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雷迪波厄前往守護者行會在蘇里亞城的駐地時,李森聽鳧憂講了關于守護者行會的事。然而,世界的聯系千絲萬縷,新信息的獲取必然會帶出更多未知的內容:
開國神君,舛月,這詞兒聽著和“穿越”諧音吶?
以及什么神君會?黑暗時代?像是課本里會講到的東西嗎?
鳧憂這小伙子,可是農村出身,只上過幾年學啊,怎么感覺什么都懂?
如果那晚,鳧憂跟隨自己的目的是為了保全自己不被殺人滅口,那現在,身在城市中的鳧憂,人身安全已經有了保障,依舊跟隨自己的理由又變成什么了呢?
問題接二連三,開國神君、黑暗時代什么的尚且遙遠,無關緊要。現在的李森,只想知道鳧憂內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這個守護者行會,按你說的來理解,差不多算帝國的特別安全職能部門吧?”李森對鳧憂說道,“你覺得他們對我完全沒有威脅?”
“威脅當然是存在的,如果他們知道那晚村莊的毀滅是因你而起的話。”鳧憂說道,他頓了頓,又開口,“但是除了我們,其他知情者,都死掉了呀,哈哈。”
鳧憂給李森打了一針強心劑,他的回答暗示李森:至少目前,他還是選擇站在李森這邊。
“你就沒考慮過對守護者行會道出實情?畢竟你還有個親戚在里面。”李森提出他的疑問。
“當然考慮過,”鳧憂也是直言不諱,“但是,我仔細分析之后,覺得跟著你是更好的選擇。”
“此話怎講?”李森問道。
“是,我是能夠以受害者的身份將你供出去,那之后呢?我的人生劇本該是如何呢?”鳧憂反問李森,見李森沒有作答,又繼續說道:“大概是先受行會照料,然后加入他們吧。可我知道自己沒有天賦,也不愿意刻苦,可能一生到頭,最多只能混到叔叔鳧子亙那個高度。”
“所以……”李森正試著,站在鳧憂的角度體會他說的東西。
“從你告訴我,有一個惡魔響應你內心的那一刻起,我就做下這個決定了,”鳧憂繼續說道,“我決定冒這個險,用生命做賭注,去賭一個更有可能實現自身的未來。”
鳧憂把心里話都說給李森聽了。原來他跟著李森的理由,只是對自身命運的一次押注。押在李森——一個能呼喚惡魔,同時還保持著內心善良的人身上。押注押中了,夢想、地位,想要什么都不是難事;可倘若押不中,最差也不過一條命而已。
李森聽到鳧憂這般真實的說辭,一時竟不知答什么好,他看向這個男孩,欲言又止。
“別想那么多了,”鳧憂看著李森,不太令人安慰地安慰道,“相信我,即使有一天我背叛你,要朝你捅刀子的時候,也會先告訴你,讓你有時間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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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領路在前面走著的雷迪波厄停下腳步,將手里托舉著的大鐵球輕放在身邊的大門臺階旁。
“就是這兒了。”雷迪波厄朝后面一直小聲嘀咕的李森鳧憂喊道,說話時,人已經走上臺階,叩了門。
“我找保赤丸大叔。”雷迪波厄跟開門的人說了這么一句。
“抱歉人不在,”開門人答道,從語氣判斷應該是個行會里的打雜人員,“中午的時候就走了。”
“啊,”白跑一趟,雷迪波厄怕難向李森交代,“什么時候能回來呀,我在這兒等等。”
“您還是改天再來吧,其他的不便說。”開門人回了一句,便要關門。
這時,一個男性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外頭什么事兒啊?”
“哦,是有人來找保赤丸。”看門人回答道。
很快,屋里那說話的男子便走出來,站在門口詢問雷迪波厄,雷迪波厄便把在餐館前進行饑餓訓練、被李森古怪行為激怒、一時沖動打破窗子、然后找保赤丸代他暫付賠償金給李森的過程一一講給男子聽了。
“你是保赤丸的什么人?”
那個男子約莫三十多歲,扎著亂發,李森站在側后方,看不到太多細節。
“哦,我叫雷迪波厄,算是他的師弟,”雷迪波厄說道,“我們以前在一塊兒鍛煉過。”
男子開始上下打量雷迪波厄,還低頭看到地上的大鐵球:“是嗎?有兩下子?”
那大鐵球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動的!
“有是有,不過當然沒法跟保赤丸大叔相比啊。”雷迪波厄謙虛道。
“你是師弟怎么又叫大叔呢,哎誒,無妨。”男子擺擺手,看樣子是不太喜歡摳字眼的人,“來,地上這東西是你的吧,拿起來耍兩下,我瞧瞧。”
“我是……我是來借錢的。”雷迪波厄扭捏道,他看向李森,不是很情愿。
“哎呀,錢的事都好說,趕緊的,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在男子的催促下,雷迪波厄又把鐵球拿起,左手掂了掂,換到右手再掂了掂,然后放下。
呵,說耍兩下就耍兩下,真是耿直地可以!
“這樣不行,不行不行,”那男子搖頭道,“拿點真本事出來,要我滿意了。這錢,我就幫你出。”
“當真?”雷迪波厄驚喜道,男子則向他點了點頭。
隨后,雷迪波厄便退到空曠的大路上,他將鐵球抱在懷里,弓著身子蓄力,然后全力向上猛地一拋……
鐵球雖重,雷迪波厄拋擲的力道卻更強勢,在場眾人的視線隨鐵球的運動不斷向上,大概到三十米高的位置時,鐵球才耗盡力量,受著重力加速落下來……
“ben--eng--”鐵球砸落在雷迪波厄的身前,把路面砸出一個小坑,陷進去了。
純粹的力量展示,沒有多少花招,結果也令門口那個男子滿意。他贊許了一句,讓雷迪波厄暫且候著,便回到屋子里去了。
不一會兒,男子出來,交給雷迪波厄一個信封,然后拍了拍雷迪波厄的肩膀,順便摸了一下他的粉紅小背心。
“加油,我挺看好你的。”
男子走了,看門人也已鎖上大門,李森和鳧憂便走上去,雷迪波厄卻愣在原地。
“他摸我的胸膛做什么?”雷迪波厄為男子最后的舉動感到詫異。
“排除法,應該不是喜歡你。”李森笑道,這個力大無窮的雷迪波厄,豐富的臉部表情還真是有點可愛。
李森的這個玩笑,在場的鳧憂和雷迪波厄二人似乎并未聽懂,雷迪波厄在鳧憂的催促下打開信封,卻面露難色。
里面沒有錢!
只有,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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