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多了”他似乎是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的樣子。
可是在紀然冷冽的目光下,他只得痛定思痛,實話實說:“多了十二塊錢。”
紀然十分不解:“你怎么知道是十二塊錢?”
不是十三塊、十五塊,而確定是十三塊?
紀恒然十分篤定:“你放心,我已經看過菜單了,要是價格再多十三塊,我恐怕就付不起了。”
畢竟,這年頭,也沒人帶那么多現金啊。誰會想到,就這么臨時起意的一頓飯,還有被人請客的“風險”?
于是乎,夫妻兩個都沉默了一會兒。
哎,只能自認倒霉了,賠了十二塊錢。
“那個,回去還練琴嗎?”紀恒然想了想,又問。
車子上了高速,周遭越發安靜了起來。
紀然有些犯困,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嘆了口氣。
“當然。”紀然點點頭:“哎,感覺回到了小時候似的,天天被你們抓著練琴,好像我真的能成為一個鋼琴家似的”
“不如我陪你?”紀恒然眉頭一皺,頓時計上心頭。
說著,靠著她的額頭,低沉耳語。
紀然的臉一下紅透。
“你討不討厭”
皇帝發現了姬然和紀恒然有逾矩的行為,原本是想狠狠罰他們兩個一次的。
只可惜,紀恒然當場就把鍋甩給了姬然,讓他這如意算盤,就這么打碎了。
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現在,沒臉的卻變成了他。
世人都知道,大司馬娶了一個悍婦,不僅將府中女眷盡數趕了出去,還將小叔子困在府里不許他出門上朝。
這位明智公主,在坊間已經出了大名了。
街頭巷尾傳頌著的,都是她的跋扈事跡。
雖然,她無形之中也解決了皇帝的燃眉之急,將紀恒然作為人質困在了京中,可是,如今當眾做出了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的人,也是她。
皇帝是真心覺得沒臉了。
所以,罰,是一定要罰的。而且還要罰得夠狠才行。
姬然跪在攬月閣外,被命令只著素衣,雙手被兩個繩子拉開,掛在兩個廊柱上。
皇帝不敢動紀恒然,她自然知道,只好把所有的罪行自己承認下來。
這下,皇帝有了臺階下不說,所有人也都大概知道了,紀恒然這三個月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她就這么成了天下人的笑柄,皇家的恥辱,紀家的n。
只是因為一個剎那的選擇,她選擇了保住紀家,就意味著,失去自己。
她被判鞭刑。
凡通奸背德者,皆著素衣跪于廊下,于正午實施鞭刑百次,可邀請左鄰右舍觀看,以儆效尤。
對于通奸罪,向來是這個刑法,她被抓現行,著實難逃罪責。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紀恒然站在殿外,靜靜地聽著里面漸漸微弱了的snn聲,和沾了鹽水揮起落下的皮鞭聲,容色平靜,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周圍看熱鬧的宮女太監,見他陰沉著臉色坐在那里,早就已經嚇軟了腿,匆忙繞道離開,一時間竟然不敢靠近。
苦肉計。
紀恒然在心中冷笑著。
拼了命去揮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她望著自己時無助又失望的神情。
她原本就是孫貴嬪的一枚棋子,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他相信她依靠她,進而得到自己的利益罷了。
他一直都知道的。
從新婚那夜的催情香開始,到今天的東窗事發,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退一萬步想,向來視錢如命的姬然,又怎么會真的為了救他,而付出這么慘痛的代價呢?
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
所謂風花雪月,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不會是現實的。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院子里的鞭聲才停了。
紀恒然一直緊握著的拳頭,方才敢松開來。
一百鞭,結束了。
而里面早就沒了動靜。
紀恒然一進去,便看見兩個太監正圍著一灘血水,試圖解開一團血肉模糊中的繩子。
繩結都已經被血水浸濕了。
紀恒然靠近一些,方才看見她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背后的衣服早已經撕裂,碎成了一塊塊的破布,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脊背。
他忽然想起,過去的午夜夢回間,他也曾伏在她背上,輕輕親吻著她嫩滑的肌膚。
她會回過頭說他好色,那模樣極盡嬌羞。
是美人計。
他彎下腰,將深深嵌入皮肉里的布料一塊一塊剝離開來。
姬然背后的疼早已經深入骨髓,他輕輕的觸碰,并不會讓她覺得痛苦更甚。不過,她原本閉著眼,察覺到他的靠近之后,忽然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過來。
她的目光中,已經褪去了剛剛令紀恒然心驚膽戰的失望,剩下的,卻不是絕望。
相反,紀恒然在她眼中,看見了深深的渴望。
她望著他,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了。
眼角緩緩流下一滴淚水,暈染了頰上的血跡。
雖然她幾乎沒辦法發出聲音,可紀恒然還是看明白了她的唇型。
數日之前,還曾窩在他懷里偷偷躲懶的小家伙,原本花瓣一樣透著粉紅的嘴唇,現在血色盡失。
他深呼吸了一次,試圖壓制住心中的不適。
事實上,不適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了。
他心痛。
在皮鞭落下的第一聲里,他就已經開始后悔了。
站在外面,他甚至孤注一擲的想,即便被她騙了又怎么樣呢?不過就是個死,誰不會死呢?
即便死在她手里,他也心甘情愿不是嗎?
紀恒然仍舊冷著一張臉,彎下腰。
原本在他身側的兩個小太監立刻上前,幫著她扶起姬然。
“扶她上車。”他冷冷道。
“是。”
姬然被幾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抬到擔架上,他們畏懼紀恒然的威名赫赫,動作已經非常小心了,可她還是疼得暈了過去。
紀恒然快走了幾步,先上車,幫她整理了一下馬車里的褥子,想讓她盡量覺得舒適一點。
片刻后,姬然被抬上了車。
一上車,她便縮成一小團蜷縮在那里,好像個小貓似的,已經人事不知。
紀恒然跪在她身邊,虛扶著她,怕她因為馬車顛簸而墜落。
腦海中是她剛剛望著他,下意識說出的一句:“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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