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前輩,你好好想一想,是你帶我來這里的,我叫云天行,我爹是云……云巔,你都忘了嗎?”
笑我狂盯著云天行的臉,眼中金芒閃動,道:“云巔只有一個兒子,叫云彌,你長得是跟他有幾分相像,可你不是云彌,別想蒙騙我!”說著便將云天行擲了出去。
云天行的后背撞在雙櫓上,“咔”的一聲,已將雙櫓折斷。
被櫓桿這么一擋,云天行得隙忙使出“凌虛指”功夫,雙指猛地往船板上一戳,登時將余勢止住。
如今他全身已落在海水中,只余兩指尚勾在船尾。
雖說笑我狂只是隨手一拋,那去勁亦是相當了得,云天行雙指勾住船尾,余力卻仍將船頭掀離了水面,由此可見一斑。
笑我狂正立在船頭,見船頭掀起,猛地往下一踏,船身劇震,登時又落了下來。
云天行生怕笑我狂再對他動手,不敢上船,便雙手抓著船尾,道:“笑前輩,你既與我爹是舊相識,若是害了我的性命,我爹可不會原諒你!”
笑我狂道:“你爹是誰?”
云天行見他把“私生子”一事忘了,便不再去提,只照實說是云彌的兒子。
笑我狂盯著云天行看了一會,道:“難怪你跟云彌長得那么像,不是他的兒子是誰。”
云天行心想:“這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一會清醒,一會瘋癲。前些時日,說起是爹的兒子,他死活不信,現在怎么又信了?真是一樁怪事。等以后一定要帶他去找個名醫看一看,這樣瘋下去還了得?現在清醒了,等明天說不定又把我給忘了。”
笑我狂笑道:“你既是云彌的兒子,那就是我笑我狂的朋友,哈哈,小子,你上來吧。”
云天行見他笑容不像偽裝,便大著膽子爬上了船。
笑我狂道:“你為什么不早說是云彌的兒子,不然我也不會對你動手了。”
云天行苦笑道:“突然見到笑前輩,太高興,就給忘了。”心里卻想:“我早說了,可你不信我能怎么辦?唉,現在終于可以好好做人了。”
笑我狂道:“這茫茫大海,你是怎么到我船上來的?”
云天行回頭望了望,咽了口唾沫,道:“我游過來的。”
笑我狂哈哈大笑,道:“我跟你爹在龜靈島的時候,也經常比賽游水,那小子看起來弱不禁風,那水性可真不差,連我都及不上他。”
云天行撓頭陪笑道:“是嗎。”心里卻苦笑道:“只會狗刨的我是不是又給爹丟人了?”又道:“笑前輩,我們此行是要去龜靈島嗎?”
笑我狂點了點頭,忽然覺得腳腕上癢癢的,低頭一看,不由皺起了眉頭。
云天行也低頭去看,差點嚇沒了魂魄。
原來剛才笑我狂一腳踏在船頭,竟將小船底板給踏裂了,如今船里進了水,已經漫到腳腕了。
剛才在笑我狂腳腕上亂蹭的便是幾條從板縫里擠進來的小海魚。
云天行一見船底漏水,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如今櫓槳已斷,根據行程推算,如今就算沒到深海,卻也早已脫離海岸許久了。
船若沉了,難道要他狗刨回岸?
別說他做到不到,便是水性再好的人也難以做到。
笑我狂也怔住了,雖然他水性不錯,在海上飄個十天半月還不成問題,可如果再帶上一人,未免就有些力不從心,畢竟這里是大海。
“小子,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往外舀水!”
云天行早已蒙了,道:“拿什么舀?”
笑我狂道:“用手啊!”
于是兩人彎著腰開始舀水。
兩人舀了一會,發現只能勉強維持小船不沉。
船底出現了裂縫,雖然縫隙不寬,但足有半個船身這么長,便是想找東西堵也是堵不住的。
云天行只舀了一會,額上便有了汗珠。倒不是累的,主要是著急,這么下去可不是個辦法,現在小船只能隨波逐流,到底要舀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就在兩人低頭拼命舀水時,遠處出現了一艘大船,正向這里緩緩駛來。
這艘大船與尋常船只不太一樣,通體烏黑,在其高聳的桅桿上,挑著一面黑色大旗,旗上繪著一個白色骷髏頭,其下則是一對交錯的雙刀。
顯然,這是一艘海盜船。
這艘海盜船十分巨大,光是高豎的桅桿便是四根,其上張掛的黑帆或大或小共有十多個。
船頭高翹,向外探出的長木上掛著一個鐵籠燈籠,底下還墜著一個骷髏頭,看起來十分怪異。
就在這艘海盜船的船頭,此刻正并肩站著兩個人。
一個頭戴三角寬邊黑帽,留著八字小胡,左右腰間各別著一把劍,此刻正一手抓著拴帆的纜繩,瞇眼遙望遠方,這就是這艘海盜船的船長賓克。
站在賓克身旁的是一個長發女子,身材婀娜,錦衣玉飾,十分華貴,只是身形略顯消瘦。
女子道:“賓克,你常說大海中的某處埋藏著豐富的寶藏,可我上迷失的珍珠號也有些年月多了,怎么就沒見你找到呢?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賓克伸手入懷,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個黃銅羅盤來,用力一甩,指針快速擺動,而后漸漸停下,道:“我賓克從來不會騙人,寶藏就在前方,不信你看。”將羅盤遞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低頭看了一眼,道:“你拿倒了。”
賓克滿不在乎,合上蓋子,將羅盤收好,道:“這寶藏只有我賓克才能找到,便是拿倒了,早晚也是我的,何必急于一時?你說是不是,美人?”說著,便將一只大手拍在了女子那挺翹的臀上了。
那女子轉頭向賓克微微一笑,神色中毫無厭惡之色。
她本是一名官宦人家的女子,原應錦衣玉食,聲名齊當,奈何丈夫依勢仗權,欺壓百姓,又因強征土地一事,惹上了數條人命官司,遭到當地百姓聯名控訴。聽說朝廷已派人來捉拿,嚇得拖家帶口,逃亡海上,想去異國他鄉茍且性命。
可就在出海的第三天,他們遇上了海盜。
她的丈夫連同那些家人都被海盜殘忍殺害,而她因為還有幾分落雁之姿,沉魚之色,便被那些海盜當成了奴隸。
后來幾經周轉,她又被賣到了那位號稱“外海七王之首”的黑胡子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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