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點解啊?”
阿倫有些迷惑,擺在古玩店里的玩意兒不就是拿出來供人挑選購買的嗎?
“我唔鐘意賣吖!唔嘚咩?!”一個能把人氣死的聲音從柜臺后的方向傳來。
一位頭發已經幾近全體罷工的中年男人,斜著眼睛一臉不屑的從店鋪深處緩慢地走了出來。
左腳費力的惦著地邁著步子,一步一停,右腳則是軟綿綿的垂到地板上,隨著左腳的移動一步一拖。
原來是個腿腳不便的傷殘人士。
阿倫眼看老板是個瘸子,自然心中的一絲微怒也就消散了,同情弱者是天性,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阿倫還是據理力爭,對于這件古玩,他是真心看對了眼。
“唔系嘞,老細,呢樣嘢你擺喺鋪頭,梗系要掛住出手嘍(東西放在店鋪,當然是想賣出去)!憑咩唔賣喎?”
“切~唔系不賣噃,只系不賣你噃!”
古玩店老板不屑的嘲笑了一句,語氣中的揶揄之意顯而溢于言表。
阿倫雖然平時為人略顯孤僻,不和同齡人常來往,但是不代表他不是年輕人啊。
年輕人的火氣和熱血,他可是一點都不缺的。
聽到古玩店老板的這種近乎歧視的言語,自然是火冒三丈,憤怒的捏緊了拳頭,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出去一般。
“后生仔,定哋來,冇銠住先(冷靜點,別生氣),阿叔有嘢要講。”
古玩店老板好似有難言之隱般,一改先前的倔強頑固的神態,略有深意的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呢樣嘢唔系普通人可以擁有嘅,佢先前幾任主人都因佢衰咗,家破人亡,境遇凄涼。你,而家你仲想唔想買嘞?”
阿倫聽得古玩店老板的話,頓時猶如一碰冷水從頭頂一下子澆到了腳底板,毛骨悚然,汗毛都豎起來了。
銅牌歷任的主人都因為它,家破人亡?下場凄慘?
咕咚~
阿倫嚇得喉嚨聳動,吞了一大口口水。
不過眼睛卻看到古玩店老板似有似無譏笑的眼神,腦袋一熱,硬起頭皮問道:“買!點解唔買,幾多錢你講!”
古玩店老板語帶揶揄的之意,譏笑著說道:“唔多,貳萬!要知道,呢個系春秋時期嘅青銅牌,價值唔菲噃…”
兩萬塊港幣買一個小牌子?開什么玩笑!
阿倫第一時間就打消了念頭,準備轉身走人。
先不說這牌子值不值兩萬港幣,但就說春秋時期的青銅器能流傳到今天,周身那亮紅色紫銅難道不應該變得泛綠發灰的嗎?隨意弄一些斑駁的綠色銅銹斑就當是春秋時期的文物了,真當我是冤大頭嗎?
古玩店老板心思活絡,眼睛一轉就看出了阿倫有點想要放棄的想法,張口就嘲諷道:“都好嘅,呢樣嘢唔系普通人能受得住嘅,冇買喇。”
一句冷嘲熱諷的話,硬生生把阿倫轉身離開的腳步給釘在了地板上。
“壹萬港紙,唔賣算罷了!”
“成交!”
……
阿倫腦袋暈乎乎的從古玩店里走了出來,手里拎著銅牌的包裝紙袋,心里一陣發苦,怎么這么輕率就給買回來了,果然經營古玩店的人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套路太多,看來自己是中招了。
垂頭喪氣的阿倫搭著小巴,沒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一頭栽在了床上,一點也不想要動彈一下。
“阿倫啊,出嚟飲糖水喇~”阿倫的媽媽看見兒子從外面回來,關切的問道。
“我,我想歇嚇,你食先啦。”
埋在枕頭里的阿倫支吾著喊道,不想要讓家人看出自己心情不好,假意說了個托詞對付過去。
“都系你,累我出血咁多,壹萬蚊啊~”
“真系頭昏咗,仲春秋時代添~,唔通系老子用過嘅??!”
阿倫郁悶的翻出那塊古玩店老板聲稱是春秋時期的銅牌,一臉不屑的嘟囔著。
在古玩店里的時候沒有注意看,這會兒才想起來拿出來仔細把玩一番。
巴掌大見方的一塊小牌子,上寬下窄的不規則六邊形,上下有著微微的菱角,大約兩指厚度,就像是一塊令牌一樣。
周身云紋浮雕滿布,甚是玄奧莫測,中央拱衛著一頭威風凜凜的剛猛異獸。
雄壯的身軀,猶如成年的公牛一般的壯碩,周身猶如鋼針似的長毛遍布全身上下,頭頂著一根彎曲朝上的獨角,正做仰天長嘯狀,甚是兇猛非凡。
整個銅牌好似是用一塊完整的銅塊雕刻出來一樣,異獸和周邊的云紋均是采用陽刻浮雕手法,異獸的形態栩栩如生,根根毛發都好似清晰可見,宛如一個小巧的活生生的異獸被鑲刻在銅牌之內一樣。
阿倫用手輕輕撫摸著銅牌,心中對銅牌的鑒定有了一些思路,這么高超技巧的雕刻手法,肯定是大師之做,不過具體是哪個年代的倒是不太好說,肯定不像是古玩店老板所說的春秋時期的產物。
而且用銅做雕刻材料的文物,不說華國歷史上不太多見,就是世界范圍內也只是寥寥無幾。
一般的銅雕塑像文物都是采用脫蠟法制作而成的,就是先以蠟制成器物模型,內外以泥填充加固,待干,加熱,使蠟液流出,堵住排蠟口,再注入金屬溶液,冷卻后,打去填充的泥,便可得到與蠟摸相同的銅雕器物。而這件銅牌則是用利器硬生生雕刻出來的,與其他大不相同。
這件銅牌看似普通,可是卻是雕工技巧非凡,實則有著很好的收藏保存價值。
至于古玩店老板所說的那般邪乎的來歷,阿倫也只是當做耳旁風一樣不予理會。
翻轉銅牌的背面,發現上面赫然用一種不常見的字體寫著兩句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正復為奇,善復為妖。
呵呵,這不會就是古玩店老板所說的春秋時期的佐證吧?
阿倫輕笑了一聲,這種字體恰好他認識,是老子的道德經里的兩句話。
這也能被奸商當做騙人的手段,真不知道圣人老子知道會怎么樣想。
不過這兩句書寫的文字卻是正兒八經的大篆,阿倫作為香****的助理館員,經常性的鑒定文物,這點兒文化常識還是有的。
“作假都咁正經,都幾唔錯喎(作假都這么用心,還挺不錯的)…”
說完順手就給扔在枕頭旁邊,轉身出房門喝媽媽做的愛心湯水了。
到了晚上,阿倫洗干凈收拾完,美美的鉆進了被窩睡覺,一如以往的倒頭就睡著了,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
“啊!!!”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從阿倫的口中呼喊出來,整個人從床上跌倒下來,渾身上下被汗水打濕透,就像是從水中剛撈起來一樣。
阿倫雙眼無神的跌坐在地板上,嘴唇上下碰撞著顫抖著,眼中迷茫的神色占據了整個眼球。
無窮無盡的血海,如同驚濤駭浪般的撲面而來,鼻尖似乎都能聞得到一絲絲的血腥味,無數哭嚎哀求的凄慘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阿倫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最后一段記憶,之前的不甚清晰,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不過也是一些被撕碎的不清楚影像,只有那最后的一段血海滔天的壓迫感和危機感使他深深地記在了心里。
突然阿倫似乎真的聞見了一絲血腥氣味,好像就在周身四周一樣。
阿倫驚醒過來,慌亂的四處尋找血腥氣的來源,猶如沒頭的蒼蠅一樣。
吧嗒…
一滴鮮紅的血滴滴在了阿倫手掌背面,阿倫仰頭一望。
吁,還是自己的臟亂的房間,沒有異樣,房頂上面并沒有血液。
還以為跟恐怖片一樣,一抬頭一具尸體吊在房頂滴著鮮血,還好是自己嚇自己。
這時阿倫嘴角也嘗到了一絲鮮血的味道,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流鼻血了。
“真系撞鬼嘍,飚血喔…”
之后的幾天里,每天晚上阿倫都會夢見血海翻騰的景象,整個人好像在十八層地獄里的血海地獄游歷了一番一樣。
第二天醒來雖然對夢中的景象記得不太清楚,但是那血海地獄一般的景象簡直揮之不去,如同親身經歷一樣,搞得都有些精神衰弱了。
長此以往,阿倫整個人精神都有些疲倦,整日里老是出錯,就好像被人下了降頭一樣,倒霉到了極點。
阿倫這個時候有點相信古玩店老板的話了,果然銅牌的歷任主人都衰透了。
而且詭異的是,阿倫很明顯的感覺到,準確的說是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他真的丟棄這個銅牌,絕對,絕對,絕對會成為一具尸體!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從哪里來的,但是就每天晚上做噩夢的情形來看,那磅礴無邊的血海,卷夾著似有若無的人影,還有那些鬼哭狼嚎般的哀嚎之聲,這個警告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不能丟棄,也就限定了銅牌的歸屬,除非是無主之物,否則就會跟隨阿倫一輩子。
阿倫曾經試著贈送給他人,但是奇怪的是,旁人似乎對這塊銅牌印象相當差,唯恐避之不及這句話來形容旁人絕對是最佳詮釋。
一個個都不想要這塊銅牌,哪怕是免費倒貼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弄得阿倫哭笑不得,不過還好,這塊銅牌也只是弄得阿倫夜里發噩夢而已,還沒有邪門到影響自己的運數之類的,畢竟按照古玩店老板的話來說,歷任主人的下場都極為凄慘。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