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先生,你真的甘心就在監獄里渡過下半生嗎?”監獄里的某個平常的一天,愛德華和羅蘭在閑聊。“你曾經是這片大陸最耀眼的存在之一,如今蹉跎了幾十年了,你……真的甘心。”
正在閱讀一份報紙的羅蘭把視線從報紙上移開,就算一直待在監獄,羅蘭對外界的信息,對實事一直十分關心。聽聞愛德華的話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沒什么好不甘心的……好不夸張的說,這座監獄,我是最重要的囚犯之一,甚至可以說沒有之一。和你們不一樣,如果我有任何一點出格的舉動,很有可能迎接我的就是一顆子彈。”羅蘭突然有些好奇,“說起來我一直也沒有問過……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羅蘭本只是隨口一問,可愛德華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的臉色無比難看。羅蘭好像也發現了什么不對,他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靜靜等待著愛德華的下文。
“橫財。”愛德華沉默了許久,嘿嘿一笑,“一筆橫財,羅蘭先生。”
“那天我照常進山打獵,在追逐一只獵物的時候跑進了深山里某個人跡罕至之處,在那里,我發現了一座陵墓。”
說到這里,愛德華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眼神有些飄忽。“我并不清楚為什么在那樣的深山老林里會有那樣一座氣派的陵墓,但是,我發誓,我從沒有見過那么多的財富,我并不知道為什么那人會把自己的墓修在那種地方,看上去就好像是不想有人找到他的安眠之地一樣。然而那堆積如山的黃金珠寶是個人看了都會明白,墓的主人……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羅蘭的臉色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愛德華的故事成功擊起了這個老人的興趣。他帶著頗感興趣的語氣問道:“然后呢?”
“那座陵墓的中間放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具以完全變成骷髏的尸體。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從尸體上來看墓主人死亡的時間應該不短,但他所穿的衣服確保持的十分完好,甚至……看不到一絲灰塵與陳舊的地方。”說到這里,愛德華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件奇異的月白色長袍讓我對墓主人的猜測又高了幾分,但現場最奇怪的還不是那件奇異的長袍,羅蘭先生,你知道我還看見了什么嗎?”他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自顧自的敘說著,這讓他沒有注意到,當他開始詳細描述陵墓的情況時,羅蘭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許多。
“那具尸體面前有一團火!一團純白色的火焰在那具尸體面前的空氣中,周圍沒有任何可燃物,它就在空氣中燃燒著!羅蘭先生,你能理解那幅畫面嗎?”
羅蘭點了點頭,“可以想象你當時的震撼。”
他的語氣有些敷衍,顯得不相信愛德華的話,愛德華也不在意,說實話,他要一下子就相信了愛德華才覺得奇怪。“我當時也被嚇到了,良久之后,我終究沒有去碰那些奇怪的事物,從周圍堆積如山的財寶中拿取了一部分,大概三十斤左右的黃金珠寶。”他嘿嘿一笑,“我拿走的部分放在那一堆財寶里根本毫不起眼,可這些錢確夠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拿著那份財寶,我開始向著森林外面行動,一路上我都對路途留一個心眼,花了兩天時間,我回到了我聚居的村落,我們蘇瓦爾大多聚居在深山之中,可就算這樣我也花了不少時間,我再度對那位將陵墓修建在那種深山老林里的神秘大人物產生好奇。”說到這里,愛德華的聲音陡然低沉了許多。“然而我沒想到,就是我帶出來的那些黃金,帶給了我災難。”
“我一點一點的找珠寶店處理那些黃金珠寶,我很小心,盡量不暴露我有一大筆財寶的事情,可惜……依然被有些人發現了。”
愛德華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一位路過凱利杰的大人物注意到了我,我并不清楚他是怎么發現的,但……他心動了。”
“他派人到我的村落縱火,我的親人、朋友有很多都葬身在了那場大火里。”
“而當我意外活下來的時候,他又想辦法把縱火的罪名安插在了我身上,村里活下來的人不明白真相,他們厭惡我,認為是我害死了他們的親人朋友。而我……也就這樣到了監獄里。”
羅蘭一直在安靜聽著,一直聽到這里,他才嘆了口氣,拍拍愛德華的肩膀,“這種事情……我在這座監獄里見了不少,節哀吧……這樣的事,落在我們身上,我們也只能受著。”
愛德華陷入了沉默,良久,他開口說道:“羅蘭先生,在我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時,議會政府就已然推翻了舊埃德蒙帝國,我不太清楚,當年的帝國……真的不好嗎?”
“是的,它不好。”讓愛德華有些意外的是,羅蘭直接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有些詫異的看了羅蘭一眼。
羅蘭苦笑一聲,“雖然我當年是舊帝**隊的將領,但我也明白,帝國已經腐朽了。擁有著帝國統治權力的貴族階層只是一群懂得自己享受的豬玀,雖然埃德蒙皇室勵精圖治,接連出了幾位優秀的皇帝想要挽救埃德蒙帝國。但皇室的勤勉,除了襯托的貴族們愈發丑陋以外也就沒什么作用了,無法挽救埃德蒙帝國走向覆滅的步伐。”
愛德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開口道:“那你覺得……現在的議會是好的嗎?”
“……我不知道。”
“不,它們不好。”愛德華神色嚴肅,“那些統治者……那些打著革命的旗號推翻了埃德蒙帝國的大人物們和你所說的腐朽的貴族沒有什么區別,他們不過是學會了在平民面前隱藏自己的獠牙,而在那一幅幅和善的面容下隱藏的,是充滿**的魔鬼。”
“我不會在監獄里蹉跎掉我的下半輩子。”
“我不喜歡這樣的議會統治的世界,我一定……要做些什么。”
………………………………
羅蘭從回憶之中醒悟過來。
他搖了搖頭,把多的思緒從腦海中甩出去。
算算時間,埃迪他們那邊大概也開始行動了。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艾倫和杰森發現他不在隊伍中時,神色會是如何精彩。
不過他自己就是這么想的,跟著大部隊行動,說實話,他雖然很強,但在熱武器開始成為戰爭主流的現在,多他一個真的不算什么。
除非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怪物出手,現在,再也沒有了那種以一人之力改變戰爭局勢的存在。
所以他先于埃迪他們兩天出發,向著愛德華說過的所謂陵墓出發。
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山林之中,羅蘭展現出了完全不屬于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敏銳身手。不一會兒,他的視線中出現了愛德華向他描述過的陵墓。
如愛德華所說,這座陵墓建造在人煙幾乎不可能到達的深山里,如果不進去光從外邊來看的話,它就像是一座荒墳一樣毫不起眼,但根據愛德華的描述,陵墓的大部分都掩埋在地下。
羅蘭來到陵墓口,陵墓口只是虛掩著,并沒有完全封死,羅蘭知道這應該是愛德華的杰作,不過對他而言,這到省了他許多力氣。
他推開虛掩著的陵墓口,入眼是一條斜向下的樓梯,樓梯很長,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
曾聽愛德華詳細描述過陵墓內景象的羅蘭毫不在意,沿著樓梯向下不停走,到底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扇大門。
羅蘭推開門,視線一下子開闊了許多。
照理來說,這樣的地下墓地里應該十分陰暗,但入眼所見的房間里確是十分明亮,只因為在房間的中央位置,一簇純白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燃燒著。火焰約莫半米高,其散發出的白色火光照亮了整個地下室。
羅蘭的旁邊堆積著如山的財寶,正如愛德華形容的那樣,黃金和珠寶堆成了一座小山,此刻這足以讓人發瘋的巨量寶藏就堆放在羅蘭身邊,可惜羅蘭看都不看它一眼。
羅蘭漸漸的走上前去,注視著房間的正中央,那簇白色火焰的背后,一張椅子上面坐著一具骷髏,死者身前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在無人發現的角落里閉上了眼睛,在時間的摧殘下,他的尸體已然變成了這樣一具再也看不見任何信息的骷髏,只有他身上那件看上去宛若新的一般的白色長袍在這間地下墓室里反射著火焰散發的光芒。
羅蘭看著那具尸體……身上的白色長袍,神色復雜。
幼年的一些經歷,讓他知道許多愛德華不知道的事情,如果說愛德華看見這種種奇異的景象只會覺得震撼,那么明白這件長袍代表的意義的羅蘭,此刻的心情,又何止于驚濤駭浪。
“大賢者……”
他口中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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