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吹得越來越緊。
黑云壓將下來,大有將樹木壓碎,將山岳壓塌的態(tài)勢。
啟鏵身上仍穿著秋式勁裝,溫度驟降,卻沒令她感覺到寒冷,反而心里熱切無比,期盼天氣更冷一些。
只有更冷更冷,冷到前所未有,才會下雪,下幾十年一遇的大雪。
那個熱氣騰騰,白雪紛飛的地方,存在機緣,可以解決葉潭的一切困擾。
至于是不是她的死門,會不會有兇險,目前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
山林里,路難行,好在三人都是身手敏捷的高手。在樹木、山石,小澗、峽谷中穿梭跳躍,往寒極峰而去。
忽的,啟錚頓住腳步,見凌刃恪還要繼續(xù)往前沖,快速伸手拉了他一把。
“怎么……”凌刃恪被拉了個踉蹌,正想問怎么回事,見啟錚神色凝重看著前面一片茂密灌木叢,感覺到事情不對路,馬上住了口。
啟鏵已經(jīng)抽出佩劍,緊握著劍柄,目光瞬也不瞬看著那片樹叢。
“誰在那,給我出來!”凌刃恪低喝道。
這貨以為還是平時,他還是這一區(qū)一域的小王子,可以橫沖直撞,見有人躲在暗處,可能要攔截襲擊自己,馬上發(fā)作起來。
“桀桀……”陰惻惻的笑聲響起,祝宏銳怒火沖天,猙獰扭曲的臉龐在灌木叢后面出現(xiàn),咬牙切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凌刃恪,看來今日是老天安排給你的好日子啊。”
祝氏另外兩人也先后從樹叢中露出身形。
真是冤家路窄!
啟錚神色凝重,祝宏銳地階圓滿修為,另外兩人,他的二師弟和三師弟,一人地階小成,一人恐怕是地階大成,反正比啟錚自己高出一籌。
雖然對方都受了傷,不能用指劍了,但是修為上存在巨大差距,人家單用真氣轟擊,大耳刮子就能抽死自己這邊四人。
“桀桀……”原來看著相貌平平,挺正常的一個人,沒曾想,完全放開之后,竟如此陰惻惻。
祝宏銳目光陰翳,看向啟錚背著的葉潭,道:“我若沒猜錯的話,葉潭使用的秘法,對身體損耗、反噬非常大。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智不清,甚至快要死去了。你們要帶他去見凌萬山,南聯(lián)邦那些幫兇又不通人情,所以想秘密潛上寒極峰。
呵呵,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落在我的手上,不教你們生不如死,都感覺愧對了老天的眷顧。”
“鏘。”啟鏵手腕翻轉(zhuǎn),將佩劍插回劍鞘當中,伸手取下掛在葉潭腰間的朔月刀連同刀鞘旺財。
刀柄如同權(quán)杖,刀身和刀鞘都是一面亮白一面漆黑,怪模怪樣的兵器一出,祝宏銳三人同時心中一凜。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那把刀鞘太過可怖,之前使那把刀的人,也太過兇殘,現(xiàn)在想起,他們都心有余悸。
“讓我們過去,大家相安無事。”啟鏵一改過去涵養(yǎng)高、禮數(shù)好的做派,化身母老虎,惡狠狠道:“否則叫你們死無全尸。”
祝宏銳臉頰抽了抽,死無全尸,那具奇怪的戰(zhàn)械,能攔下地階斷山劍陣天威一擊,令他們?nèi)怂罒o全尸,絕對能做到。
兀自,祝宏銳想通了一個關(guān)節(jié),眉頭舒展,道:“沒想到小姑娘長得周正,卻也是個牙尖嘴利的,差點被你騙到了。
這具戰(zhàn)械旺財殺,是聲音指令控制的,除非它的主人,任何人都控制不了。葉潭沒醒來,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刀鞘。
沒了旺財殺,沒了葉潭這頭人形煞獸,死無全尸的人恐怕不是我們,而是你們。”
啟鏵眼中閃過慌亂,旋即鎮(zhèn)定下來,咬牙切齒道:“我也可以控制旺財。不信你可以來試試。”
然而,以她的心機,哪里騙得過祝宏銳這等老江湖,眼神的一剎慌亂,已經(jīng)說明了所有問題。
祝宏銳甩甩頭,道:“二師弟,三師弟,一起上,快速解決他們,繼續(xù)趕路。”
祝氏另兩人聞言,身形掠動,三人呈三角陣型,將啟鏵等人包圍。
“你背著葉潭。”啟錚說著,不等凌刃恪回答,就將葉潭往他背后放。
“嘶。這么燙。”
后背剛剛接觸到葉潭的胸膛,凌刃恪忍不住齜牙裂嘴,他感覺自己背后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雙手再觸碰到葉潭的腳時,仿佛摸到冰塊似的寒意透骨,猛的又縮了回來。
啟錚急切迎敵,手松得快,凌刃恪被驚到,也松了手,葉潭還沒在他背后趴穩(wěn)。
可憐昏迷中的兇殘少年,從凌刃恪背后滑下,滾落在地。
“嗯哼。”葉潭發(fā)出一聲悶哼。
啟鏵一個激靈,撲向葉潭,將他扶起。
“嗯哼。”葉潭再次悶哼一聲,眼睛微瞇,似昏似醒。
“葉潭你醒了嗎?”啟鏵欣喜說道。
“二師弟,三師弟,上!”
突然的變故嚇了祝宏銳一驚,即使兇殘少年已經(jīng)奄奄一息,但是只要他開了口,那具可怖的戰(zhàn)械發(fā)動,自己三人就有性命之憂。
二師弟、三師弟同時愣了一下,旋即面目猙獰扭曲,四只沙鍋大的拳頭,猛然轟出,口中大喝:“去死。”
“鏘。”啟錚抽出佩劍,沖上去抵擋。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尤其人家修為不低于啟錚,哪里擋得住?才接上手,就被轟了回來,踉蹌倒退差點摔倒。
祝宏銳緩緩向前,步步逼近。
啟鏵心急如焚,搖晃著葉潭肩膀,喊道:“葉潭,你快叫旺財發(fā)動啊。叫旺財殺了他們。否則我們都得死啊。”
“旺財,殺。”葉潭口中怒吼,語氣極不耐煩,好像正在做美夢之人,被打擾到了一樣。
“嘯。”刀鞘應聲而動。
“嗬。”
葉潭喊出“旺財,殺”的同時,祝宏銳就已經(jīng)出手。他左手包裹著右拳,全力催動真氣,轟山拳砸落。
“轟。”
包裹在厚厚真氣護盾的拳頭與激射而至的刀鞘對沖。
祝宏銳被撞飛,摔進灌木叢中,不知死活。
“大師兄。”另外兩人震驚,兇殘少年果然醒了,旺財殺果然還能用。
祝宏銳都不是旺財殺的一合之敵,他們哪敢糾纏,雙拳轟出,逼退啟錚,飛竄進樹叢中。
不一會兒,兩人就挾著不知死活的祝宏銳亡命逃進了山林深處。
“嗯哼嗯哼……”葉潭迷迷糊糊,口中直哼哼,卻不像因痛苦而引起的。
“嘶。”凌刃恪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北風呼嘯,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大中午跟半夜似的,山林里黑漆漆一片。
“寒潮來了。馬上就會下雪。”啟錚再次背起葉潭,道:“抓緊時間上寒極峰。”
凌刃恪不敢拖沓,在前帶路,飛速奔跑。啟錚背著葉潭在中間,啟鏵手提佩劍斷后。
二三十里路程,相對于車輛、飛行器來說,算不得什么,但是單憑腳力,而且又是穿越山林,幾乎沒有路徑可言,就沒那么好走了。
北風怒吼,樹葉枝頭掛著的水珠,被風一吹,瞬間凝結(jié)成冰珠,山澗小溪,仿佛被投進了凝固劑,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出零散冰棱,最后連貫成大塊、整塊。
突發(fā)的惡劣天氣,會給趕路的人帶來極大困擾。
相對于啟錚一行而言,卻是利大于弊。路上不會遇到外出覓食的野獸,搜山、護衛(wèi)的人也收縮了范圍,打算等寒潮的鋒面過了再說。
寒冷、疲憊,這些相對啟錚、啟鏵這樣的地階強者而言,算不得困擾,即使是玄階修為的凌刃恪也在咬牙堅持。
三小時后,他們接近了寒極峰,距離凌家的別業(yè)還有**里,就不得不停下來。
前面的護衛(wèi),不但有斷山劍宗的人,也有武控司的人。饒是囂張如凌刃恪,此時也不敢貿(mào)然沖上去。
因為他父親多次叮囑,此次會議茲事體大,千萬不要去搗亂、打擾。
“怎么停了啊?”啟鏵靠到前面,低聲問道。
“再往前,護衛(wèi)就多了。要小心謹慎,萬一被武控司的人發(fā)現(xiàn),就不好辦了。”凌刃恪低聲說道。
“你們?yōu)楹稳绱唆斆В烤谷簧米躁J上來。”突兀間,一個聲音響起,有呵斥責備之意。
啟錚竟然在話語當中聽到了鏗鏘劍鳴音,心中一驚,“劍道宗師,至少是天階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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