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無味坐了半個小時后，夏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戴著手套的手按到鎖骨上方。蒼藍一下看出，他按的是那枚戒指。夏燃只是按著沒有做其它動作，眼睛還盯著前方。蒼藍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夏燃在想他嗎？

    夏燃垂下手，發出第一個指令，“下降五百米，我們已經穿過東南沿海海岸線。按計劃的扇開隊形，保持高度警惕。”

    坐在指揮中心昏昏欲睡的眾人，聽到這句指令，都不由挺了挺身體。有人拿起面前已經涼掉的茶煞有介事喝一口，有人塞了一塊糕點進嘴里，抖抖肩膀把睡意抖去。蒼藍和寧澈一動不動盯著夏燃的屏幕。

    這時大屏幕又切到衛星拍的視頻。一百架飛機分成三個不等的高度像扇面一樣散開。

    “切回梟雄9。”蒼藍冰冷命令。

    夏燃掃了一眼戰鐲，快四點了，要在五點前轟炸軍艦完畢，如果順利的話，五點之后就是跟敵方戰機直接對戰了。他掃了一眼玻璃罩外，漆黑一片。看雷達已經到達敵方范圍的上方，但是他們很狡猾，熄了燈蟄伏在海面上。夏燃再次看向下方，這么黑會不會有埋伏，等他們一沖下去就萬炮齊發？但是若只下去一二架，只能打草驚蛇。

    夏燃坐直身，對著通訊說，“一組二組跟我組一起下去，三組在上方待命。執行！”說完的同時，夏燃手動按下了操縱桿。

    “是！”

    蒼藍捏緊手里拿著的手套。

    大屏幕切回衛星視角十來秒。蒼藍看到那架跟其它戰機不一樣，帶橙光尾燈的戰機帶著九架飛機垂直往下飆，其它兩組隔著有一段距離。接著立馬切回了夏燃的駕駛艙。

    “我組準備第一次發射。”

    夏燃的聲音很冰冷，禁欲。蒼藍不自覺想到這人擁有如此冷艷的聲線，竟然在那時因為害羞絲毫不出聲。如果蒼藍盯著屏幕舔了下唇。

    “第三組下來！”

    “我組發射！”

    “第一、第二組跟著發射，速度！”

    夏燃的屏幕晃動了一下。坐在指揮中心的人都感覺到了很快的飛行速度。

    “我組準備第二輪發射。”

    夏燃的屏幕劇烈晃動，同時下面炸起的火光映紅了他的操作抬和機艙內部。

    “我組發射！”

    指揮中心的人看到夏燃雙手在快速操作操作臺。蒼藍盯著那個在飛行帽、眼罩及口罩覆蓋下的臉，這么認真的夏燃，有一種說不出的、攝人心魄的美。

    “第一、第二組跟上。”

    屏幕又動了，同時映進來的紅光更為紅艷和盛大。

    “耿勇，匯報你第三組的情況！”

    “第三組跟著已連發兩組炮彈，。”

    老齊走到另一指揮臺前，對著麥說，“東南沿海軍艦全員出動。”

    “是！”

    “全體準備第三輪轟炸，炸完升到一萬。”

    “發射！”

    中程導彈放出的瞬間，下方不但傳來炮彈炸響的聲音還傳來了高射炮的聲音。

    “上升。”

    飛離高射炮射程后，夏燃下令，“各組匯報傷亡情況。”

    聽到暫時沒有傷亡，夏燃呼了一口氣。掃一眼戰鐲，現在是4：40。他看了一眼玻璃罩外，外面還是漆黑一團，沒有一顆星星。

    蒼藍抓緊扶手，等他意識到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都抓疼了。

    夏燃知道，再下去就會面臨傷亡。或許不會像頭次偷襲這么幸運了。

    “往前飛一千米，下降一萬。準備回頭轟炸。第一、二、三組跟著我組同時轟炸。”“是！”

    夏燃已經從雷達上看到敵方的戰機方位。

    老齊轉向另一個麥，“東南沿海空軍出動。”

    “收到！”

    在戰機俯沖時，夏燃把手按到領口的位置，那里別著小金章。父親，跟我一起吧，在黑暗中，指引我吧！

    蒼藍的眼睛又瞇了瞇，夏燃的頭腦里在想什么？

    “各組準備，三連發，動作要快，發了立即升到五千米。”

    由于夏燃做出的是前后夾擊的偷襲，因此，飛到敵方后方再斜插下來，敵方根本沒反應過來，因此這次偷襲也在沒傷一兵一卒之下，順利完成。

    飛離高射炮射程后，夏燃看著下方炸亮整個海面的炮彈連綿開花，知道接下來的轟炸必定面臨死亡，要帶著自己的兄弟去赴鬼門關，他還真下不了絕心。他捏緊手，又松開，再捏緊，又松開。最后他握住操縱桿，下達魔鬼命令，“四個小組按指定的方向，各負責一個方位，下去進行兩輪轟炸。”“是！”

    整個指揮中心的人看到夏燃把手撐在操作臺上喊，“兄弟們，提高警惕！我們要活著回去喝酒！”

    “是！！”

    畫面切回衛星視角，看到此時海面上一片火海，綿延數千米，這中間還有n時不時b。在火光的映射中隱約看到不停轉動的高射炮。

    畫面又切回夏燃的駕駛艙，他又下達指令，“我組全部跟隨我！”“是！”

    隨后參照駕駛艙外一晃而過、甚至看都來不及看清的火光，指揮中心的人判斷夏燃的速度非常快，然后他的畫面不停晃動，高射炮近在耳邊的b聲不斷響起。蒼藍看著屏幕，其實這時夏燃那一格的屏幕已經看不太清他的動作了，太晃蕩。

    “我組第一輪，發射！”

    他的畫面劇烈晃動，起初蒼藍以為他的飛機中彈了，但是過了一會，他的畫面又穩了些，蒼藍才意識到那是他卸彈時的傾斜，也因為他離目標太近，受到高射炮沖力的震蕩。

    夏燃的手一直隨著飛機在震蕩，但他還是在盡量快速而準確操作，第一輪炮彈丟下去后，第二輪必須立即追加下去，迅速撤離。

    “我組第二輪，發射！”

    “我組升五千。”

    夏燃將飛機調頭向上飆去。正在這時，指揮中心的人看到夏燃轉頭看向玻璃罩外，一架他們的戰機在不遠處被高射炮擊中，炸成兩截，殞落了。金紅色的火光將夏燃的眼罩映成全白色。他看了五秒轉過頭，更快操作戰機飆向上空。

    與海交界的天邊悄悄染上一點亮色。夏燃掃了一眼戰鐲，5：40。他一拳狠狠砸在操作臺上，比預估的時間超了40分鐘。

    “各組報告傷亡人數。”

    匯報是：總共被擊落12架飛機。有6架戰機被擊中某個部位，還可以支撐。

    “那6架返回東南沿海空軍部。其它的返回弗格島上方加油，避開與敵國戰機接觸。”“是！”

    夏燃抬起頭，他的眼罩上映出兩架不同于梟雄的陌生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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