢偷閑。
他們好不容易做了四個筏子就趁著夜色奔這座山這里來了。
“走,撤退,把咱們那兩個人帶著!再去重機槍那里把裴鐵剛帶回來!崩坐Q命令道。
“哪兩個人?”周讓沒聽懂。
“我們又陣亡了兩個隊員。”雷鳴回答道。
周讓依舊沒有聽懂,那咋就又陣亡了兩個,那意思是前面還有?
好象應(yīng)當(dāng)還有,此時雖然是在黑暗之中,周讓也能感覺到雷鳴這支小隊的人數(shù)已經(jīng)變少了。
她卻哪知道,還有五名隊員的人頭已經(jīng)被日偽砍下來在對面樹林里掛著呢!
而雷鳴之所以要把這兩名隊員的遺體帶回去,那是因為他實在不能忍受自己的隊員的頭再被日偽軍砍下在陽光下暴曬。
“可大許子還沒有回來呢!”石瓊花急道。
那別人死了還能帶具尸體回來呢,可大許子呢,就是已經(jīng)犧牲了,可是連尸體都沒有帶回來!
別說是石瓊花了,這時在場所有人哪個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問題是那兩名先前犧牲的士兵和剛剛操作重機槍的裴鐵剛那還是有地方找的。
可大許子你又到哪里去找,他現(xiàn)在生死不知,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根本不沒法去找!
“大許子。”石瓊花快哭了。
雷鳴沉默,也只能如此了,再拖延會兒就搞不清是什么情況了。
很明顯日偽軍這是打算今夜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這支小隊拿下的。
此時的雷鳴并不知道,邵本良先鋒營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日軍那里了。
偽軍一個營被打沒了。
而那個營為什么被楊宇平打沒了,那自然是因為日軍的大隊沒有跟上卻是來圍剿雷鳴小隊來了。
日偽已經(jīng)受損失了,這支日軍若是再不能把雷鳴小隊拿下,那么他們見了邵本良那面子上都過不過去!
人家邵本良敗在了上千人的反日聯(lián)軍手里,可你日軍上千人的一個大隊卻沒有拿下一支不到二十人的雷鳴小隊,這將讓日軍上層情何以堪?
所以,日軍已經(jīng)決定今夜必須把雷鳴小隊拿下!
這時對面的日偽軍已經(jīng)不開槍了。
可是,雖然日偽軍雖然不開槍了,可是所有人卻感覺到在這黑夜之中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向他們這里收攏而來!
現(xiàn)在沒動靜可不是日軍暫停進攻了。
他們所有人都可以想見,就在這黑暗之中,有數(shù)不清的日偽軍正從在山腳山腰往上爬著。
如果在場之人不是老兵的話,光這份壓力也會讓他們心理崩潰掉頭就跑!
悉瑣聲又起,這是去背尸體的隊員回來了。
而這時令人驚喜的事情卻發(fā)生了。
“隊長媳呸兒來救咱們了嗎?哎媽,太好了!裴鐵剛還有救呢!”這聲音分明是大許子的!
于是,這時候所有人突然明白了,為啥大許子沒有及時趕回來,他卻是自己先跑那個重機槍工事那里去了。
他卻是先去背那個開重機槍的裴鐵剛?cè)チ耍?br />
真是有情有義的大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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