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cilaaaaa”,李森坐回原位,正琢磨手里卡牌的效果。身后突然傳來玻璃被擊碎、繼而散落一地的聲音。他轉過頭,看到剛剛那位為他提供印卡素材的“惡心萌本萌”,還保持著左手出拳的手勢,餐館的大玻璃窗則碎了滿地。
李森驚愕,那人一臉忿忿地盯著自己,右手還托舉著一個大鐵球,看樣子隨時有可能朝他扔過來。
“請冷靜一下,”李森不是不識時務的人,他立刻起身,安撫對方的情緒道,“如果我剛剛的行為讓您感到冒犯,我道歉。”
“嗯,我沖動了。”在得到李森的道歉后,“惡心萌本萌”的表情迅速緩和,由忿忿不平變為闖禍后的追悔莫及,他扭頭看著自己的師父,再又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沒有忍住……”
“你自己看著辦吧。”一個老頭從李森視野里走過,他比他的徒弟矮很多,體格卻同樣健碩,特別是手臂,簡直讓李森聯想到螃蟹的兩只大鉗子。
“師父。”徒弟委屈地叫道,憨憨的表情即無助又委屈還觸動到奇特的萌點,真是……惡趣味極了。
師父沒有應聲,徑直走出李森的視野。此時餐館老板才走上前,檢查了破碎的玻璃。
“我上個月才做的裝修,可花了不少錢呢,才幾天呀這。”餐館老板抱怨道。
“你放心,窗戶玻璃的錢我會想辦法賠你的。”
餐館老板有些口齒不清,但情緒還算相對穩定,這會兒也沒有怎么糾纏,只是談賠償:“不光是窗戶的問題,這搞成這樣,誰來我店里吃飯呀這,你說,是這不是這。”
李森猶豫了一下,看了鳧憂的眼神,還是決心走到餐館老板和“惡心萌本萌”之間。
“這事兒是因我而起,”李森說道,這是無法回避的事實,“我應該承擔一部分損失。”
“惡心萌本萌”在聽到李森的此番話語后,雙手合十朝李森作個揖。小聲說了句謝謝。
“但是,”李森不想對方高興的太早,該講的還是要講清楚,“我激怒你和你打碎玻璃是兩回事,我只對第一件事負一半責任,所以,最多只承擔25%的損失。”
“惡心萌本萌”連連點頭,賠償比例的問題,李森給多少都是情分。另一邊,老板見惹事的人也講道理不賴帳,開始前前后后的慢慢盤算:玻璃窗戶的成本、人工更換的成本、耽誤客人的成本等等,全部加起來一共是80塊錢。
這里的80塊錢大概是地球同等數量人民幣購買力的十幾二十倍,畢竟鳧憂此時的這頓晚飯只需一個0.5面值的硬幣,而兩人從小鎮到城市,幾個小時的路費,一共也就2.7塊錢。
鳧憂此時已背著包裹走到李森后邊,李森自己拿捏不準,回身問鳧憂道:“怎樣,算合理嗎?”
“不清楚,大概算合理吧。”鳧憂答道,他的包裹里,全部的財產數量則是235塊左右,20塊錢還是不會傷筋動骨的。
李森又詢問過“惡心萌本萌”后,見其也沒對這個賠償價格提出異議,便率先從包裹里拿出20塊,先放在餐館老板手上。再去看“惡心萌本萌”時,卻見他在小背心小短褲上來回摸索,半天沒掏出一毛錢。
“你該不會沒錢吧?這怎么辦呀這?這……”餐館老板的聲音高了八調,問道。
“惡心萌本萌”也不答話,就杵在那兒,兩手來回在自己身上摸索。
“連個兜兒都沒有,還一勁兒地摸什么呢,你就是要給老板肉償,老板也不敢嘗啊。”李森心想,那人的動作讓他惡心壞了,于是連忙擺手,讓鳧憂再又掏出60塊錢給了餐館老板。
“這些錢算我先幫你墊著的,你回去拿了錢,再還給我。”李森說道,此人不像是會訛他的模樣,除非,他是真的沒錢,身上沒有,家里也沒有。
“先謝謝您了,但是我并沒有那么多錢。”
得嘞,還真沒有。李森無奈,說道:“那你也得先告訴我你怎么稱呼啊,還有你師父呢?他該有錢吧?”
“哦,我叫雷迪波厄,之前是跟師父住在鄉下的,最近才來了城里,寄宿在別人家中,暫時沒有工作,也沒有錢。”
雷迪波厄,總算是知道“惡心萌本萌”的真實名號了。李森偷偷瞄了眼一直捏在左手上的、那張名叫【我真的生氣了】的卡牌,第二個主動效果上的人物信息已經從“惡心萌本萌”更新為“雷迪波厄”。看來卡牌不能幫助我獲取額外信息呀,不過能根據我之后獲取到的信息進行即時更新,也是神奇。
“不過你先別生氣。城里還是有這么一個人存在的,可以替我還上這筆錢。”雷迪波厄繼續說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的駐地離這兒并不遠,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
旁邊的鳧憂警覺,他瞄了李森一眼,藏不住神色里的慌張,他問道:“駐地?難道是城市警備所嗎?”
“不是啊,我說的那個人啊,他保護的,可不單單是城市的安危呢。”雷迪波厄說著便要離開餐館去找那個替他還錢的人,可李森和鳧憂卻仍立在原地,“守護者行會?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吧?”
“哦,原來是守護者行會。”鳧憂應聲道,拉著李森,跟在雷迪波厄后頭。
“這守護者行會是什么來頭?”路上,李森小聲詢問鳧憂道。
“守護者行會是一個勢力范圍遍布西洲的龐大組織,我的一個叔叔就在里面,官職還不小。”鳧憂說道,為了進一步打消李森的疑慮,在路上,鳧憂把自己所知的,關于守護者行會的事情盡數跟李森說了:
守護者行會的建立,最早要追溯到幾百年前。
那時,統一東西兩洲的開國神君舛月,已經年事已高。他悲觀地認為自己死后,子孫后代將無法避免帝國瓦解的結局。為了不使世界再度陷入黑暗時代,他將多年來培養的各路人才集中到一起,秘密建立了一個獨立于帝國行政體系的精英組織,這個組織就是守護者行會的前身。
神君舛月為這個組織留下了一生積累的“財富”,組織也在他死后,繼承著他的意志,不斷發展、壯大,默默維系世界和平。隨著帝國的不斷延續,這個組織開始被常人所知,人們將其命名為神君會。
然而,如神君舛月所說的那樣,大帝國的瓦解是必然的,組織的存在也只是盡可能將它推遲。終于,一個篡奪者的登基加劇了帝國滅亡的步伐,神君會也在這個時候,因理念分歧從內部瓦解為兩個不同的組織。東洲的英雄行會,以及西洲的守護者行會。
英雄行會認為,神君舛月建立組織的最初用意,主要是為了避免黑暗時代的來臨,所以由誰、或者由誰們統治世界并無差別。他們不再干涉軍閥間的戰爭,任由東洲群雄割據,用純粹的、個人英雄的方式,維護著狹義的世界和平;
守護者行會則依舊認同統一大帝國存在的必要性,覺得分裂和混亂是致使黑暗時代到來的最大誘因,他們扶持神君舛月的直系后人,高度參與南部帝國的建立。用團結起來的、龐大集團的方式,維護著廣義的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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