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的山間小路上,走來一年約二十**歲的青年,他頭上扎根草繩,把散亂的頭發扎起來,身上穿灰色麻布衣服,衣服上或大或小打著幾個藍色或白色補丁,衣服早已洗的泛白,顯得很落迫,但是他的腰間,卻斜插著兩口短刀,只有普通佩刀的一半長,巴掌來寬,刀身通體上下黑黝黝的,不發出一絲光亮,好似一團濃墨,如果不細看的話,還以為他腰間別著兩塊黑鐵片。
刀柄卻是由青銅打鑄,已被主人的手磨得锃光發亮。這兩把刀沒有刀鞘,只是被主人隨意插在腰間,并不左右整齊對稱,而是一高一低,一歪一斜。
他邊走邊不時左看右看,像是在尋找什么。
山嶺光禿禿的,怪石嶙峋,地上居然寸草不生,青年穿著草鞋的腳踩在碎石路上,發出沉悶的“撲撲”聲。他不停地拭著額頭的汗珠,微微喘著粗氣,不時用舌頭舔一下已經干裂嘴唇,眼睛卻亮如明星,炯炯有神。
他轉過兩個小山包,來到一片開闊地,這里綠色明顯多了起來,綠樹成茵,綠草如毯,其中不時點綴幾朵拇指大小或白或紅的小花。
在綠樹深處,挑起一面酒旗,藍底白面,上書“悅來酒家”四個大字。
他的鼻子抽動了一下,長長出了口粗氣,他感到一股涼嗖嗖之氣頂上腦門,令他頭腦清醒了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忽地沉下來,眉頭緊鎖,簡直快要擰成了一個疙瘩,猛地他重重一拍腿,大步流星向那家酒館走去。
“悅來酒家”是三間草房,客廳有二丈方圓,沒有圍墻,只用半人多高的木柵欄將客廳圍住,里外通氣,只有頂上扎著草棚算是遮蔭,門前有兩棵歪脖楊柳。
店內有七八張木桌,桌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黑一塊黃一塊。店內一個客人都沒有,只在墻角桌旁坐著個藍衣小伙計,頭枕在桌上打盹。
青年一跨步進了酒家,在門口桌邊坐下,一只腳還踩在長條凳上,斜搭在桌上,重重一拍桌子:“酒家!好酒好菜只管上!”
店小二打了個趔趄,他揉揉眼睛急忙四下觀瞧,看見青年,急忙上前點頭哈腰問:“客官,您要些什么?”
“不管什么,只管把好酒好菜送上來!”青年大手一揮,甚是豪邁。
店小二卻目光落在青年大腳上,大腳趾已把草鞋頂了個窟窿眼,探出身來,搖頭晃腦。鞋跟已斷裂,又用兩根細草捆好,但還是露出二指寬一個縫,隨時有分成兩半的可能。
他又看看自己的腳,嶄新的黑布鞋無半點塵土,黑的質樸。他眼珠骨碌碌轉了幾圈,嘿嘿一笑,露出兩大門牙:“客官,在小店這里喝酒吃肉,是先交錢,后吃喝。您看是不是先交一兩銀子?”
青年倒吸口涼氣,用手攏了攏頭發,不錯眼地看著外面的歪脖楊柳,默不作聲。
店小二緊上一步又道:“客官,先交錢后吃喝,本店概不賒欠!”
青年“啪”地一拍桌子,右手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砍在桌子上大叫:“只要我雙刀出手,莫說一兩銀子,就是百兩千兩也跟玩似的!你瞧不起我?”黑刀釘在桌上,微微顫動,更是一點光亮都不發。
店小二嚇得倒退半步,咧了咧嘴,正沒奈何間,簾攏一挑,從里間走出一四十多歲矮胖的中年人,嘴上兩撇八字胡,腦門油光發亮,穿著青布大褂,白底黑靴,左手無名指還戴著金戒指。
他示意店小二退下,沖青年哈哈一笑:“大俠息怒!他不懂什么事的,好酒好菜只管上!”
二斤高粱燒,一整只燒雞,外加一盤肚絲和幾樣葷素小菜。青年抓起酒瓶,咕嘟咕嘟就灌了半瓶,像喝白開水一樣。他覺得神清氣爽,風卷殘云一般把飯菜掃個精光。
一時酒足飯飽,他拍了下肚皮,叫來店老板:“還是您老懂事,沒說的,給我把帳記下!以后掙到大錢了,加倍奉還!”
店老板連連擺手推辭,青年倒急了,又拍胸脯又跺腳:“我謝小石說話算話!給我記上!”店老板只得取出帳薄,記上賬目,笑瞇瞇地道:“謝大俠,您老若發財,眼前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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