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門,兒媳就迎上來歡喜的對他說有個富商聽說唐大叔的手藝很好,專程找上門來要指定唐大叔為他編織蟈蟈籠子,價錢是市價的兩倍,不過因為唐大叔沒有在家,便留下地址讓他晚飯過后再去找自己。
唐大叔聽了這個消息自然是十分高興,金錢對于這個貧窮的家庭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于是晚飯過后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富商家中,和他商談編籠子的事。
那富商是個十分爽快的人,表示價錢方面一概好說,只是要求唐大叔必須要在他家里干活兒,而且還必須是在掌燈之后。
“他沒說什么原因么?”傅云平問到。
“他只說是要親自監工,而白天他還有其他生意要照顧。”唐大叔回應道。
傅云平倒負著雙手,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這商人看起來對籠子的數量要求的很多,而且似乎也很急,因此每日限定唐大叔不能編織少于三十個籠子,這對唐大叔來說實在是有些辛苦,但看在錢的份上也就欣然接受了。
于是從此以后,唐大叔每天都要在富商家里從酉時干起,一直編織籠子到天明。
“他每天都在這里監工么?”傅云平問到。
“開始的兩天都是在那里監工的,但漸漸的就不怎么來了,可能是看我這人比較老實,值得信任吧。”唐大叔道。
“嗯,你這人倒是老實。”傅云平微微一笑,似乎是話中有話,但唐大叔并沒有聽出來。
“你覺得你兒媳婦容貌身段如何?”傅云平忽然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呃......這個容貌......應說是頗有些姿色,身段......咳......也算苗條吧。”唐大叔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
也難怪,讓當公公的評價兒媳婦的容貌身材確實是有些尷尬。
“那個富商長得什么模樣?”傅云平接著問道。
“那個富商么......年紀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身材高瘦,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看起來很俊朗,只是滿臉的絡腮胡子十分濃密。”唐大爺如實作答。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姓程,名字不知道,他只讓我叫他程大官人。”
“嗯。”傅云平點了點頭,心中似乎有了些推斷,示意唐大叔接著說。
“就這樣,每天我都是晚上出去賺錢,白天回家里睡覺,兒媳負責洗衣做飯、照顧病子,一家人倒也過得其樂融融。然而就在今晚,小老兒卻忽然發現了一件特別古怪的事情!”
唐大叔眼睛瞪了起來。
“講。”
傅云平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些推斷,但知道他已經說到了關鍵環節所在,便愈加認真的聽著。
“我編的那些蟈蟈籠子竟然都被他扔了!”
“哦?你是怎么發現的?”
“小老兒今日依舊如往常般在他那里編織籠子,久坐下來深感勞累便起身走動走動。但是與往日不同,小人雖在房間內外走動多時,仍感覺腰背酸痛,想必是這段時間太過于疲勞的原因。于是就走出院外繞著這屋子轉了起來,當我繞到屋后時,發現一口枯井,小人無心向里一瞥,竟發現我編織的蟈蟈籠子居然都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在井中。”
唐大叔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嗯。”傅云平點了點頭,似乎并不意外。
“小人頓時覺得此事太過古怪,心想:哪有人會每天花四百二十錢買來蟈蟈籠子就為了扔掉的呢?于是就急急奔回家中欲與兒媳說明此事,誰成想我兒媳卻并不在家中,因此這才來稟告大人。”
“哦?你兒媳并不在家中?”
“正是。”
“你里里外外都找過了?”
“找過了,除了我那個傻兒子,家里肯定沒有別人。”
傅云平背著手左右踱了幾步,將這個事情簡單梳理了一下:
首先,富商花錢要唐大叔在他家里編織蟈蟈籠子,而又把這些籠子都扔掉,肯定是出于“調虎離山”的目的;其次,唐大叔的這個活兒是兒媳幫忙接的,因此基本可以斷定唐大叔的兒媳與這富商是勾結在一起的。
最初傅云平的推測是富商以利誘的方式將唐大叔調走,然后到他的家中與他兒媳行那些茍且之事,然而在唐大叔突然回家時卻并未將這二人捉奸在床,他的兒媳卻消失無蹤了。
“現在城門早已關閉,二人私奔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是私奔那就是另有金屋藏嬌了,這兩個人做事倒也縝密。”傅云平暗暗琢磨著。
“唐大叔,你聽那個‘程大官人’的口音是咱們本地人士嗎?”傅云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問了唐大叔一句。
“不是,小老兒從未聽過那種口音,與咱們這里大不相同。”唐大叔十分肯定的說道。
“口音大不相同?”
“是的,這人的口音與咱們相差很大。”
傅云平一直覺得這件怪事十有**就是唐大叔兒媳與富商通奸了,但是要說那個富商絕不是本地人的話,這案子就又有了一些其他的可能性。
“唐大叔的兒媳是外地來的,那個富商也是個外地人。那么她與那富商是剛剛勾搭成奸還是舊相識?他們有沒有可能是流竄作案?唐大叔家一貧如洗,根本沒什么可偷的,但若是去別人家偷盜的話,只要租間房就好了,沒必要如此的大費周折吧?”
傅云平一時間也不能給出最終的定論。
不過,想要找出他們的藏身之處也好、確定案件的性質也罷,都少不了要去唐大叔家和富商家搜尋些蛛絲馬跡,想到這里傅云平便叫著李烈帶上唐大叔一起去現場查探。
由于唐大叔是剛剛在家中搜尋過才來報的案,而且那個富商又十分可疑,于是三人決定先去富商家查探一番。
路上,唐大叔就問傅云平:“傅捕頭,您對這事兒可有些頭緒?”
傅云平見唐大叔既然問了,就也如實相告:“目前看來,只怕是你兒媳與那富商有通奸之嫌。”
聽得此話,唐大叔先是一愣,隨后便低頭前行,一路上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似乎在認真的考慮著什么。
富商的房子在縣城的東側,是一個四合院式的設計,看起來并不怎么闊氣。
傅云平等人先在外面繞了一圈,找到了那口枯井,一眼望去那枯井連個轆轤都沒有,應該是廢棄了很久。
再伸頭向井里看,里面確實堆著幾百個蟈蟈籠子,看樣子是被丟棄的而不是用來保存儲藏的。
看完了外面,三人便來到院內,院子里除了晾曬著幾件衣褲以及堆著的一堆秸稈外空空蕩蕩,沒什么可看的,于是他們就在幾個屋子里查探起來。
唐大叔在這個過程中一直跟著傅云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一會兒,就在李烈去其他房間查探的時候,這老頭兒忽然“撲通”一聲給傅云平跪了下來,把傅云平嚇了一跳。
“傅捕頭,是我老頭子該死,但請您還是不要再追查這件案子了!”唐大叔哭著說道。
“呦,唐大叔您快快起來,有什么事您盡管說就是,萬萬不可如此!”傅云平一邊說一邊趕緊將他攙扶起來。
“傅捕頭,小人思前想后,覺得這通奸之事......便由他們去吧!”那唐大叔一咬牙,滿臉羞憤的說道。
“哦?唐大叔何出此言?”傅云平聽了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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