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堂未等多久,王生便見到衛(wèi)階的身影
今日衛(wèi)階身穿藏青色裘皮大衣,這大冬天的,手上居然還拿著一個羽扇,當真是騷包到不行。
“叔寶兄,當真是好興致。”
衛(wèi)階輕輕笑了笑,這模樣,可真是比女子都要好看。
“聽聞小郎君回來了,是故我來找找小郎君,你莫要嫌棄我就是了。”
“清茶多飲。”
王生給衛(wèi)階倒了一杯清茶。
清茶清冽,衛(wèi)階雖然喝不慣這種東西,但是與王生相交久了,倒也覺得這茶水別有一番風味。
“聽聞陛下昨夜給與封賞,千戶食邑,這在洛陽,似小郎君這般年紀的,恐怕不過五指之數(shù)。”
確實。
像他這般年紀,尚未及冠的,有食邑的基本上都是封王。
世家高門中,還沒有出過他這樣的人物。
一介寒素能做到世家高門子弟都達不到的成就,王生也算是成功了。
“這也沒什么值得稱道的,不過是受到陛下恩寵罷了。”
衛(wèi)階輕輕搖頭,他可不是這樣想的。
“聽聞此次西征,小郎君有大功,與我說說西征發(fā)生的事情罷,這種出征掃清戎狄的事情,我是做夢都想去做的。”
王生微微挑眉看了衛(wèi)階一眼,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衛(wèi)階還有這樣的志向。
不過...
衛(wèi)階從小身體不好,便是有這種志向,恐怕也只是志向了。
世家高門...
卻心向軍旅,這樣的人可是不多了。
“西征的事情,倒是乏善可陳,沒有什么值得說道的。”
見王生不說,衛(wèi)階也沒有不開心。
他將桌塌上的茶盞拿了起來,輕輕的飲了一口。
“西征之后,小郎君好像變了。”
變了。
衛(wèi)階這句話倒是讓王生愣了一下。
“什么變了?”
衛(wèi)階輕輕搖頭。
“不好說,或許是我想多了。”
自己變了嗎?
王生反問一句,最后卻還是自己搖頭。
他沒有變。
因為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信念沒有變,自然出發(fā)點也是沒有變化的。
“不說這些了,我聽說我走的這些日子里面,藩王盡數(shù)入洛,可是?”
衛(wèi)階點頭。
“整個天下,除了河間王與齊王之外,其他的藩王算是來齊了。”
說到這里,衛(wèi)階臉上也是露出苦色出來。
“原本洛陽就是勛貴無數(shù),但好歹我河東衛(wèi)氏也算是人物,現(xiàn)如今整個洛陽,你去朱雀街走兩步,遇到的人恐怕都是王侯,亦或著是王侯之后,原本所謂的洛陽勛貴,倒是變得不值錢了。”
王生輕輕一笑。
“那些外封諸王,也只有幾個是有實權(quán)的罷了,其他人,你河東衛(wèi)氏恐怕也不懼之。”
衛(wèi)階攤了攤手,道:“不懼之是不懼之,但賈南風倒了沒多久,家中也只有兄長在朝中做事,招惹這些藩王,可不是明智之舉。”
衛(wèi)階羽扇輕揮,白了王生一眼。
“你以為我河東衛(wèi)氏與你一般,光著一個人,自己吃飽就行了,我河東衛(wèi)氏滿打滿算,都有上千族人,沒那么容易的。”
王生輕輕一笑,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衛(wèi)階的說法。
他說得確實有道理。
“不說這個了,叔寶兄來了,不如與我一道去賞梅林罷了,這金谷園的梅花開了,倒別有一番興致。”
不想衛(wèi)階卻是擺了擺手。
“不了,今日前來,可沒打算久待。”
衛(wèi)階這句話倒是讓王生愣了一下。
“這是為何?”
衛(wèi)階臉上再次露出苦色。
“今日我是陪我家夫人出來的,順路到金谷園來的,我家夫人現(xiàn)在在外面等著我呢。”
王生目瞪口呆。
“既然嫂嫂前來,何不進來,一同賞雪?”
“實不相瞞,今日之行,是為了拜見岳丈。”
王生輕輕搖頭。
“那你倒是大膽,見岳丈還搞得如此不情愿,將我作何,屆時豈不是得罪岳丈了。”
衛(wèi)階卻不這樣想。
“我衛(wèi)階與廣元侯能夠稱兄道弟,這是外人做不來的,恐怕我岳丈見了,都要說我做得對。”
說著,衛(wèi)階也站起身來了。
“小郎君如今在洛陽權(quán)重,巴結(jié)的人只會是越來越多,屆時各種各樣的人也有,外封藩王之中,也有不少是不得圣恩的,這些藩王借著自己地位尊崇,恐怕會為難你的,而且我聽說不少人想要做你的岳丈了。”
說完這些話,衛(wèi)階拍了拍衣褲上的灰塵,笑著說道:“便要回去,讓我夫人在外面等久了,恐怕又要說道我了。”
王生輕輕點頭。
“既然你是有事,那我也便就不留你了。”
說著王生起身,將衛(wèi)階送出莊園。
衛(wèi)階夫人在車輦之中,王生倒是沒能看到她的真容。
不過能夠與衛(wèi)階一對,恐怕也是璧人。
俊男靚女,真是讓人羨慕。
王生輕輕搖頭,看著衛(wèi)階的車輦在雪地中消失。
正當王生準備轉(zhuǎn)身的時候,卻是有人叫住了王生。
“廣元侯且慢。”
王生轉(zhuǎn)頭,不見人影,倒是聽到了馬蹄聲。
雪地中,一黑衣男子勒馬而至。
面前這個人衣著不凡,看起來不是一般人。
而他后面跟隨的十多個人也是證實了王生的猜想。
如此年輕的人,又是騎馬,加之在洛陽王生沒有見到過的人,已經(jīng)是不多了。
這樣應該是個王侯子弟。
“閣下是?”
那黑衣男子從馬上越下來,徑直走到王生身前。
“在下司馬乂,見過廣元侯。”
司馬乂?
長沙王司馬乂?
哦不。
現(xiàn)在應該說是常山王司馬乂。
“王生見過大王才是。”
前一秒衛(wèi)階才說這洛陽的藩王都要巴結(jié)他,下一秒,這司馬乂便來了。
“廣元侯乃是英雄人物,我是司馬乂又算得了什么?”
“大王謙虛了。”
這司馬乂,可不想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人畜無害。
八王之亂里面能留名的,沒有一個是易于之輩。
“這外面酷冷無比,君侯便沒想著將本王迎進去?”
王生愣了一下。
說實話,他現(xiàn)在有些猶豫。
東海王還好,畢竟這件事是皇帝默認的。
而且東海王足夠聽話。
常山王就不一樣了。
他是屬于最后面一批來的藩王,皇帝對他,恐怕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況且他手上還握有重兵。
皇帝要他做孤臣,王生也是要盡力配合的,但是現(xiàn)在看這個,要是將常山王迎進去了,這司馬遹那邊就不好交差了。
“怎么?不歡迎?”
常山王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大王大駕前來,如何有拒人門外的道理。”
如果你沒見到我,今天是進不來的。
但今日給見到了,王生便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了。
“大王請。”
至于司馬遹那面,王生也要多費一些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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