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沉默了一會兒,她雙頰漲紅,神色卻如常,她看著席清彥,頓了好久,才道:“我……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聽聞此話,席清彥心中一緊,面上卻是如常,他想了想,道:“等過完年,我陪你一起回去!
傾城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提了口氣,她有些不解的看著席清彥,她以為,至少他也會問自己為什么突然想回去了,為此心里還打了半天的草稿,哪知他卻一口應下了。
這時,席清彥也發覺自己應聲太快,便輕咳了一聲,道:“我知道出來這么久,你也想家了,所以就想著抽時間陪你回去看看!
“……真的嗎?”
“嗯……況且,我年后也要下南方辦點事。”
傾城將信將疑,她道:“什么事?”
席清彥看了她一眼,道:“皇上安排的一點公事,不便說給你聽!
傾城連忙低下頭,道:“那好吧……”
“嗯!
兩個人一句來一句去,說到后面倒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畢竟,這會兒是一個人比一個人心虛。
……
離過年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段日子傾城過的無比“艱辛”。
每天都因為各種瑣碎的事而苦惱,不是今天菜咸了,就是明天事多了。
其實,這么久以來廚子沒換過,傾城的每一個明天都是重復著前一天的事,比如去風月樓,去清源樓,然后回浮珞院,這樣三點一線的生活。
可不知為何,不知哪里出了差錯,傾城總覺得每一天心情都不是很好,連仆人都發覺她情緒很不穩定,經常聚在一起憂心忡忡的看著她出神蹙眉的模樣。
不僅是傾城,今日來,好像連席清彥的脾氣都很差,他房間伺候的小廝都吃過好幾次癟。
眾仆人議論,以為是席清彥和傾城鬧矛盾了,畢竟席清彥也有好些日子沒去浮珞院看傾城了,大家都討論是不是兩人賭氣各自生悶氣來著。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對他倆特別關心的裴吟芝耳中,裴吟芝平時就很關注兒子和未來兒媳的事,一聽說兩人之間的微妙立馬就坐不住了,愣是以為席清彥哪里得罪了傾城,才叫她一整日的不舒爽。
……
這天,傾城沒有去風月樓,而是在清源樓待著。
自那天“秋蕓”事件過后,不過一天,席雯霜就恢復了正常,并一直追問傾城的下落,于是乎,傾城就過起了三點一線的生活。
每每她都懷著極為復雜的心情去到清源樓,照顧著席雯霜,亦被她照顧著。
席雯霜不知從哪兒弄了瓶酒,據說是釀了好幾年的,說要與傾城嘗嘗。
傾城看著那酒的模樣,她猜想,八成是席老爺酒窖里的好酒。
想到這酒出自席老爺的私人酒窖,傾城就嘴角抽搐,聽說席老爺最愛他私藏的酒,每每都是取一點出來嘗個味兒,好家伙,姑姑倒好,一拿就是一壺,也不知席老爺知曉否。
等到裴吟芝來了,聞到了酒香味才知道那老頭子剛才在生什么悶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老頭子為了壺酒,哪至于他還生一場悶氣,好笑的是,這若換成別人,可想而知,那老頭子恐怕就要跳起來打人了。
再次看到裴吟芝,傾城心里是復雜的,可心里再怎么別扭,傾城也強迫自己,在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之前,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也沒有什么可別扭的。
當著席雯霜的面,傾城只好喊裴吟芝舅母,而裴吟芝也只好神色復雜的應下。
見嫂嫂來了,席雯霜很是熱情,她朝裴吟芝招了招手,道:“嫂嫂快過來,我和清妧這兒有好東西呢!
裴吟芝端著張笑臉,明知故問的道:“什么好東西?”
席雯霜拍了拍酒壺,語氣頗有些小興奮,她道:“這兒!我啊,剛才去酒窖抱了壺哥哥私藏的好酒,保證美味。”
裴吟芝和傾城相視一眼,內心都笑開了花,原來,席雯霜是“明知故犯”啊。
三個人各拿了個杯子,滿上一杯,便就著小菜喝完,喝完再滿上一杯。
這樣喝著,到真覺得這酒美味,也難怪席文和這樣寶貝。
這樣下來,裴吟芝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同傾城說話,只能等酒喝罷了再找她談談。
可這么一壺酒喝下來,三個人也都不大清醒了。
傾城覺得人生已經走上了巔峰,居然和兩位長輩拼酒。
人一醉,大腦就有些放空了,說說笑笑的也更放的開了。
席文和釀的酒一般后勁比較大,開始三個人還說著笑著,越到后來,聲音就越小,一直到沒有,三個人干脆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好在屋里暖和,這樣睡也不會著涼。
直到席文和來尋裴吟芝,才發現幾個女人把他的酒給喝了個精光,還如此不雅的席地而睡。
他很想氣憤的拂袖而去,可一想到這三個女人都是身邊親近的人,就只能咬咬牙聞著那股酒香將三個人抱到床上去。
不過,看著傾城趴在桌上,他想了一想,便吩咐仆人去叫席清彥來。
哼,自己的女人自己管!
他只管媳婦兒和妹妹。
……
席清彥來時,傾城正睡的入迷,雙頰通紅通紅的。
席清彥將她從地上撈起來的時候,她還順勢找了個舒服的位子任他抱著。
看著她這般憨樣,席清彥心中軟的一塌糊涂,他動作十分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后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睡著的模樣。
在席清彥眼里,傾城就像一只小貓兒,時溫柔又軟萌,時嫵媚又多情,時亮出爪子撓自己一下,不疼不癢,卻很舒服。
她睡著的樣子,席清彥怎么也看不夠。
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來找傾城,并非是不想她,也并非是仆人們傳的那般,說兩人鬧了矛盾,而是他自己不知如何面對這個可人兒。
這幾天席清彥一直在想,如果之前的猜想沒錯,如果傾城真的是姑姑的女兒,他該怎么辦?他們又該怎么辦?
有了血緣關系,他們兩個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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