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大廳里,哈勞斯這在對伊戈交代他所知道的情報。
“其實他們大多數的能力你們今天也見過了。包括那種操作血液的能力,就算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對他們的了解并不比你們多多少。”哈勞斯此刻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最近發生的事情對他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打擊。他知道公會勢必會追究他的責任,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來自于曾經的同伴的審判,但與即將降臨在他身上的不幸相比,家族的支離破碎反而對他的打擊更加嚴重。
“還有一件事情。”伊戈心中明白老朋友在整個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十分無辜,他自己也對他十分同情。但作為一個驅魔人,他必須要盡到自己的責任。“在梅丹佐和勞拉逃跑的時候,他們似乎提到了什么人,你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嗎?”
不等哈勞斯開口,從大廳的門口突然傳出來了一道聲音,“這個問題,我想……我可以回答。”
大廳里的人紛紛回頭,看見了進來的伊凡,也看見了被他抱在懷里的、神情安詳的少年。
所有人都被伊凡懷里的孩子吸引了,哈勞斯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畫面。
“在剛才,我和勞拉小姐談了一下,與女巫生下的孩子,其身上發生了某種奇怪的變異。勞拉與小家伙素來親近,一次意外,她喝下了小家伙的血液,確發現了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異――我想你們也看到了,那之后,梅丹佐的心思便活了過來,他意識到了這個本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小家伙有著更高的價值,所以他也喝下了小家伙的血液,主動選擇了成為怪物。”伊凡的神色十分平靜,他述說著自己的說辭,只有偶而眼神看向埃達斯的時候,他的神色才會有明顯的變化,流露出止不住的哀傷。“在他們倆的身份暴露之后,我先于勞拉一步找到了小埃達斯,把他藏了起來,他……最終,主動要求我送他一程。”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注視著哈勞斯,期盼著他的反應。哈勞斯的嘴角顫抖著,良久,他好像終于想通了什么一般點了點頭,默認了伊凡的話。他抬起頭,最后一次看向了伊凡和他懷中面容安詳的尸體,“他走的很安詳吧?”
伊凡點了點頭,“沒有痛苦。”這是伊凡最后一次見到哈勞斯,也是他最后一次與哈勞斯交談。此刻的哈勞斯再也不像是他記憶里那種儒雅隨和的中年紳士形象,他看上去好像蒼老了許多,也許很多人看到現在的哈勞斯才會恍然記起:這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伊戈把伊凡說的話寫在了自己的任務報告里,隨著他的記錄,算是為整個事情蓋棺定論了。
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現在似乎終于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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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后,驅魔人公會派來的人帶走了哈勞斯,也帶走了伊戈的那一份任務報告。這一次發起的本意乃是調查黑死病的起因的任務,這一刻終于宣告結束了。不久之后,帝國方面派來人傳出了消息,弗拉米爾家族失德,將收回他們的世襲子爵爵位,剝除封地,多羅克小鎮將會成為其他貴族的領地。
消息傳出,在小鎮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始終認為,弗拉米爾家族是少有的值得尊敬的貴族,他們不相信帝國官方的所謂失德的結論。在他們看來,這一定是其他貴族的陰謀,一定是有貴族覬覦這里的封地,或者是有貴族嫉妒弗拉米爾家族的人比他們這群豬優秀。
可惜沒人在乎這些鬧騰的人,沒有人在乎他們的感受和心情。鬧事的人鬧騰著鬧騰著也不見了,人們都知道弗拉米爾家族已經完了。對普通人民來講,生活總是得按照一成不變的節奏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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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莎倫好像就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然而確沒有任何一個人感覺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算是像伊戈與蓮這樣的與哈勞斯關系密切的人,似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哈勞斯有一個“小女兒”這件事情。這樣后知后覺的伊凡有一種明明人都不在了確還是好像被人給套路了的難受心情:原來你根本就不認識伊戈!原來所謂的去找伊戈借書來看都是騙人的!
不過伊凡同樣也意識到,似乎弗拉米爾家族的人在盡量避免莎倫與更多的人接觸,莎倫自己好像也不大想認識生人。這讓伊凡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如果當初自己不是意外撞見了莎倫,莎倫會來主動認識自己嗎?或許會吧,如果弗拉米爾家族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真的是她所希望看見的局面的話。但伊凡又忍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自己那天早上撞見莎倫,真的只是單純的偶然嗎?
雖然伊凡覺得應該只是一場偶遇,但他忍不住糾結啊……
任務結束,執行這次任務的驅魔人們紛紛返回自己的家。事實上大多數驅魔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們和千千萬萬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此間事了,他們也紛紛回去了。
臨行的時候,伊戈來找伊凡談過。
“這是驅魔人公會給予通過考核的成員的證明。”伊戈遞給他一個徽章,“有了這個,你能在驅魔人公會的任何一個大型聚集場所進行系統的驅魔人學習。至于驅魔人公會的大型會所……范海辛主動給我說由他帶你去。”
伊凡接過了那枚徽章,對伊戈表示了謝意。
“那個時候……雖然很混亂,但我當時還是稍微注意了一下,銀狼……勞拉當時和梅丹佐說的,應該是‘她’而不是‘他’吧。”伊戈突然開口說道。
伊凡沉默,伊戈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你想隱瞞些什么……但是,我就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現吧。”伊戈說著嘆了口氣,“這兩天已經有太多的人遭遇不幸了。這次的事情過后,我會主動向公會提出辭職。”伊戈繼續開口:“我累了,我感覺我已經不適合在過這么刺激的生活。以后的事情會怎么發展,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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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米爾城堡花園后面的一個小型的私人墓地里,一座新立的墳墓上鐫刻著埃達斯·弗拉米爾的名字。在它的旁邊,有著另外一個墳墓,上面沒有姓氏,只有一個名字――溫莎。
伊凡把一束花放在埃達斯的墳墓面前。看了一眼旁邊的溫莎的墳墓,心里不由得猜測,當初的哈勞斯,到底是懷揣著什么樣的心情讓溫莎葬在了弗拉米爾家族的私人墓地里,也許是愧疚,或是些什么別的復雜情緒?
但無論如何,他最終應當是承認了溫莎這個兒媳的身份,盡管溫莎是一名女巫,是他們的敵人。
不知什么時候,范海辛出現在了伊凡的身邊。
“我會帶你去梅賽德斯的驅魔人公會進行訓練。”那天的事情之后,伊凡覺得范海辛變了很多。
梅賽德斯是整個帝國北方最大的城市,那里會有驅魔人公會的重要會所伊凡并不意外。
“你呢?”伊凡反問到。
范海辛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我想去翡冷翠……我想要做點什么。”
翡冷翠從帝國統一之后,一直就是帝國的首都,也是政治與經濟的文化中心。
“這個徽章……應該可以讓我到任何一個公會會所接受訓練吧。”伊凡突然說道。“我……和你一起去翡冷翠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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