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澈的彈奏，餐廳內都安靜下來。
鬼火的樂曲中，靈動、自由、之中夾雜著反叛、嘲諷和解脫之感。
鬼火被拉赫瑪尼諾夫稱為世界上最難的練習曲，需要演奏者極高的演奏技術，是對演奏家水平能力的試金石，通常作為音樂會的高級曲目。
陸星楠作為音樂與舞蹈學院的高材生，以鋼琴見長，最是知道這首曲子的含金量。
這簡直是鋼琴史上的噩夢曲目，是象牙塔尖的曲目。
極快的速度，響亮的音量，輝煌的技巧，狂放的氣勢。
即便是20世紀鋼琴大師如過江之鯽的年代，也很少有演奏家敢于公開挑戰這首。當今世界，敢于公開演奏這首的，也根本沒有幾個！
陸星楠離開餐桌快步跑過去，近距離觀看躍動的指尖，光看手指就感覺要抽筋。
沈澈在彈奏的音樂中，思緒縹緲，他總會假設，如果那天閔婷被陸星奕約出去，如果自己不在場，后面會是怎樣的。如果再有這種道具就好了，可以看一下，前世這個叫陸星奕的有沒有對閔婷做過什么，閔婷那么傻，怎么會是那個皮笑肉不笑的家伙的對手。
情緒轉化到鋼琴曲中。
不過……這首鬼火確實很難，即便是他有理查德的鋼琴真傳，也覺得手指離抽筋不遠了。
理查德的鋼琴曲目雖然都比較簡單，但是不代表他個人沒有實力，也不妨礙他成為世界級鋼琴大師，畢竟畢業于巴黎國立音樂學院也不是鬧著玩的。
這一點，從沈澈能駕馭鬼火前半章就能看出來。
但是后面，沈澈也力不從心了，又彈了半分鐘，見好就收了。
他回過頭來，見到陸星楠驚嚇到下巴快掉下的樣子，覺得今晚有戲。
這個女生和她哥哥一樣優雅淡定，看得出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至于家里有沒有錢，沈澈問不出。但是從她被深深震撼的表情來看，沈澈覺得晚上可以好好教她彈鋼琴。
會彈鋼琴就能泡到妹子這種事，聽起來不靠譜，但是那也得分誰彈。
一個身體被靈丹仙果淬煉過，又有刷錢游戲的重生者彈奏，和普通路人彈奏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像此時，面對餐廳內經久不息的掌聲，沈澈淡淡道：“今晚全場由我買單。”
光環配合鬼火，再加上挺拔的身姿和高顏值，沈澈沖陸星楠微微一笑。
私以為，自己約陸星奕的妹妹的招式，應該不比陸星奕約閔婷的招式差吧。
陸星楠張口道：“我看你也不像有錢人，直播賺點錢也挺不容易的，就不要全場買單了。本來你送我這把28吉他，就蠻貴的了，不要再破費了。”
唔……
沈澈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難道自己在陸星楠眼里是“不像有錢人”？
有錢人是什么樣子呢？
要不要在陸星楠面前露一露自己價值近20萬的寶璣腕表？或者給她看看自己三輛豪車的照片？
沈澈感覺自己在妹子面前丟了面子，想要開口解釋，或是做點什么證明自己有錢。
陸星楠卻道：“男人有沒有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才華，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沈先生，你的才華hatmichbesiegt.”
她用了一句德語單詞，譯為“我很欣賞”或是“征服了我”。
既然她主動開口秀德語，沈澈也是張口就來，一連串帶有巴伐利亞純正口音的德語飄向陸星楠，再次令她驚訝不已。
在這種震撼中，什么時候從餐廳出來的陸星楠都恍然味覺。
在路邊的雜貨店里，沈澈買了一個白色面具。
陸星楠道：“想不到你的鋼琴造詣如此高，國內年青一代的翹楚了吧，你有什么打算嗎？”
“我？隨便彈彈罷了，談不上多高深的技巧。”沈澈看著街邊的風景，淡然道。
“身懷這么高的技藝還這樣謙虛，很難得呢。”陸星楠說。
沈澈坐在街邊的長椅上，隨口問：“有沒有什么想聽的曲子？”
“這邊有鋼琴嗎？”陸星楠問。
沈澈淡然一笑，指著陸星楠背著的吉他，勾了勾手指。
陸星楠一笑道：“你還要彈吉他啊，你的鋼琴我承認大師級，吉他么，哈哈哈。”
陸星楠摘下吉他，再抬頭時，見到坐在長椅上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男人，他的背后風云聚會，龍虎成型。
“是你嗎？”陸星楠問。
“是我，把gitar拿來與我。”白色面具男道。
陸星楠交過去，白色面具男接過，撥弄了琴弦，琴聲叮咚。
陸星楠一驚，這是……加州旅館，而且是原版曲目里的吉他部分，這是一首十級曲目！
難道之高，不比鋼琴曲里的鬼火差多少。
陸星楠學過這首曲子，她學習吉他三年，學了四個月才學會這首曲子，最初的一個星期，她連大橫按都按不響。
可以不夸張的說，這首solo是吉他封神之路上的一座大山，很難跨過。
看著白色面具男有力的手指，搓，揉，挑，撥，按……曲子如流水般緩緩流淌而出，手指的每一次動作都是那么優雅，有力，如同按在她心間。
2分44秒的solo結束后。
白色面具男摘下面具，露出春風和煦的笑容，笑容看起來有些假，但是solo實力是實實在在擺在那的，可以說，也是世界大師級。
陸星楠壓抑住內心的仰慕，道：“這把馬丁28琴，你比我更配得上，大師的禮物我不敢收了。”
沈澈道：“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怎么樣，剛才那首加州招待所還行么？”
“豈止是還行，比我哥哥彈得都好。”陸星楠道。
“你哥哥？他很厲害么？”沈澈問，
“當然，他從小什么都是第一，聲樂，體育，電競樣樣精通，沒有他不會的，他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當然，現在見了你……”陸星楠聲音變低。
“我怎樣？”
“你比他還要厲害。”陸星楠道。
“呵呵，小小吉他solo而已，雕蟲小技，我還有其他更厲害的地方，你想見識么？”沈澈道。
陸星楠沉默了一會兒，看看腕表道：“我出來的夠久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加州招待所你不想學嗎？鬼火你不想學嗎？”沈澈道，“演奏者還有豐富的內心世界，你不想了解嗎？”
沈澈蠱惑道。
陸星楠耳根漸紅，她鼓起勇氣看看眼前的帥氣男生，道：“想是想，但是……是不是太快了？我，我只是一張白紙，慢慢來會不會好一點？”
“哦，那這樣的話，我在這邊待不了多久呀，頂多再過三天我就要回國了。”沈澈道。
“你是因為沒錢了，所以待不了太久么？”陸星楠問。
沈澈剛到尷尬，這姑娘怎么總把自己往沒錢上想，難道自己在她眼里看上去就是沒錢的樣子么。
沈澈道：“跟錢無關，我回去也得準備準備開學了。你在這邊還要學好幾年吧。”
陸星楠點點頭，問：“你會常來嗎以后？”
“說不好呢，畢竟……”
“我知道，畢竟機票還挺貴的，我想我可以出，你別太敏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陸星楠道。
沈澈看看她，這是一個單純且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小女生，有著良好的家教和富裕的經濟條件，在一心追求音樂的路上有著自己的堅持。
或許真的被自己來自于游戲系統的世界大師級鋼琴和吉他水平給震撼了。
也或者是，自己的模樣像她哥哥？
畢竟從她的話語中，她是從小很崇拜她哥哥，把她哥哥當做偶像的，而她哥哥也是很寵愛她的。
“我是不是比你哥優秀？”沈澈忽然問。
“啊？”陸星楠一愣，道，“怎么突然這么問，沒有可比性呀。”
“怎么沒有，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嘛，自然要比一比。”沈澈道。
陸星楠道：“這樣直白的問，有些突兀呢。一個是哥哥，一個是你，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年輕一輩，都是我很欣賞的人。”
“哪個更帥呢？”沈澈又問。
“都很帥啊。”
“哪個更有氣質呢？”沈澈又問。
“這個……哥哥像是佩刀的書生。”陸星楠凝眉思索道，“而你，像是會執筆的俠客。”
沈澈拍了拍手掌，再次仔細打量這個女生，說實話，從見面到現在，他還沒正眼好好看過她是什么模樣呢。她的模樣給沈澈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媽媽肯定是個美女”。
至于她本身，偏清秀型的美女，氣質很高，身段柔美，一看便是從小受過專業的高等舞蹈教學。
陸星楠被看的不好意思，低頭，過一會兒，又抬起頭來大膽的迎上沈澈的目光，道：“你今晚訂的酒店是在哪？”
見她好像做出了什么決定，沈澈倒是猶豫了。
“我下午兩點到五點有舞蹈課。alexanra老師很嚴厲的。”陸星楠道。
“哦，那你去上課好了。”沈澈道。
“放課后找你好么？”陸星楠道。
“我……我可能會去到處走走，玩玩，逛一逛。”沈澈道。
“我……我最近在練一首名為floerance的鋼琴曲，遇到了瓶頸，你可以教我嗎？”陸星楠說。
“酒店又沒有鋼琴。”沈澈道。
“我那里有啊，我租的房子里有。”陸星楠道。
“晚上會吵到人家吧？”
“獨棟的。在維森霍夫小區那邊，那邊人不多。”陸星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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